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真的没事──唉!他家的人老不爱把话听完再走,真是的。”
云霏取来折叠好的衣裳穿戴好,将长发随意挽了个髻,走出帐外一瞧,沙漠风光着实壮观极了,昨夜的恐怖景象全没了,整片沙漠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只是热气依旧逼人,没一下她就已香汗淋漓。
所谓的哨站,不过是在数座帐篷间立起的竹梯,高约十多丈,竹梯的顶端绑缚着半个人高的竹篮,哨站内的守兵轮流担任哨兵,观察附近出没的动静。
哨站内的居民友善的对她微笑,碍于身份,大多不敢过来与她攀谈,六、七个孩子打着赤脚跑向绿洲边玩水,这地方就像一块自由自在的乐土,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她同孩子们坐在水边,将双脚放入水中踢着水,陪着他们一起笑、一起叫,好痛快!
“耿滔见过公主。”
这男人长得不错,就是太严肃了。“不必多礼,你是这哨站的负责人?”
“是的,公主见过内人秀娘了?她不该让公主出来晒太阳,沙漠中的阳光会吃人的。”
“你不要怪她,我才出来一会儿,不会有事的,我自信不会融化掉。”
“王上可不这么认为,他来了。”说完,他悄悄退下。
云霏朝后看,一件披风恰好盖住她的头。
“你不会要我穿它吧?那我才会中暑昏倒呢!”
“小心晒伤皮肤,想出来就必须穿上它。”
她不服的道:“我不在乎晒黑。”
“我在乎。”他的口气认真,反倒引起她的不满,“以前拚命想要你在乎我,你不屑要,现在不要你在乎,你又变得那么霸道。”
白狼抱起她往帐篷的方向走去,说道:“以前你不是我的女人,现在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有权利选择在不在乎。”
“哈!我何时变成你的女人?”
“昨晚,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根据他对她的了解,她下一句话一定会是使人意想不到的。
果不其然,她开口道:“对不起,本公主全记不起来了,昨晚我们做了什么事吗?”
“云霏!”他大吼,她总爱考验他的耐性。
“人家真的不记得了嘛!你以为我高兴忘记吗?那可是本公主的第一次耶!”
“拜托你别大声嚷嚷好不好?”他要不是脸黑,恐怕大家早就笑得趴到地上了。狼王会脸红?天下奇观耶!
“我生气嘛!怎么那么重要的一段我居然想不起来,太不公平了,你记得所有细节,而我却只记得上半部,下半部是什么情形,你跟我描述一下好了。”
“那种事用讲的怎么讲得清,你不要任性好不好?”
“我没有任性,那是我的权利,不然,你把它还给我好了,我们重新再来一次,这次我要清醒的做完它。”
他们刚好跨进帐篷,秀娘正巧听到后半句,揶揄道:“你们要做完什么呀?表哥?”
白狼瞪她一眼,警告她别来凑热闹。
“我们要做完──”白狼及时捂住她的嘴。天呀,这女人真是口没遮拦,闺房的事怎么可以拿出来说?
“表哥,你怎么对公主那么凶?好歹她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又是一国的公主,你这种态度真差劲!”
“秀娘,你别给我帮倒忙,小心我要你夫婿好好管管你。”他要解决的问题已经够多了,再多一桩他就要砍人了。
“耿滔才舍不得打我一下,他可比表哥懂得宠女人,而且脾气也比你好,是个好情人、好丈夫。”
云霏羡慕的道:“你真好命,嫁个好夫婿,好幸福喔!”
“你──秀娘,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前马上出去,不然,我就像小时候一样揍你一顿屁股。”
秀娘吐吐舌头,用眼睛向云霏打打暗号,才笑着走开。
“你表妹比你有趣多了,娶她的男人真好命。”
“娶到她的人才倒霉,耿滔那老实人被她压得死死的,连个男人样都没有。”
“人家夫妻恩爱就好,你管那么多干嘛?倒是你不必担心,将来你嫁到我黄金城来,本公主会好好疼你。”
白狼摸摸她的脸,问道:“你烧还没退吗?讲话颠三倒四的,我为什么要嫁去黄金城?”
“那还用说,昨夜是我主动,是我占你便宜,理应由我负责,当然你得嫁给我才对!我会叫我父王不要拿你半毛嫁妆,你来当我的驸马爷好了。”
“你疯了!”除了这句,他找不出其他形容词来形容她的异想天开。“你想要我被世人耻笑吗?你只能乖乖当我的新娘,其余休想。”
“不成,我父王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能离开他。”
嘻!嘻!嘻!她终于钓上他当老公,她向来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既能挽救一场浩劫,又可找到一个好夫婿,天底下有此这更好的事吗?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这事由不得你决定。”
太气人了,他就连一句好听话都吝啬说吗?本来只要他一哄,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答应他,有面子,又有尊严,结果,他竟来这一套,哼!她偏不那么快屈服。
“那就别谈了,本公主自认还我得到丈夫,毕竟多的是想当驸马的男人,不缺你白狼一个。”
“你认为有几个男人会不要命?他们敢要你,我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看谁还敢?”
“你除了打打杀杀之外,还有什么本事?成天只想那种血腥的事,就是有你这种人天下才不得安宁,打仗那么好玩吗?”
“扩充领土是必要的,况且,在战场上,死伤是难免的,由不得人,这事你们女人不懂。”
“哈,我不懂?我可是受害人之一,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战争中流离失所,你于心何忍?”
“我已经尽量安顿好那些百姓了,你还要我怎样?男人的事女人少插手。”
云霏居高临下,站在床榻上对他大吼,“你以为我爱管?反正我跟你非亲非故,没一点关系,你爱打哪一国就去打哪一国,跟我没相干。”
他铁青着脸,脸上爬满青筋,压抑住怒气说道:“不要再给我听到你说我们毫不相干这句话,你承不承认都没关系,我认定就够了。”
“不够,没人可以强迫我做任何事,尤其是你。”
耿滔夫妇被两人的争吵声吸引进来,秀娘首先开口道:“表哥,你犯得着那么大声吗?整个哨站都听到你们在吵什么了。”
不拿出真本事来,他还真以为她是头痛猫,哼!等着瞧!“呜……你凶我,你早忘了你昨晚对我说的话了,全都是些甜蜜的谎言,呜……我人都给你了,你却这样对我,我活着做什么嘛!”云霏趴在床上,脸埋进被褥内,哭得肝肠寸断,闻者无不唏嘘。
“表哥,你太没良心了──”
耿滔阻止妻子,道:“不准这样说王上。”
“我说错了吗?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吃亏的永远是女人。”
云霏哭得更起劲,忆起这些日子餐风露宿、远离家园的日子,想念父王、想念黄金城的一切,她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呀!到头来他还这样对她,老天爷有没有长眼睛呀!
“耿滔,你们先出去。”
“属下告退。”他连拖带抱的将妻子拉出帐外。
白狼轻揉云霏的发丝,轻声道:“好了,别哭好吗?我是生气才那么大声吼,不是故意凶你的。”
她把脸别到内侧,哽咽道:“还不是一样,你不在乎我,我再逼你也没用,不如早早分开,免得伤害彼此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