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骗人,它们都流血了。」她好不舍地以指轻抚他肿胀流血的唇。
那种抚摸并不煽情,只有纯粹的关心,却比任何勾引都深深打动他。
他忍不住伸出舌头卷上她柔嫩的长指,手指上有着她特有的触感与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他的血。
随着它的牵引,她的手指进入他湿热的唇腔,她可以摸到他硬硬的牙齿、柔软的腮帮,还有灵活的舌。
突然,她好想吻他,用自己的丁香去尝遍他所有的味道。
她缩回手指,顺道牵引出一丝银线濡湿他的唇。
看到他唇上有着艳红的血、银亮的唾沫,交织成一幕魅惑的光景,她整个脑袋都昏了,情不自禁地,她倾过唇,耳边仿佛听见他的叹息,但她没理,一心只想亲吻他诱人的唇。
君亦丰小心捧着她娇嫩的颊。「你啊!难道不明白男人都是野兽,你这么爱亲近我,就不怕哪天我真将你从头到尾啃个精光,到时哭的不知是谁?」十八岁的年纪,对他而言是一种压力,所以他一直很自制;但她毫不保留的热情却不停催化他的理智,使他越来越难以自制。
「唉!」情欲攻心的结果是,他又失控地吻上她,让唇舌恣意品尝她的甜美。
「唔!」她伸出手臂紧攀住他颈项,柔软的胸脯压在他的胸膛上。
那是一道火,笔直冲入他体内,促使他脑袋一阵晕眩。「……柔,小柔……」然后,他的大掌似拥有自我意志般地违背他的控制探进她前襟。
她的胸脯柔如绵、热如火,炙烈地熨着他的手掌,转瞬间,便将他的理智给烧得精光。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谁也不知道。
总之,他就是突然由绅士化身为野兽,大掌一推,便将她压在身下。
「亦丰……」她娇吟。
他没听见,唇舌掠过她红唇,啃咬上她纤颈。
她的皮肤很薄,又柔又细,轻轻一吸,便是一朵艳艳红花绽放。
她的骨胳纤细,因此虽然并不高条挑美,但十足地小巧精致、惹人爱怜。
忍不住,他大掌撕裂她前襟,那最让她爱恋难舍的丰唇整个罩上她的丰盈。
她敏感的地方一被他坚硬的利牙滑过,全身顿起一股无法忍受的战栗。
就是今天了吗?她的初夜,一辈子最浪漫的一次,噢,她的心跳得好快,怦怦、怦怦……鼓噪得似要撞穿她胸膛。
「亦丰……」她修长的腿勾住他的腰。
他浑身一颤,便像团被添加了汽油的焰火,一冲九重天。
再也没有理智可言,他急躁地扯裂她的衣衫、亲吻她的胴体。
他要她,现在就要。「小柔!」抬起她的腿,他已经管不了什么道德规范、礼义廉耻、四维八德……
「哇--」
毫无预警地,一盆冰凉的清水从天而降,瞬间浇熄了两人失控的欲火。罪魁祸首想都不必想,只有一个--杜若望。
「变态、畜生、不要脸!」显然小男孩受不了事实,被刺激到了。
不过还有一个小孩更幼稚。「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你懂不懂?笨蛋、白痴、低能。」海笑柔半裸着身子对着杜若望离开的背影又叫又跳。
「唉!」君亦丰头痛地一长叹。这两个家伙,怎么看、怎么天真,他怎会惹上这样的麻烦呢?难道是前辈子作孽太多?「你要骂,可不可以等穿好衣服再骂?」
「等我穿好衣服,他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我骂给谁听?」她继续跳脚兼诅咒。
他再次确定自己前世没烧好香。「像你这么孩子气,你爸妈怎敢让你如此年轻就出嫁?」
「我也不知道。」她在跳脚中抽出一点点时间回答他的问题。◆「爸妈问我要不要再考大学,我说我不想读书,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白马王子嫁给他,然后一辈子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结果没三天,爸妈就替我答应杜若笙的求婚了。」
「了解。」可怜的海家父母,生了个如此爱幻想、不切实际的女儿,难怪年纪轻轻就迫不及待想将她推销出去,就怕放任她乱来的结果会闹得天翻地覆。
「什么口气?你别看不起我,我已经找到我的白马王子了。」
「谁?」哪家倒霉鬼雀屏中选?
她一根纤指笔直指着他。
「我?」他大笑。「小姐,你还年轻,心情还不定,等你满二十五岁后,再来向我告白吧!」很抱歉,她这种态度他无法接受。
「谁说我心情不定的?我一辈子都在找白马王子,好不容易才在十八岁这一年找到你,我是嫁定你了,你休想甩掉我。」
他大笑着不说话,摆明他是不相信她的。十八岁的誓言啊……唉!实在是太年轻了。
第九章
所谓天敌者,就如杜若望与君亦丰这般吧!
自从落难被君亦丰救了之后,才不过短短七天,杜若望的自尊心被破坏殆尽。
他恨这个男人,他的厉害衬托了他的无能、他的成熟则衬托了他的幼稚,害他在山林中的每一天都过得度日如年。
「小心点。」看吧!君亦丰又救了他一次。
「不必你假好心。」恨恨甩开他扶持的手,杜若望硬是让自己在崎岖的山路上跌个四脚朝天。
君亦丰静静地看着为自己撞破皮的膝盖而皱眉的他,可以看出少年的出身良好,生长过程中备受保护,没吃过什么苦头,以致养成他自大的性子。
所以在贩梦俱乐部初见面时,他才会对杜若望没好印象,进而消遣他。
不过相处了几天,他发现杜若望在差劲的个性下倒有一副硬骨头,死不认输的倔强反让他对他升起了欣赏之意。
因此他才会试着教导杜若望,人生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偶尔接受帮助并不可耻。「你以为你拒绝我的援助,让自己跌得一身伤就表示嬴过我了?你有没有想过,明天就是我们预计冲破抢匪的封锁线逃下山的日子,你现在把自己弄伤了,明日逃亡时誓必造成妨碍,那时候你拖累的是谁?」
「不管我拖累谁,总之不会是你。」
「那是说你想拖累小柔喽?」
「我自己做事自己当,我不会拖累任何人。」了不起就是死嘛!他才不怕。
「笨蛋!」君亦丰一掌拍向他后脑勺。「你想怎么当?拿命来当吗?你可曾想过,你死了,你的亲朋好友会有多么伤心?所有喜欢你的人都会不得安宁,这不等于是变相的拖累?」
杜若望说不出话,只是咬着牙,红了眼眶。
「告诉你是为你好,人生不是那么简单的……」君亦丰继续说教。
却更让他自卑得哽咽了喉咙。「不必你多管闲事。」他叫,转身想跑,没想到刚才的跌跤让他扭伤了脚。「哇--」才起步,摇晃的身躯便又狠狠往地面栽去。
「唉!」君亦丰摇头一叹,微一使劲将他扛上肩。「我看你还是乖一点,拿自己的身体与人赌气是件再愚蠢不过的事。」
杜若望一口气梗在胸口,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让他整个沉溺在无边羞窘的恨海里,再也站不起来。
他既听不进他的教导,君亦丰也不再多说,只是扛着他回到山洞交给海笑柔。「他扭到脚了,你帮他揉一揉。」
「怎么这么笨?」海笑柔放下晒肉干的工作,走过来查看杜若望的脚。
「跟你差不多。」君亦丰一记指骨头敲上她的额,不愿她的口无遮拦再次伤害少年已千疮百孔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