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为什么非结婚不可?
他难道不懂,到后来两人变成仇人还得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是件多么悲哀的事吗?
她不要变成像她母亲那样的女人!永远不要!
她又灌进一大口酒,企图让酒精麻痹脑神经,免得一直想起上午上官浚黯然的神情。
“你喝太多了,耿沁,你不怕你醉了我会侵犯你?”阳定邦半开着玩笑。
“你会吗?”她笑着抬起头,性感美丽的脸倏地凑近,挑衅地睨着他。
“你认为呢?”他捏起她一绺发丝,其实一直有想吻她的冲动。
“我好像忘了告诉你,在你眼前调酒的人是纵横帮的一员;还有,那边几个服务生也都是我弟弟手下的兄弟;而我……我的酒量虽不是很好,但即使半醉了,也有能力打扁像你这样的公子哥儿。”她灿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接着又说:“阳大少爷,想在新加坡使坏最好先打听打听四周有没有纵横帮的人,这里可不是台湾,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哦!”
阳定邦一楞,看了周围一眼,果然有几个服务生正有意无意地盯着他和耿沁;他心下微惊,这才恍然纵横帮在新加坡的势力有多么庞大。
“这些人该不会是上官浚派来的吧?”他惊疑不定地问
“阿浚就怕我被你怎么了……他总是保护得我太过周全。”她一甩头,郁卒地说。
“他一心只想将你据为已有,他的爱压力太大了,对不对?”他故意将话题引到她的心结上。
耿沁一震,胸口更闷了。
上官浚给她压力了吗?这些积郁在胸口的重量就是爱情压力吗?
“男女之间的爱若有了压力就没有意思了。他只是一味地爱着你,完全不管你的感觉,硬要将你套进婚姻的牢笼,你不觉得他很自私吗?”他抽口烟,用眼尾瞄她。
他相信这些话会在她心中引发某些作用。
“他不是自私,他只是……”她忽然不知该如何措词。
“只是太专制!爱情得两情相悦,他却把他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上,这种独裁的爱你能忍受多久?也许几个月过去,你就会发现你只是他的爱情囚奴,到时,有婚姻的限制,你想脱身都不容易。”他完全针对她的心病下手。
耿沁被他的话挑起了不安,阿浚会是他说的那种人吗?
“我以男人的立场告诉你,上官浚也许正是因为一直得不到你才会这样急着想征服你;若娶了你,证明他有能力,那是一种属于男人的虚荣!懂吗?”
“不!他是因为太爱我才想娶我……”她严厉地反驳,阳定邦将阿浚说得太离谱了。
“爱你?你能确定他是真的爱你吗?”他嗤笑一声。
“当然,否则他不会等了二十多年。”她瞪着他,不自觉地回护着上官浚。
“你敢说他这二十多年都为了你而不碰其他女人?拜托,有哪个男人能过这种和尚的日子?你以为他是柳下惠吗?”他轻蔑地大笑。
“他……”一想到上官浚可能有过其他女人,耿沁的心霎时涌起了酸意。
“我跟你保证,他和其他男人一样,拥有好色的本性,说不定这时他正陪着某个女人共度良宵呢!”他嘿嘿冷笑。
“他不会的!”她往桌上用力捶拳,倏地生起气来。
好吧!就算阿浚曾有过其他女人,她不也交过无数男友?过去是她没发现他的感情,她不追究,但她能确信他目前只爱她,只爱她一个人……
“为什么不会?他已经尝过你了,对你就不再感到新鲜,而把你娶进门也只是虚荣心在作祟罢了。男人,是可以同时对许多女人专情的……”阳定邦净挑恶毒的话讲,摆明要打击她原本就飘移不定的心。
“你胡说!”她气得跳下高脚椅,双眼像着了火的星辰。“阿浚爱我,我也爱他,我对婚姻的恐惧不是因为怀疑他的爱,而是害怕自己承受不起他深厚的感情,你别把你自己的缺点往别人身上套……”
她相信,上官浚绝不会是像她父亲那种浪荡无度的花心男人!
“我建议你先别急着相信他的爱。不是我爱打小报告,而是我实在看不过你的痴情付诸东流……告诉你实话吧,上官浚此刻正和我妹妹在房里共进晚餐呢!”他看了看手表,时间正好八点。
“阿浚和阳安琪?”她楞住了,上官浚现在人在阳安琪房里?
“我妹妹一约他他就赴约了,两人躲在套房里用餐,真不知道饭后的余兴节目会是什么?”他眉一挑,贼兮兮地笑着。
耿沁直盯着他半响,才森然地说:“用说的不算,除非我亲眼看见!”
“不信你可以上楼去瞧瞧。”他一摊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耿沁抿紧着唇,大步走出酒吧,搭电梯直上九楼。她的心急透地跳动着,压根不相信阳定邦的鬼话,可是不弄个明白她又不甘心。
阿浚不是告诉过她他和阳安琪之间没什么,要她不用担心,为什么又会在套房内陪阳安琪共进晚餐?
大步走向阳安琪的房门,她没敲门就直接闯了进去。
起居间杯盘狼藉,看得她心惊肉跳;在她发怔时,一阵充满激情的喘息声从卧室传来,她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向卧室,慢慢推开虚掩的门,然后,全身冻结住。
床上的男女不正是阳安琪和上官浚?阳安琪全裸地与半裸的上官浚抱在一起,而上官浚的唇,正狂吻着阳安琪——
血液在瞬间凝固,她的胸口仿佛被炸了一个窟窿,心碎成片片,所有的感觉与情绪全部撤离,只剩下一具空壳面对着这令人心痛厌恶的一幕。
“啊!耿沁……”阳安琪看见她,故意惊叫。
混沌中的上官浚听见耿沁的名字,迷惑地抬起头,当他的眼睛对上耿沁冰冷的眼眸时,他有了片刻的清醒。
“小沁……”他粗嘎地呼唤,眼神迷乱。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阳安琪嗔怒地娇斥,连忙拉过被单掩住胸前。
阳定邦在这时也进了门,看见一切如计划进行,偷偷地和阳安琪交换个眼色,继而大声指责:“天!上官浚,你对安琪做了什么?”
上官浚被这声斥骂骂得半醒,他看看羞红着脸的阳安琪,又看看阳定邦,最后望向一脸死白的耿沁,被药控制的大脑终于稍稍恢复运作。他一手捂住莫名疼痛的太阳穴,蹒跚地爬下床,低哑地道:“听我说……小沁,我没有……”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否认?”阳定邦怒叫。
“这是诡计……”他努力想解释清楚,无奈舌头不听指挥。
“诡计?你……你明明说吃完晚餐还想吃我的,上官浚,你要负责!”阳安琪红着眼嚷。
“我没有对你……”他的头一阵昏一阵痛的,眼前的人事物也忽而清晰忽而模糊,但他仍非常清楚,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个诡计,是阳安琪设下的诡计!
“你还想欺骗谁?你以为耿沁还会相信你?”阳定邦走到耿沁身边;刻意制造更大的混乱。
耿沁!
上官浚候地睁大眼睛,看向从一进门就呆愕在当场的耿沁,被她脸上某种空茫刺痛了心。
这该死的药把他整成这样!他咬牙切齿,忽然冲出卧室,拿起酒瓶砸向墙壁,将尖锐的玻璃刺进手肘,藉着乍然的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你在干什么?”阳安琪围着被单跟出来,骇然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