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采晴恼怒满怀的鼓起腮帮子,她不胜难堪的推开了雷修奇,车转身子,踩着重重的步履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雷修奇仍双手抱胸优闲自得的坐在客厅沙发内,—副懒洋洋又潇脱不羁的神采。
璩采晴用力推开纱门,头也不回的冷声说:
“我去台中找你那位‘永远在我背影等候’的‘季同学’,看他肯不肯看在我年幼无知,一时胡涂的情分上,接受我的忏侮,让我——”她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被雷修奇腾空抱起了。
她佯装生气的扭动身子想骂人,怎奈,甫张开嘴就被雷修奇灼热温柔的吻给堵住了所有的嗔意,只剩下一串软震无助的呢喃与急促紊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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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修奇和璩采晴做了一个小小的协议,暂时不要公布他们之间的恋情,特别是让璩如风夫妇知道,免得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和阻力,一切的前题以联考为重,待璩采晴考上理想的大学,时机成熟之後再见机行事。
璩采晴相当信眼雷修奇,一切都听由他的安排,她也非常努力配合,不让心里填满的喜乐和爱意涌现她的眼眉之间。
但,每逢雷修奇帮地补习数学的时候,她总会情不自禁的托着下巴,像个爱作梦的小傻瓜一般,痴痴地望着他出神发呆,沉浸在一份如诗如梦,醺然若醉的意境中。
雷修奇发现她的魂不守舍,总会蓄意摆出严师的面扎来唤醒地那沉睡的心灵,要她正襟危坐,做个听话认真的乖学生。
但,有几次,他这个故作道貌岸然的老师却按捺不住了,於是,他会放下手中的书本、参考书籍,把那个惹得他心猿意马,理智昏蒙的始作俩者拥紧怀里,轻轻柔柔的吻她,把积压在心里的感情宣泄殆尽。
於是,他们之间的恋情就在这么“难以控制”的轻忽下“东窗事发”了。
这天傍晚,苏咏梅端着水果盘轻悄悄的推开了璩采晴的房门,然后她张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相拥在—起又瞿然分开的雷修奇和璩采晴。她怒火澎湃的瞪了雷修奇一眼,然后,忿忿的转过身躯,朝客厅扬着声音,尖声叫着璩如风的名字。
正在看晚报的报的璩如风立刻被苏咏梅失控又惊怒交集的叫嚷声引来,“怎么了?你大呼小叫做什么?”
苏咏梅浑身震颤的指着他鼻子,怒气腾腾的咬牙骂道:
“你找来的好学生,居然趁补习之便,勾引我们的女儿,你说!这是不是你瞎了眼睛引狼入室!”
璩如风立刻把目光转移到一脸灰白又窘困不已的雷修奇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脸凝肃的问道。
“怎么回事?”苏咏梅怒不可遏的嚷道:“你的得意门生诱拐你的宝贝女儿,而你这个有眼无珠的爸爸难辞其咎!”
“妈——事情不是这样的——”璩采晴焦急的拉著母亲的手试著解释,“是我主动喜欢雷大哥,是我暗恋他的——”
苏咏梅暴跳如雷,“如风,你听听,这像话吗,这像话吗?”她歇斯底里的甩开女儿的手,觉得自己快气疯了。
璩如风的反应并不像妻子那样激烈,他沉著不乱的拍拍苏咏悔的肩背,“咏梅,你先别激动,年轻人互相吸引,谈谈恋爱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不要反应过度,净往坏处想!”
苏咏悔脸色猝变,“我反应过度?”她为之气结的怪叫着,“璩如风,你引狼入室不深自检讨?反而怪罪我大惊小怪,少见多怪?”
璩如风忍耐地再度拍拍妻子,“咏梅,你先冷静一下,你忘了吗?当初我们谈恋爱时,你爸爸也曾经样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指控我诱拐你,难道——你也同意他的论调吗?”
“我——”苏咏梅—时为之语塞,“那——不同,采晴才十八岁,她根本弄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妈。”璩采晴急急为自己辩护。
璩如风却严厉的盯著她,“采晴,不准和你妈顶嘴!”然後,他转向妻子柔声劝道:
“咏悔,我能了解你的感受,但,我们是过来人,当年的你甚至只有十七岁,比采晴还年轻稚气,时代或有不同,但男女之间的爱情却一直存在着一贯的定律,一种异性相吸玄妙难测又无法掌握的定律。不要先急着否决他们的感情,让我来处理好吗?”他停顿了一下,深深望着苏咏梅怔仲而忧心的脸,“我想——你也不希望伤害采晴吧!”
苏咏梅犹豫了好一会,才慢慢点点头。
璩如风立刻把目光调到睑色苍白又难掩痛楚愧疚之色的雷修奇身上,“修奇,你跟我到书房来,我有话要跟你谈。”
雷修奇凄怆而窘迫的点点头。
“爸——你——”璩采晴担忧惊惧的拉住璩如风的手臂。
“去房里看书,放心,他是爸爸的得意门生,我不会对他怎样的!”璩如风暗藏玄机的笑道。
他平和又不失幽默的语气安抚了璩采晴惴惴难安而六神无上的心,也让雷修奇心头的负担和愧意轻减了一半。
而苏咏梅好像也严静了下来,毕竟,雷修奇是个相当优异出色的男孩子,若非璩采晴年龄尚轻,又面临着大学联考,要不然她倒是没有理由好反对他们谈恋爱的,真挚——还会乐观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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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书房一角,雷修奇不待璩如风“审判”他的罪行,便直哉了当的打破沉寂,以一种坦率、真挚而不失温和谦卑的口吻说道:
“老师,我很抱歉,但,我一点也不后悔。”
璩如风门光如电的紧盯著他,“既然不后悔,又何必道歉呢?”
雷修奇一愣,登时无言以对了。
璩如风犀利的扫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我很欣赏你,你是我教书二十多年来最钟爱的学生。”他一字一句的慢声问道。
雷修奇的嘴角闪过一阵轻微的抽搐,他吞了一口艰涩的苦水,沉重的点点头。
“很好。”璩如风的声古变得更为严峻凝重了,“我欣赏你,爱护你,照顾你,让你帮我整理资料,让你免费住进我家,而你却变奉加厉的‘爱上’我的女儿?”
雷修奇的睑色更加灰白了,“老师,我知道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期待和厚爱,我很抱歉,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苦涩的说。
“我有说你是故意的吗?”璩如目光凌厉的瞅着他,“而你能对我说的只有不断重复的‘抱歉’两个字吗?”
雷修奇心中的痛苦和争战更深、也更加剧烈了,“老师,我真的很抱歉,我辜负了您的苦心和敦诲,我不敢再厚颜赖在这里,”他艰困的站起身,“我——我今天晚上就搬出去。”
他刚转身挪动铅重般的步履,璩如风的声音就在他身後徐徐响起了:
“你就这样轻易的打退堂鼓了,那我的宝贝女儿怎么办?”
雷修奇震动莫名的转过身来,他迟疑的笔著高深莫测的璩如风,讷讷不安的说:
“老师,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比我当年还逊,还经不起刺激和考验,想当年,我岳父大人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惨不忍睹,百般刁难,千般苛责,我也不曾动摇过爱你师母的的意志,而你——我才不过说了两句重话,你就知难而退,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璩如风板菩睑犀利火辣的揶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