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谁想他?这要传出去人家会误会,还以为我染上什么断袖之癖了!”他拋了个媚眼嗔道。
“我还以为你是男女通吃。”
“阁下也太看得起我了。听说你最近收了名侍妾,别否认!这消息已传遍整个京城,我看天真的要下红雨了!看来那女子必有其过人之处吧?”
元勋瞟过他那张兴致盎然、唯恐天下不乱的俊美脸孔,“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无聊,才会专门打听那些有的没有的?”
“怎么会无聊?我可忙得很。”晟恺摇着纸扇悠哉的呵呵笑。
“今天约我出来,有何要事?”他可没功夫跟晟恺天南地北的闲扯淡。
晟恺收起玩心,对身后的家仆摇摇折扇,“没你的事了,出去候着!”
“喳!”家仆出去之后,索龙也在主子的示意下走出厢房。
“可以说了吧?”元勋说。
“别急,总要先让我润润喉。”晟恺仰头干了一杯,“果然是好酒!好……别变脸,我不是就要说了吗?你不是一直想找出当年如夫人的死因吗?我已经查出一些眉目了。”
“你查到什么了?”他的情绪立刻起了波动。
“你曾说过,当年连大内的御医都诊断不出如夫人中的是何种毒,所以,我就大胆假设那毒物非中土所有,特地去请教一名对药草甚为熟悉的传教士:全想他们周游列国、见多识广,或许会有帮助。”
“可有结果?”
晟恺手中的折扇一开一合,“在日本有一种叫做“曼殊沙华”的红色小花,它的根部有毒,是那些所谓忍者用来暗杀敌人的工具,据说中了这种毒的人,曾往半炷香之内毒发身亡,事先毫无征兆,连想抢救都来不及。死后尸体还会出现一粒粒的紫色斑点,就跟如夫人当时的情况相同。”
元勋蹙眉不解的问:“那东西怎么有办法取得?”
“我想大概是有外国商人带进来,从十几年前开始,各国的商船便陆绩来到我国,听说侧福晋对外国的东西一向很感兴趣,也收集了不少,想必跟那些商人也常有往来,看情形它的嫌疑又增加了几分。”他含笑的睇睨好友不豫的表情。
“除非找到证据,否则,一样不能定她的罪。”只要证明她是下毒的人,或者就能逼问出额娘投湖自尽的原因。
“我想东西不可能继绩留在她身边,说不定早就毁尸灭迹了。”
元勋猛力的一拍几案,发出好大的巨响,“可恶!”
“现在就只有以静制动,等对方再一次行动,然后当场抓个正着,不然,你永远拿她莫可奈何。”
“我会找到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元勋对天发誓。
晟恺了解他报仇心切,“官里的贵妃、格格们,跟那些外国商人时有接触,我会帮你打听有谁可能把毒药带进来,或许找得到线索。”
“有劳你了。”
晟恺自我调侃的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动动嘴皮子的事就交给我,等查到什么再谢我也不迟。对了:听说近两个月乱实在京里的活动频繁,而且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帜,行绑架勒索之实,还专找官员的子女下手。”
“有这种事?”元勋讶异不已。
“这可是我转来的内幕消息,当然是千真万确的。而且,这件事已经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为了保护人质的安全,受害的家属也只能遵照指示交出赎金,那批乱皱就是看准这一点,近来有更加猖獗的迹象。”
元勋抚着翠玉扳指,“皇上知道这事吗?”
“目前还没人敢惊动圣驾,不过,这事迟早都会传到他耳朵里,皇上对乱党本就深恶痛绝,现在他们又干下这些案子,看来京城又要不平静了。”
※ ※ ※
水莲捂着发红的脸颊奔出芙蓉苑,差点和迎面而来的人相撞。
“放肆!你是什么人?要是撞伤了格格,你可赔不起。”一名丫鬟嗔骂道。
水莲惊惶的跪下,“对不起,奴婢没看到。”
原来这名神情淡漠,却有张绝丽娇客的女子便是霙格格。
霙格格瞥见她的右颊红肿了起来,“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水莲嗫嚅的说。
“你应该就是我大阿哥新收的侍妾,是我额娘找你来的?”她淡淡的问。
水莲还摸不清楚她话中的含意,“是的,格格。”
“跟我来吧!”霙格格的话让水莲的心往下一沉,不过还是跟了上去。
踏进宜芸馆,因为室内都设有火盆,所以较之外头的气候,可说是温暖多“七巧,到柜子里取药箱过来。”霙格格揪着水莲疑惑不安的眼眸,“娣姑下手向来不轻,这脸上的红肿如果不去管它,只怕要两天才会消。”
“格格……”水莲讶异她的话。
丫鬟抱来了木制的药箱,她从里头拿出一罐药膏,“这虽然是外国的东西,不过相当管用,擦起来冰冰凉源的,连缤用几次很快就会退红了。”
水莲受宠若惊的不敢伸手去接,“格格,这……”
“拿去吧|以后我额娘或是娣姑叫你去,你大可以不必理会,有我大阿哥往,她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谢谢霙格格,奴婢用完了会拿来还你。”这位霙格格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霙格格眼中浮起极浅的笑意,“不用了,这种东西我多的是,七巧,送她出去。”自己能做的补偿也只有这些而已。
当丫鬟从外头回来,心中志忑的问:“格格,这样好吗?”
“有什么地方不好?”霙格格的视线停留在桌案上尚未完成的墨梅图。
“要是让侧福晋知道,准又要大发雷霆了。”她也不懂格格为什么要特别看待那名侍妾?
霙格格撩高袖袜,将砚台上的墨磨浓,“额娘要骂也是骂我,你怕什么?”
“格格!”丫鬟不依的嗔道。
“好了,别在这儿吵我,我要绘图了。”霙格格略带威严的轻斥,丫鬟只得扁着小嘴退出门外。
※ ※ ※
“贝勒爷回府。”松柏苑外传来侍卫的高喊,水莲像被烫到般惊跳起身,脸颊虽经过冰敷,又抹上药膏,可也不是神仙妙药,保证立刻消肿。
“怎么办?怎么办?”她绕着圈子喃道。
元勋的脚步声来到房门口,水莲便赶紧跪下来迎接。“贝勒爷吉祥。”
他停在她面前,沉声的问:“侧福晋找你去干什么?”
一回王府,便有人立刻向他禀告,他才刚出门不久,侧福晋就派娣姑前来,将水莲带往芙蓉苑。
“我不是交代过了,要你好好的待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你为什么违背我的命令”元勋就是气她一次又一次的抗命,“难道你们之间真有什么?”侧福晋的嫌疑加深,让他不得不防范在先。
水莲猛摇着头,“没有,真的没有。”她绝不会背叛他的。
“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话。”他才勾起她的下巴就见到她额上的五指印,滔天怒火陡地自胸中窜起,将水莲从地上捞进怀中,“这是谁打的?”
“没……有人,是我不小心撞到的。”她撤了个不甚高明的谎。
他的眉头拢成一座小山,忿忿的吼:“上面明明有五条指印,你还想骗我,是不是娣姑动的手?她居然敢动手打你,我要杀了她。”
“贝勒爷,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霙格格还送我一罐药膏,擦上去以后已经好了很多,列明天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她会这么好心?”元勋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没什么印象,不过直觉的认为她就跟她额娘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