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低头看着这个月的业务简报。“待会儿我去开会,你留在这里看着她。如果她醒了,就让她在这里等我,会议纪录安排另外一个人做。”
“是,总经理。”赵维恭敬的回答,然后退出总经理室。
贺刚利用五分钟的时间看完报告书,然后又往休息室里望了一眼。
就为了见他、为了帮那个什么候选人争取捐款,有必要把自己搞得患上重感冒吗?他真是不懂她那颗小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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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有做坏事,才不要去警察局。
你再不走,我就告你非法侵入!
我不要。不要去警察局——
不要!
“啊。”她突然惊醒,发现自己两只手被抓着。
“你醒了吗?”看到她睁开眼,让他松了口气。
“我……”她喉咙干涩,声音干哑。“我想喝水。”
贺刚放下她的手,转开身去倒了杯水喂她喝。
“这是哪里?”她喝完水,脑子重重的。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在公司门口昏倒了,还记得吗?”
她想了下,然后蓦然瞪大眼。
“警卫报警了!”
“放心,警察已经走了。”见她惊惶的眼,让他忍不住安慰道。
“那……那我……”
“放心,你很安全,我不会让警察带走你。”贺刚说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头昏昏、痛痛的。”身体热热的好不舒服。
贺刚伸手去摸了下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继续发烧,才扶起她,拿药来准备喂她。
“乖,张口。”他像在喂小孩子。
“这是什么?”
“你该吃的药。”他直接将药跟开水塞进她嘴里。
“为什么我要吃药?”她吞下药立刻问。
“你感冒了,发烧、还昏倒了,你忘了吗?”吃完药,他扶她躺回去。
她微偏了头想一下,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
“你怎么搞的,连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不去看医生还跑来我的公司门口吹风,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看她一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的迷糊模样,贺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一棒敲昏她,免得气死自己。
“我……”被骂了,温雷华可怜兮兮的垂下眼。“我不是故意的。”她小小声地辩解,
“帮人家助选有那么重要吗?募款有那么重要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有比你的健康更重要吗?你到底会不会判断事情啊!”
“你骂我……”她眼眶含泪。
眼看委屈的泪儿们就要住下掉,贺刚眼明嘴快的喊停。
“不许哭!”
他以为他在下命令吗?哪有人这样的,眼泪又不是可以说停就停的。温雷华更想哭了。
“别哭了。”他叹口气,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面孔让他的火气消了一半。“之前在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卫……不让我在外面等。”她努力忍住泪。
“那你怎么不进来?”外面天冷风大的,干嘛留在外面找罪受?
“他们不让我进来。”
“他们?”贺刚蹙起眉。
“你之前一直不肯见我,所以他们当然就把我挡在门外。可是我只是在门口椅子上坐着而已,警卫就要把我赶走——”说到委屈处,她又想哭了。
“别哭。”他抽来面纸吸干她来不及滴下的泪水,然后顺便将她额上冒的汗水擦了擦。“你以后别再来了。”
他可没空老是照顾一个生病的小女孩。
“不行,我要找你。”她吸吸鼻子,坚持己见。
“就为了募款?”他开始觉得好笑。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弄得惨兮兮,她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什么?
“嗯。”她头点的一点都不惭愧。
“要打赢选战,不一定要有很多经费,却不能不够。陈长德先生虽然有政党作后盾,可是光靠这样是不够的,还必须有民意的支持。如果你肯公开捐款,就表示你信任陈长德先生,这样一定可以为陈先生争取更多的选票。”
贺刚沉下脸。
“你要我不但捐款出来,还得跟政治人物扯上关系?!”
“你也关心政治,不是吗?”温雷华急急道:“虽然你一直拒绝跟政治人物扯上关系,可是你私底下一定也很注意这些事。我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有很多事我不能做、也无法做到,可是你不一样。你是一个在经济上有名位、有身分的人,你的意见一定可以引起更多人的共鸣。”
“你不如干脆叫我去登记参选算了。”他嘲讽道。
“你要参选?!”温雷华眼睛一亮。
贺刚无力的翻白眼。
他是在说气话,她听不懂也就算了,居然还给他当真,她是发烧把脑子给烧笨了吗?
“你真的要参选吗?”雷华没发现他好气又无奈的神情,只是从被窝里爬出来,拉着他的手直问。
“如果是,你会支持我、还是陈长德?”
“嗯……”她为难的想了下。“可不可以两个都支持?”
两个?“不行,只能选一个。”
“那,我选陈长德先生。”
贺刚当场脸黑了一半。
“为什么?”他差点吼出来。
他哪一点比不过那个糟老头?!
“因为,我认识陈长德先生比你久啊。而且,他有从政的经验、年纪也比你老。你还很年轻,还有更多机会可以参选的嘛。”她咬着唇道。
贺刚抬起她的脸。
“你干嘛对那个糟老头儿那么死忠?”
“糟老头儿?”谁呀?
“就是陈长德!”
“他不老呀。”中年人,应该算还好吧。
贺刚不悦道:“他至少大我十岁以上、大你二、三十岁,还不够老吗?!”
“是这样子的吗?”她还真的扳起指头数大家的岁数。
真……真是够了,他拉下她正在数数的双手,
“别闹了!”
“我没有啊。”她一脸疑惑,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你真的那么支持陈长德?”
“嗯。”她立刻点头。
“好,我答应捐款给陈长德的竞选总部。”
“真的吗?!”她惊喜的睁大眼。
“不过有个条件。”他静静的看着她。
“什么条件?”她奇怪的问,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在算计什么。难道每个混商界的人都这么深奥吗?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去陈长德的竞选总部,每天要到这里来帮我做事。”他开出条件。
“啊?”温雷华垮下脸。
她好不容易才说服两个姊姊让她当助选员,现在贺刚又要她变成“钜”企业的工读生。难道她真的当不好一个助选员吗?
“你不肯吗?那么以后别再来了,我不可能无故拿钱帮助陈长德。”贺刚冷淡地道,转身要走出休息室。
“等……等一下。”温雷华以为他生气了,立刻翻开被就跳下床,结果才一踩地,头昏昏的她差点又倒下去。
“你在干什么!”贺刚低吼,连忙扶住她。“谁说你可以下床的?!”
“我怕你走了。”她小声地道:“你生气了吗?”
“没有。”他扶她上床。
“可不可以有别的条件?我一直很想帮自己支持的候选人做一点事,不然,等选举结束,我再来你这里打工好不好?”她拉着他衣袖求着,因为发烧的病弱面孔让贺刚忍不住心软。
可是,不行。她太单纯了,知道愈多选举的真正内幕,只会让她伤心。
“不行。”他硬着口气。“如果想要我的捐款,只有这个方法。”
“可是……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她绞着手,不明白贺刚为什么一定要她到公司做事,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高中女生耶,哪里懂什么商场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