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的手超过她的头,拿起她后头放在电视上的小鸡闹钟。
“快十二点了。”他看着闹钟上的时间,喃喃地道。
“呃?!”
席湘靡猛然张开眼,不敢相信,他只是要拿闹钟,不是想吻她?!
由他的神态还不难发现,他简直是当她不存在,尽管是可以听见彼此心跳的区离,他依然对她的存在视若无睹。
他的举动,让她成了一个丢脸的白痴。她的脸涨得通红,这次绝不是因为紧张。
雷烈看完时间,再次将手越过她的脸侧,将小鸡闹钟放回原来的地方,转身朝只有拉门而没有锁的小浴室而去,然后像说给自己听地道:“我没洗澡睡不着。”
一句简单的话,解释了他为什么要脱衣服。
雷烈并没有回头看她的表情,如此举动更让她尴尬到想死了算了。
无疑地,雷烈压根儿没想过“那档子事”,对她更没有任何通想,他连看她出糗的表情都没兴趣。他的举动没有企图,她却自作多情一个劲儿对他产生幻想。
哦,天哪!从小到大丢过的脸,加起来也没这次丢得严重。
当她正一个人尴尬到想死时,走到浴室前的雷烈,顿住脚步,三秒后突然转过身,冷冷地朝她警告:“不准偷看!知道吗?”
未雨绸缨总是必要的,省得色女说他没说,便不客气地拉开浴室的门,脸皮厚厚地欣赏起他的春光。
除了小时候替他洗过澡的老妈,他还没让谁见过全裸的身体,“当然。”这个女人也不能例外。
“知道啦!谁说我要偷看了!”她恼火地大喊。这是什么世界?!竟然是由他来威胁她不准偷着他洗澡?那是她待会儿洗澡时要说的台词吧?怎么想,她还是认为自己比较有被偷看的价值。毕竟她才是女人,不是吗?
雷烈扯起嘴角嘲弄一笑,没说什么,直接进了浴室。
当他将门拉上,听到水声后,席湘靡不禁走向屋内惟一的椅子--床,无力地落座,她已混饨的脑海只清楚一件事,她在雷烈心中,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狼女一族。
是他一向歧视女人,对待女人总是如此苛刻;还是她刚才的自作多情让他看穿,以致于让他产生这种印象?唉……
神啊!尽管前者的可能,会让她大感无奈,但她还是希望不是后者才好。
坐在床边的她往后一躺,一股淡雅干净的肥皂香味窜人她的呼吸,一侧头,她才发现自己正躺在雷烈脱下的衣服上。
情不自禁地,她翻个身将他的外套抱个满怀,嗅着他留在衣服上的味道。
什么时候她才能拥着衣服的主人,而不是拥着有他味道的衣服倾诉相思?她眷恋地将头理在外套之中。
一拉开浴室的门走出来,雷烈便将眼前的这一幕尽收眼底,双手环胸,闹闹地问:“你在做什么?”
那件外套似乎该扔了。
被拉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席湘靡几乎是反弹地将衣服丢在一旁,再度涨红着脸,紧张地解释:“呃,我……我有点冷。”
为什么他会那么快就出来?
雷烈没有揭穿她可笑的解释,嘲弄地一擞唇角,他只是问:“你有没有没穿过,而且是我可以穿的衣服?”
会看见这一幕是意外,他洗完澡以后,不想穿回今天穿过的衣服,所以出来问问看。没有也就算了,能委屈住这种地方,再委屈点,两天都穿同一件衣服似乎也就没什么了。
试机运而已!希望在他被父母摆了一道之后,老天爷多少会同情他的处境。
“嗯,你等等。”他的不追问让她松了一口气,能够转移地的注意力,她的头点得可凶了。
冲到简便的帆布衣橱前,她拉下衣橱的拉链,立即从里头翻找出几件原本就是为他准备的衣服,拿给他时紧张地道:“那些衣服是我买给朋友的,里面也有睡衣,先让你穿,好吗?”
接过她捧着的衣服,雷烈也没问她衣服是要送给什么朋友的,转身又走进浴室。
反正,他一定会将买衣服的钱加倍还她,不会欠她任何人情。
席湘靡轻吁口气,觉得像死过一回一样。
将他的衣服好好地折放在一旁,她就再也不敢碰,虚弱的心脏已承受不了惊吓了。
暖炉已发挥作用,她要是再用同样的借口,三岁小孩都会用怪眼看她;更何况是巳听过那烂理由一次的雷烈。
雷烈穿着再合身不过的深灰色睡衣,洗完澡后,便从浴室走了出来。
简单的服饰穿在他身上,毋需特意表现,也能衬托出他的挺拔俊酷。
老实说,他颇意外衣服合身的程度,就像特地为他选的Size一样,更别说还配合他喜好的颜色,巧得让他不得不感到意外。
不过他也没打算问她什么,就当她朋友刚好和他身材相仿,而她又刚好挑中他所喜欢的颜色。这种巧合没什么好多问的。
“衣服可以穿吗?”一直端坐在床边的她,看到他出来立即站起身。
“嗯。”
“呃……喜欢吗?”稍稍迟疑,她还是忍不住问。
虽然每一件衣服,都是照他父母提供的情报去选购,但她还是怕他会不喜欢。
雷烈瞥她一眼,仿佛觉得她这问题并没有回答的必要。
“啊……”发现他湿漉漉的头发在滴水,她突然轻叫,见他皱眉,才稍显不安地问:“你洗完头发,为什么不把它稍微擦干呢?”
“没有毛巾。”
“谁说的,里面有啊!”不解地望向浴室,席湘靡明明记得里头挂有两条干毛巾啊。
走到床边坐下,雷烈抬头看着她道:“我不用别人用过的。”
很显然,他认为那两条毛巾的主人是她,所以不愿共用。
莫可奈何的席湘靡叹了口气,气急败坏地冲向衣橱,跪在地上,将头伸进衣橱里翻找着不知被她塞在哪儿的新毛巾。
望着她不停动着,只露半截在衣橱外头的屁股,雷烈突然想笑,觉得十分有趣。
因为觉得有趣,他始终望着她,等着看她在找什么。
好不容易找到新毛巾,她立即急切地拿到他面前,要将毛巾递给他。
“喏,新毛巾。”
雷烈挑起俊眉,看着她却动也不动。
“怎么了,这是新毛巾呀!我真的没用过,你不相信吗?”将整齐的毛巾两头一拉,她像个推销员,在说服客户买她的产品似的。
“不需要那么麻烦,待会儿就会干了。”他淡淡地道,不置可否。
“不行,会感冒的。”这里可不是中国,那么冷的天气,放那么湿的头发等着自然干,他不生病才怪。
“那又怎么样?”他挑衅地问,不懂他会感冒与她何干。
席湘靡忍住气,体认他存心和她过不去,干脆一抬手,在他能抗议前,不客气地用于毛巾包住他的头,胡乱地搓揉几下。
不过几秒,她立刻弃毛巾于他头顶不顾,像个蚱蜢似的跳到离他最远的墙边。
不要说她敢做不敢当,没有骨气,谁知道他老大一生气,会不会送她一记”铁板烧“当消夜。雷烈的脾气不好,对女人不讲情面可不是秘密。
雷烈愣住了,几乎要怀疑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人躲那么远干吗?稍微一想,他自然有了答案,更匪夷所思地瞪着不远处的她看。
她似乎忘了,就算是屋内离他最远的墙边,这套房也不过二十平米大。
好一会儿,她动也不动地贴在墙边,他也就这么瞪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