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我饶不了妳……」赵心蕾学着她叫道。
赵苑榕一时失去理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然后往墙上撞去。
「妳去死……」
「啊……」柳儿凄厉的大叫。
杏花骇然的尖嚷,「郡主!」
只听见「砰!」的一声,赵心蕾的头颅重重的击向墙面……
「啊!」发觉自己闯下大祸,赵苑榕惊悸的松开手,见到赵心蕾的身子贴着墙壁倒下,一摊鲜红的血迹沿着墙面刷下来,她顿时吓得脸上血色全失。「不是我的错……是她先动手的……不是我……」
「郡主、郡主。」杏花和柳儿抱住赵心蕾,颤巍巍的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没、没气了……郡主她……」
赵苑榕心生畏惧的倒退三步,「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去撞墙的……」
「妳害死我们郡主,是妳害的……」
「不是、不是……是她自己……」她吓得语无伦次,转头夺门而出,在门外和赵王妃擦身而过。
见她神色不对,赵王妃的心脏跟着狂跳起来,她倏地冲进屋内,「蕾蕾!」
「王妃……呜……郡主她……她死了……」杏花和柳儿放声大哭。
赵王妃险些晕厥过去,她一步一步的迈向她们,抖着手接过没有气息的爱女,这才痛哭失声。
「蕾蕾,妳怎么可以拋下娘……自己走啊……蕾蕾……」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唯一的女儿身上,如今一切都完了。「妳走了……娘也不想活了……」
主仆悲痛的哭声让房内弥漫着一股哀凄,在人类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土地婆和心儿也哭得两眼通红。
「娘子,人家哭,妳跟着哭干什么?」土地公叹道。
土地婆擤了擤鼻子,「我难过嘛!」
「看到这幅画面,我就想到我死的时候,我娘伤心的模样。」心儿触景伤情的嘤嘤啜泣。
土地公摆出一副吃不消的表情,「好了,你们女人就是这么容易受感动,还是快办正事要紧。」
「对喔!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土地婆打起精神,对心儿殷殷嘱咐,「静宁郡主的寿命已经到了,不过我们可以帮妳借尸还魂,让妳附在她身上,到时妳就可以如愿嫁给宋麒英了。」
心儿又是欣喜,又是惊讶,「真的可以吗?」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
「有我们在,保证没问题,老头子,你说对不对?」
「妳说对就对。」土地公不敢和她唱反调。
心儿感激的朝他们跪拜,「土地公、土地婆,谢谢你们,你们的恩情,心儿永生难忘。」
土地婆握住她的柔美,正色的说:「不过,有件事妳千万要注意,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尤其是我爹,也就是城隍爷,他可是精明得很,妳绝对不能跟宋麒英说出妳真正的身分,不然事情一旦曝光,妳的魂魄照样会被拘提,罪加一等,有可能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了。」
「心儿会铭记在心。」心儿说。
「很好。」土地婆说:「老头子,可以开始了。」
土地公点了下头,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朝心儿一比,就见她迅速的飞进静宁郡主的躯体中。
经过片刻,柳儿瞪大双眼,惊喜的看见赵心蕾的胸口有些微的起伏。
「王妃,您快看郡主!她还有气……」
杏花又哭又笑,「郡主没有死,她还活着……」
「快去请大夫来。」赵王妃没有被这突来的惊喜冲昏了头,当机立断的叫道。
「是,奴婢这就去……」
土地公和土地婆相视一笑,身影跟着隐遁不见了。
她的全身都在痛,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尝过这种滋味,让她有种再世为人的错觉。
「唔……我的头……」头部的痛楚让她从混沌中苏醒过来。
赵王妃温暖的手心覆在她微凉的颊上,「蕾蕾不痛,娘就在这里……」
她眨动着睫羽,「娘……」
「娘在这里,不要怕。」
她费力的掀开酸涩的眼皮,见到一双慈母的眼睛,包容着无尽的担忧和关爱,彷佛回到了千年前那段与药为伍、母女相依的岁月,她再也情不自禁的泪眼模糊。
「娘……」
「蕾蕾,妳终于醒了!妳放心,娘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妳了。」赵王妃紧紧的抱住她,哽咽得快说不出话来。「是娘不好,没有将妳保护好……」
那一声声的自责让她揪紧了心。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赵心蕾,而这位妇人就是她的娘亲,她要代替真正的静宁郡主孝敬她。
赵心蕾伸臂回拥她,「娘,是女儿不好,让您操心了。」
「蕾蕾?」赵王妃先是一僵,继而抬起头来,一脸狐疑的觑着她,「妳刚刚说什么?」
她毫不回避的直视赵王妃,「是女儿不孝,这些年让您受苦了。」
赵王妃捂住唇,眼泪滚滚而下,「妳……」
「郡主,妳……妳的病好了?」杏花和柳儿惊诧的叫道。
「病?我生病了吗?」赵心蕾佯装出一副如梦初醒的表情。「我觉得自己好象睡了好长一觉,在梦里听见你们在叫我的声音,可是偏偏醒不过来。」
「蕾蕾,真的是妳吗?妳……妳真的是我的蕾蕾?」赵王妃抚摸爱女秀致的脸庞,不敢置信的问道。
赵心蕾也陪她一起掉泪,「娘……」
「老天爷,这不是梦,妳真的是我的女儿。」她忘情的抱住爱女,万分感激上苍的恩泽。「妳已经不疯了……是真的……妳的病全好了……天啊!感谢老天爷保佑。」
杏花和柳儿一齐向上天合十跪拜。「感谢菩萨救了我们家郡主。」
她轻蹙秀眉,「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头好痛……」
「别慌,妳先躺下来,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说。」赵王妃帮她盖好锦被,要她安心休息,可是赵心蕾却只想快快了解这个「新家」和其它成员。
「娘,我还撑得下去,您就说给我听嘛!」她撒娇的说。
赵王妃宠溺的一笑,「真拿妳这孩子没办法,好吧!那娘就慢慢的告诉妳,想睡的话就跟娘说一声……」
「嗯!」她嫣然一笑。
「二少爷,你看大少爷又在发呆了。」福贵指着站在回廊下孤寂的身影,「大少爷真的越来越不对劲了,小的从来没看过他这个样子,他这一发呆就是一整天,真不晓得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宋麒光眉头一皱,「这情况有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
他一脸讶异,「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早点说?」
「小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打从大少爷在路上昏倒,被人救回来之后,他就不太说话,以前成天待在帐房里,现在根本连踏进去一步都没有,老是一个人在府里头晃来晃去,有时还会自言自语,二少爷,我看大少爷真的中邪了。」
「什么中邪,胡说八道!」宋麒光跟兄长一样不信邪。
福贵却是忧心忡忡,「如果不是中邪,那么大少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二少爷,我们还是不要太铁齿。」
「别说了,我过去看看。」
他来到兄长身后,「大哥,外头这么冷,站在这儿小心着凉了。」
宋麒英仍背对着他,嗓音带着深沉的倦意,「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对于兄长的回答,宋麒光不太满意,他想也没想的踏上前一步,眼角瞥见他手中拿的东西,像是女人的手环。
「大哥,那是什么?」
他着恼的将黄金手环收进袖中,「不关你的事。」
宋麒光还是赖着不走,「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好象是女人的手环,大哥,该不会那手环的主人是你喜欢的姑娘,所以你才在这里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