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指证历历,徐桃红还是不死心地挣扎叫嚷:"他们全让那老女人给收买了!你不是很讨厌那老头的吗?你应该知道他根本就不能相信的!"
"大少爷,您不能信她啊!"财伯一急,冲过来扑在他的跟前大喊,"她是骗你的!"
"是啊,大少爷,她是假的,您不能辜负秋袭姐啊!"青环也在门口急嚷,其他仆役也跟着喊了起来,霎时间,整个大厅嘈杂一片,根本听不清哪个人喊了些什么。
怎么大伙儿全都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慷慨激昂啊?武承旸摇头苦笑,深吸口气,沉声大喝:"全都别吵了!"除了早有准备的司敬之和秦舞及时捂住了耳朵以外,其他人全被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方才吵得几乎掀掉屋顶的大厅瞬间一片静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如果你是我的妻子,你说,我身上有什么特征?"抽出被徐桃红拉着的手,武承旸扬起一抹浅笑,眼中的光芒却犀锐得令人不敢直视,"和我同床共榻了一年,你应该知晓。"
惨了,姨母没对他说过呀!徐桃红顿时冷汗淋漓,强笑道:"每一回我都害羞得闭着眼,根本就不敢看你,又怎么可能知道?你这样问不公平啊!"
"这女的挺厉害的嘛!"司敬之轻轻咕哝了声。
"骗人,她若真的爱她相公,怎么可能会全程都闭着眼?"秦舞皱鼻嗤哼,"象你,我连你身上几颗痣都数得出来。"
"小舞!"司敬之尴尬低喊,还好众人专注战局,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别说了,安静看着吧!"
"好。"被反驳回来,武承旸只是淡淡一笑,"我再问一个问题,我怕什么东西?等等,你先别回答,我会把答案先告诉尚书大人,免得你说我们作假。你答的若不是这个答案,你就再也无话可说了。尚书大人,过来一下吧!"
"来了!"司敬之兴高采烈地奔了过来。能得知他的弱点,,以后说不定还可乘机要挟他呢!
怎么班?这次她要是再答不出来,她根本没办法自圆其说!徐桃红紧张地扭手,视线瞥想武承旸。只见武承旸俯首在司敬之耳边说了句话,司敬之倏地睁大了眼,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不会吧?连那东西你都会怕?"司敬之退了步,忍笑忍得脸部肌肉开始抽搐。
"你要是敢笑出声,就有得好瞧了。"武承旸双臂环胸,紧盯着他,脸上端着无害的笑,吐出的却是致命的威胁。他该感到荣幸了,这个秘密可是连财伯都不晓得的呢!
"是!"司敬之忙不迭地点头,他情愿憋笑憋到内伤,也打死不愿惹上精明诈诡的'夜'!
见他乖乖就范,武承旸挑眉一笑,看向徐桃红:"该你了,你若真是我的妻子,这个简单的问题应该难不倒你。"
在他的逼视之下,徐桃红退了一步:"我当然知道你怕什么,就……就是老鼠嘛……"话一出口,她紧张地看向司敬之。
"错了!是……"司敬之开心地正要宣布答案时,正好迎上武承旸杀人的目光,及时顿了口,嘿嘿笑道,"基于明哲保身的道理,我就不公布答案道路。总而言之,这位姑娘答错了!"
霎时间,大厅上一片欢腾,鼓掌叫好,连跪在地上的王氏都激动地拍着手。
"你还有话说吗?"武承旸一笑,转身看向徐桃红。
"这不公平!你不能这样就否定了我!"徐桃红兀自做着困兽之斗,激动叫嚣。
"哦?"武承旸轻轻吹了声口哨,眼中满是诡秘的笑意,"那为求公正,咱们就上府衙请大人裁决吧,届时你若真是假冒的,那连我都保不了你了。"
上府衙?有这么多证人,她还取得了优势吗?徐桃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明白大势已去,一转身,狼狈地奔出了大厅。
见状众人欢声雷动,全激动得又喊又笑,无法自己。
吵闹间,隐约可以听见财伯哽咽的吼声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传了出来:"大少爷,我听到你的口哨声了……"
第十章
现在的他,定是过得平安顺利,无灾无厄的吧!
商秋袭倚着凉亭的栏杆,仰首看天,低叹口气。
昨天大哥打听到消息,说巡抚为了追寻'夜'的踪迹,已离开了这个是省份。这也就表示说,承旸他洗脱了罪嫌,不用担心会有牢狱之灾。
轻轻扬了抹笑,却满是苦涩。瞧,她只要一离开他身边,他就逢凶化吉,什么事也没有。若她能早有自知之明,在五年、前他失踪时就离开炽焰堡,不,正确的说,应该是一开始就不该与他成亲,这样,他就不用受被人谋害之苦了。
"小姐,府里有访客。"一名婢女走进凉亭说道。
"访客?"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出面招呼的。商秋袭秀眉轻颦:"少爷和夫人呢?"
"他们外出去了。而且那人指明要见小姐你,说是要问有关于什么'夜'的事。"
"夜"?商秋袭一凛,连忙站起身,"我去见见他好了,你下去吧!"她提起裙摆,快步向大厅奔去。
怎么会这样?大哥明明说那名巡抚离了省的!慌乱之余,她并未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她在炽焰堡只是名小婢女,身份也没被揭穿,巡抚再怎么追问也不可能会追着她到了商府。
到了厅门前,商秋袭顿小脚步,顺了顺急促的呼吸才推门走进,门一推开,伫立在厅中的颀长身影让她当场怔楞原地,完全无法动弹--噙着抹俊魅浅笑的武承旸从容自若地站在那儿!
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却近在咫尺,她的脑海却是空白一片。怎么会是他?!商秋袭下意识地退了步。
"秋袭,我们回炽焰堡吧!"才几日不见,她更消瘦了。武承旸柔声轻唤,心疼地只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呼唤惊醒了她。炽焰堡?不!她不能回去,她不能再害了他!商秋袭退了一步,倏地提起裙摆转身疾奔,强迫自己忽视内心的渴望,远远地逃离他。
他从不知道自己长得那么吓任,恐怖到看上一眼就吓得夺路逃命的地步。武承旸轻叹口气,眼中却盈满了笑意。这小傻瓜,她以为她跑得过他吗?唇畔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足下一点,灵巧地掠出厅外。
商秋袭头也不回地疾奔,整个胸腔因为急速奔驰几乎要爆裂开来,她甚至不敢回头看,就怕一缓下步子,她带的凶煞就会猛烈地朝他扑去,再陷他于苦难之中!
"啊……"一股突然从腿弯将她打横抱起的力道让她更是不禁惊呼出声,发现自己双脚远离了地面的事实,更是吓得她无暇细想地环住来人的颈项,就怕一不小心会跌了下去。
"何必一见了我就跑呢?我自认长得还不差,没那么吓人啊!"温醇的低笑柔柔地在她耳畔泛开。
商秋袭一惊,顾不得离地的高度,拼命挣扎:"放开我,放我下来!"
"不放,放了你又拔腿狂奔怎么办?"武承旸轻轻吹了声口哨,沉声笑道。她的挣扎在他的环绕下根本就是徒劳无功。"老站这儿也不是办法,我们去你闺房好好地聊聊吧!"
"不!"要是进了房,他只要把房门守着,她就更逃不开了。一思及此,商秋袭挣扎得更剧烈,"快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人了!"
"喊啊,没人会理会你的,刚刚我进来时,他们还全冲着我喊姑爷呢!"那些表情有错愕、有责难,好似他们家的小姐成了下堂妻似的,殊不知被狠心离弃的人是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