"出兵?!你……你们大清国要出兵朝鲜?"
"什么叫'你们大清国'?你难道不是大清的子民吗?嗯?"见罗笑睨着她。
"喔,是啦!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出兵朝鲜,那朝鲜子民岂非要饱受战乱之苦,民不聊生?!"阿绣急叫道。
"难道说让他们长期陷于内乱而不闻不问,就是比较好的决定吗?"
"内乱是在宫廷之内,和广大百姓无关,皇族们都有共识,不会连累无辜子民的。"
"瞧你说的,你怎么知道?"见罗明知故问。
"我……我是将心比心啊,倘若你们大清皇室也内乱了,会祸延全国而掀起战争吗?"阿绣说得理直气壮。
"说得好,不过你忘了一点,朝鲜已向大清臣服,既是大清属国,大清就有责任和义务维护它的安定。任由它这么乱下去,万一最终统治权落入亲近东瀛一派人士的手中,岂非徒增我大清的麻烦?征服一个属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倘若失去朝鲜,那我大清这个天朝的脸面何存?"
"你们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利和面子,就陷朝鲜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啊!"阿绣急得直跺脚。
"咦?这是我随口说说而已,皇上可没颁下圣旨,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见罗好笑地瞅着她。
"你"
"不过,若是有朝一日真要出兵朝鲜,我一定要自告奋勇,领兵出征。"
"为什么?你那么爱打仗啊?不打仗会死吗?"阿绣明显是在气头上。
"我是希望能见到一个人。"
"谁?"
"朝鲜国的'灵魂人物'。"他特别加重这四个字来提醒她,"听说动这个人一根寒毛,就会引起'民怨',她深受朝鲜子民的喜爱。"
阿绣倒吸了口气,"你……"奇怪,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就是朝鲜引以为傲的针神金绣公主,她的刺绣本领让朝鲜国美名远播。啊,我身上这件衣裳的花样就是她锈的,你瞧瞧,是你的针脚儿好呢?还是她略胜一筹?"
见罗一脸莫测高深的表情。
阿绣刷白了脸,该死的!他笑得极不单纯。不!就算他当真查出些什么,她也必须打死不承认。
"怎么不说话了?倘若看不清楚,你可以靠近一点仔细比较一番,放心,本王不会吃了你的。"见罗大方地说。
嗯,瞧他那架式,若是打死不认帐,他似乎也不会善罢甘休,看样子得先想法子打乱眼前这种"逼供"的情势才行。
阿绣心眼儿暗暗一转,突然娇滴滴地呻吟了一声。
"哎哟……"她扶着头,摇摇晃晃,一派娇弱地倒进见罗的怀里。"我……我头疼。"
见罗来者不拒地抱住她。"头疼?为什么?是什么让你招架不住?"他语气里充满笑意,这可是小丫头第一次主动投进他的怀里,真让他心花怒放。
"一定是阳光。"阿绣抬起眼,对他狐媚地送着秋波,普天下的男人应该都吃这一套吧?"阳光大强了.我受不了。
"从没听说东北阳光会晒昏人的。"傻丫头,撒这谎是全天下最不高明的,不过她柔媚的模样却是全天下最勾人魂魄的。
"人家天生体质孱弱嘛!"臭男人,罗唆什么劲,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王爷,咱们别待在这儿了,回王府好不好?"她再度摧动眼波攻势,就不信迷不倒他。
"你这样对我大抛媚眼,我能拒绝吗?"见罗将她一把横抱而起。
"喂……"她是头昏又不是脚痛,他乱抱一通是什么意思?根本是乘机吃豆腐。
"嗯?"见罗挑起一边的眉毛,"还能抗议?表示精神状况不差罗?那好,我放你下来,咱们再谈谈。"
"噢,王爷,你真是体贴入微,我是头疼得走不动了……"呸!可恶!
"哈哈哈……"见罗大笑,丢给她四个字,"欲盖弥彰。"
"噢!我的头好痛、好痛!好像有几千,几百匹马在踩,我什么都听不见了!"她捂住耳朵,装出痛苦万分的模样赖进他怀抱的最深处。
她也知道自己这招耍得低劣无比,但又有什么法子?为今之计,能拖一刻再坦白,便是一刻了,唉!。
* * *
车轮辘辘声很烦人,但马车内这个喋喋不休的男人更烦!
打从由王府出发的那一刻,他的嘴巴就动个不停,三句话不离"朝鲜国"和"金绣公主".
起初阿绣还能勉强拉三扯四、外加耍赖装傻来转移话题,但这男人难缠至极,阿绣实在无力招架,索性装睡,来个不理不睬。反正她嗜睡、能睡、无时不睡的本领是全府皆知的,能在他罗哩叭唆之际睡着也是不足为怪。但该死的,为啥这种紧要关头她偏偏就睡不着了呢?!
睡不着也得装睡!阿绣硬是紧闭着眼,希望那男人就此闭嘴;但那家伙却精得像什么一样,不只不闭嘴,还挨靠在她身边,说这样会让她睡得舒服些。
骗谁?!他若当真打算让她睡觉,就读安静,怎么还说个不停?!分明又是乘机吃她豆腐,臭男人!
"阿绣,你说,如果哪一天我见到了金绣公主,她会不会像大多数的女子一样,臣服在我的魅力之下?"
呕……阿绣拼命克制自己想吐的冲动,表面上她仍闭着眼。她睡着了,啥都听不到!
见罗可没漏失她脸上一丁点的细微变化,他的笑容持续加深中。"喂,或许我可以允许她绣一幅我的肖像,放在她的床头,天天陪着她。不过可不知道她的刺绣是否真如传说那么神乎奇技,要把本王绣丑了,那我可饶不了她。"
什么"允许"?!狂妄的臭男人!你也得看本姑娘肯不肯绣咧!谁要一个凶神恶煞一天到晚挂在床头上瞪我?要我绣你?下辈子吧!
"啊,或许金绣公主一边绣我的肖像,一边就会幻想着我和她卿卿我我的模样,绣着绣着,不知不觉把自己也绣过去了,或许一时兴起,又加绣了两只鸳鸯,这不就成了只羡鸳鸯不羡仙?嗯,金绣公主一定是个-"
"够了!你烦不烦啊?!"阿绣忍无可忍地朝他怒吼,"你一路上就是金绣公主、金绣公主,你干脆嫁给她当驸马算了!连人家的面都没见着,就说些恶心的话,你都不会不好意思啊?!"
"我怎么可能嫁给她当驸马?你说反了,是她该来求我让她嫁进王府当福晋。"见罗笑道。
"臭美!她绝对不会求你,因为她根本不会想嫁给你。"
"咦?你凭什么代她回答?你又不是朝鲜子民,连公主的面都没见过,又知道人家心里想什么?"呵呵,她被激怒的模样真是娇俏绝伦。见罗以为全天下女子和阿绣一比较,真真是平淡如锅煮。
"哼!人家好歹是朝鲜公主,怎么会希罕当你的福晋?这想都不用想。"
"喔,可是朝鲜陷入内乱,她不过是个失势的小公主,不嫁给我当福晋,也许会被皇后或太后随便找个自己的亲戚给嫁了,如此既可安抚朝鲜人民,又可巩固自己的权势,真是一举两得。"
"胡说!"阿绣发誓眼前这男人绝对是她生平所见最最恶劣的!他居然威胁她!"金绣公主又不是笨蛋,她不会逃啊!不用你操心。"
"喔,金绣公主逃了啊?"见罗笑咪咪地瞅着她,"逃到哪儿?"
"我……我怎么知道?"以为她一时嘴快脱口而出啊?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