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起她让她坐正,双掌击向她的背后,想用自身的內力将毒逼出,是他太大意了,以为只是一般的毒药,没想到……
无瑕一阵血气上湧,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乌血,然后软软地倒向他。
烈焰将她扶正,她体內还有余毒,必须一併逼出,可这次不管他试了几回,却没有半点作用。
「我怎么了?」她浑身无力地靠着他。
他扶她躺下。「我去请大夫。」
她抓住他的衣裳。「你要把我一个人丟下?」她惊慌地摇头,这里可是青楼耶!
「这儿不会有人进来--」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止住,改变主意地扶她起来。
「刀煞门」己知道他的藏身之处,所以他不能将她一个人留下,她有可能被捉或被杀。
「我的衣服破了,不能这样出去。」她看着肩处被他割破的衣裳。
烈焰走到木柜前,拿出包袱里的外袍让她穿上。
她看着身上宽大的衣裳,不禁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温顺地让他背起。
当她{足八}伏在他身上时,时光彷彿又回到两年前,她圈住他的脖子,将脸颊偎在他的颈背,感觉自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无瑕对于方才拿他的名字作文章一事开始觉得有些后悔,她实在不该样口无遮拦,原本她只想能再见他一面就好,结果现在见到了,她却对他发脾气。
她早想过他可能会忘了她,是她太任性,不该怪他。
她想向他道歉,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他不承认自己是烈焰,只是,她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否认。
烈焰自窗口跃下,无瑕闭上双眼不敢瞧,深怕自己会摔得粉碎,冷风拂过她的双颊,让她瑟缩了一下。
她觉得有些累,或许是因为体內毒素未清的关系,让她感到疲倦,她眨眨眼,勉强掁作精神。
忽地,她想到一种可能,莫非他有难言之隐……
毕竟他是个杀手,他的行踪该保密,而她竟然这样就戳破,还在大街上喊他的名字,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暴露他的踪影,然后他两才会受到袭击……一思及此,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竟让他陷入危险中,也害自己中了毒。
「烈焰。」她唤道。
他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不想让人晓得你在这儿,你放心,我不会向人透露的。」她小声地道,深怕被人听见。
烈焰因她的话而扬眉,不懂她为何突然这样说?
「我知道杀手是要秘密行事的。」她又加了一句。
他惊讶地再次挑高眉,她怎么会知道他的身分?后来一想,她该是在两年前对他做了一番调查。
「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当杀手,可那毕竟是在刀口上讨生活,还是别做得好!」她开始劝起他来。「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何必如此呢?」她轻锁眉心,为他的安全忧虑。
烈焰只是听着,并未说话,但心中有些意外她竟在开导他、对他说教。
无瑕正要继续说下去时,猛地发现两人已走在大街上,她瞄了一眼四周,发现路人全好奇地望着他们,她的脸泛起一股燥热,急忙将脸埋在他的背上,不敢东张西望。
天哪!希望不会让熟人瞧见才好。
* * *
「嗯……」大夫皱着眉头,他年约六十,留着灰白的山羊鬍。「姑娘这毒着实怪异,老朽学爇不精,实在无能为力。」他摇摇头。
「什么意思?」烈焰冷着脸问。
「天下的毒无奇不有,要一一了解是不可能的,再加上老朽不是专门研究这方面,因此实在不晓得姑娘到底中的是甚么毒。」
医药领域细目众多,有人专研外科,有人以內科着称……每位大夫所学有限,除非是华佗再世,否则少有人能触类旁通,各个专精。
他继续道:「不过,依小姐的脈象来看,这毒正在侵蝕她的五脏六腑,恐怕……」他未再说下去。
无瑕一听,心中不由得一惊,这是什么意思?表示她活不久了吗?
「有没有药能将毒性暂时压下?」烈焰问道。
大夫起身到柜子前拿出一白色药瓶。「这是老朽多年来研究出来滋养身子的药丸,不敢说会有什么效用,但至少能让身子骨强健些。」
烈焰皱起眉。「这附近可有人专门研究毒药这一类?」
大夫摇了摇头,笑道:「别说这城里没有,死怕下个城镇也没有,少有人会专门研究毒药一科。」
无瑕愈听心愈慌,难道她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若是能找到下毒之人,拿其解药,该是最快的方法。」大夫建议道。
烈焰始终紧锁眉宇,他将银两递予老者,然后背起无瑕,离开药舖。
「我要死了吗?」无瑕顫声道,无法克制心中的害怕。
「我会拿到解药。」他的语气坚定,心里己明白该怎么做。
「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仍是不敢相信。「术士说我会活很久的。」
烈焰不发一语,他不会让她死的!两年前,他有办法救她,现在自然也会有方法保她的命。
「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烈焰,对吗?」她想听他亲口承认。
「你不会死的。」只要他去找「刀煞门」的人要解药,一切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你回答我的问题。」她抓住他的肩,气他闪避问题。
他走了几步,就在无瑕想发火时,他终于说道:「是。」
无瑕露出笑容。「我知道。」她勒紧他的脖子。「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只要她知道就好,既然他不想让人知道,那么她就会为他守密。
第六章
烈焰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也不想深究,他现在只在意该怎么拿到解药。
首先,他必须引出「刀煞门」的人,当然,这点并不难,他知道他们一直想杀他,就连现在都有人跟在附近等待时机,不过,他得先考虑无瑕安全,有她在,他无法放手一搏,所以,他必须先将她放在安全的地方。
而这就是困难所在,她现在与他在一起,「刀煞门」一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夥的,若是将她放在青楼里,他们可能将她掳去威胁他,甚至杀了她,他不能冒这个险。
但他又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除非……
「烈焰--」无瑕打断他的思绪。「你在想什么?我唤了你好几声。」
「什么事?」
「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抱歉方才拿你的名字说笑,因为我很生气,所以……不过,那时我是因为你否认你不是你,我是说我……」她不知该怎么说清楚,显得有些结结巴巴。
「我明白。」他回了一句。
无瑕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不在意。她顿了一下又道:「那……你还记得我吗?」她不自觉的轻咬下唇。
「记得。」刚开始时,他的确没有认出来,可当她跛着脚走向马匹时,他便有了印象。否认与她相识只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若不是她受伤,他不可能与她再有任何牵扯,他向来不喜与人纠缠不清。
无瑕一听见他的话,立刻喜形于色,因他还记得她而高兴。
「那……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当无瑕听见自己的语气带着责备之意时,立刻又道:「我是说你……可以来我家做客呀!」
等了一会儿,无瑕没听见他的回答,不禁有些生气,他老是这样闷不吭声,像个蚌殼似的,她下意识地圈紧他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