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的眼尾掠向那些触手可及的宝贝,“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可别心疼了。”
他想霸王硬上弓,就得付出代价。
“弄伤你我才会心疼……”他话才说到一半,轨惊恐的看见水莲顺手抄起一只掐丝珐琅制的葫芦式扁瓶,“你……要干什么?!”
她往他面前一扔,铿锵一声瞬间摔个粉碎。“这样你心不心疼?”
“啊!”元熙哇哇大叫,想上前阻止,“不要……”
“不要过来!”又一只掐丝珐琅缠枝花瓶……同样的下场,配上相同的音效。
“哇!我的宝贝……”
再下一个轮到的是一只内填珐琅播璃瓶……:“不要哇!不要再扔了……”元照看着又被摔碎的宝贝,两腿都吓软了,不断的哀声求饶。
水莲又抓起一只狮子绣球扁瓶,才举到头顶……“不能丢!那是皇……上御赐的宝物,可千万丢不得。”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饶,只差没跪下来。
“喔,是吗?那换别的好了。”她改拿另一只绘有四季花鸟的双耳瓶,“这只总可以了吧?”手一松,它也沦为地下亡魂。
元熙两眼都翻白了,“不……那是阿玛最……喜爱的……”他这次真的死走了,而且会死得恨惨。
“你再不放我走,我就把这里的东西全都砸烂!”她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面露狠色。川牙例嘴的要扑土来,“你这臭娘儿们……”
水莲不甘示弱的拿起一只碗就往他额头上一扔。
立即传来一声惨叫,“哎呀!我的头……我的头流血了。”他的右额真的渗出一丝血渍。
“贝勒爷,发生什么事了?”在外头把风的侍卫听见叫声冲进来,轨看见屋内一团凌乱,也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元熙捂着额头破口大骂:“你们这些饭桶是不是瞎了?没看见本贝勒在流血吗?还不快去请大夫。”
“喳!”侍卫急匆匆的冲出门。
接着,他又听见外头传来仆从的大声嚷嚷:“侧福晋,请在这里稍等一下,小的这就进去禀告。”那声量大得像是故意要说给屋里头的人听。
“完了!额娘跑来这里干什么?”元熙急得像只无头苍蝇,要是看见这一它的碎片,额娘铁定会扒了他的皮,“怎么办?怎么办?”
睇姑清掉挡住主子去路的人,“滚开!谁敢挡侧福晋的路?”
“这里是怎么回事?”侧福晋一进屋,就骇然失色的瞪着狼籍不堪的房间,再仔细看地上的碎片,不禁提高嗓门的惊叫起来,“元熙,这……是什么?!”
元熙赶紧拖入下水,“额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她!这些都是她打破的,不关孩儿的事,您看孩儿也被她碰到,额头都流血了。”
“什么?!快让额娘看看。”侧福晋气到全身发抖,检查过元熙,发现他没什么大碍后,才吁了口气,开始将箭头转向水莲。“你这贱婢,撒野居然撒到这里来了,来人呀!”
水莲张口要辩解,“侧福晋,请您听我解释。”
“事宝都摆在眼前,还要解释什么?”侧福晋见宝贝儿子受了伤,再看地上的碎片,那些可是她费了好大功夫才收集到的,如今成了一堆垃圾,要她如何吞得下这口气。“来人!把这贱婢押到芙蓉苑。”
“喳!”
水莲只能有口难言的被带离现场。
“额娘,大夫来了没有?我的额头还在流血。”元熙用苦肉计想转移她的注意“你真是不要命了,明知道他是谁的女人,干什么去招惹她?”
睇姑在一旁献计,“侧福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骂二贝勒也没用,不如赶紧趁王爷和大贝勒不在府里,将那贱婢的事解决了,到时不就死无对证。”
“额娘,我的头好疼喔!您要救救我。”元熙此时才知道事情严重了。
“这点小伤死不了的,你就只会给我桶楼子。”侧福晋对他真是又爱又气,“娣姑,你帮他的伤口土上点药,我得快点去处理那贱婢的事了。”
第七章
“三贝勒、三贝勒不好了。”小三子一路上大呼小叫,跌跌撞撞的冲进来。
正在研究食谱的元磬对童仆的鸡猫子喊叫充耳不闻,准备待会儿到厨房大展身手,试试昨晚才想到的新点子,他毕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名厨,只不过这是个遥不可及的愿望。
“三……贝勒,要出人命了……”小三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
元磬心不在焉的问:“出什么人命?”
小三子一把抢过他的食谱,“您别再看了,水莲姑娘这会儿死定了。”
“呃?你说什么?”他这才反应过来,“水莲死定了?为什么?”
“小的刚刚才听说,好象是水莲姑娘把侧福晋收藏在二贝勒房里的宝贝给砸了,还打伤了二贝勒,现在被押到芙蓉苑受审了。”
他迟钝的问:“怎么会这样?水莲没事跑到二阿哥那儿作什么?”
二贝勒最喜欢什么,难道三贝勒还不清楚吗?”
元磬错愕的说:“你是说二阿哥他……真是的,他明明知道水莲是大阿哥的人,居然还把脑筋动到她身上,我去向额娘求个情好了。”
“三贝勒,小的还是劝您别多管闲事,免得又自白挨一顿骂,不如去请格格出面,或许她有办法。”小三子建议的说。
“那些宝贝和二阿哥都是额娘的最爱,我想单凭我们说情也救不了水莲,可是,现在也管不了许多,还是先去看看究竟再说。”话一说完,人就往外冲。
小三子急得跟上去,“三贝勒……哎呀!早知道就不和你说了。”
元磬一奔进芙蓉苑,就瞥见水莲跪在厅前,硬着头皮上前,“额……额娘,您就算要………处罚水莲,也……得等大阿哥回……府再说。”
“你在说什么?难道我连处罚个婢女的权利都没有吗?”侧福晋脸色难看的横睇着小儿子,“如果你是来替这贱婢求情的,就立刻给我出去。”
“额娘,二阿哥的伤……又不严重,您就……”他缩着脖子吶吶的说。
这下元熙也火大了,“你干嘛替她说话?她拿东西砸我,难道要等我的头被砸破了才算严重吗?要是轻易的饶过她,府里的下人不都要乘机造反了?额娘,您可得拿出魄力来。”
“不错:咱们王府可不能没有规矩,元罄,要待在这儿就给我闭上嘴。”她可听不进任何话语。
眼看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救不了人,元磬只好转身快速离去,在外面抓着小三子的手就问:“我阿玛和大阿哥人呢?”只有他们才救得了人。
“王爷和大贝勒进宫去,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现在大概在半路上。”
“这样不行,快帮我备马,我出去找他们。”元磬做事从没这么果斯过,他一反平时温吞软弱的模样,或许真是情况紧急,连潜能也被激发出来了。
小三子还在犹豫,“可是外头的路不好走,您的骑术又……”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贬低主子的话。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晚了,水莲的小命就真的没了,大阿哥一定会杀了二阿哥,我不能让那种事发生!”这个家已经够乱了,绝不能让它崩塌掉。
“喳!小的这就去。”
元磬奔向马厩,“水莲,你要熬下去,我马上去讨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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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莲挺直背脊的跪在厅前,即使心中怕得要死,不过依然抱着希望,相信元勋会及时赶回来救她,所以,她一定要撑到他回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