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说小也不小,就不信会倒霉得碰上她第三次,席湘靡望着他,笑了,没有回答。
当她是同意,于是他道:“雷烈。”
雷烈话说完,想越过她前进,错身时却被她拉住衣袖。
“你到底有完没完?!”他要在大街上发火了,如果她死也要赖上他的话。
席湘靡瑟缩一下,却没有放开他的袖子,反问:“烈,我看你晃了一个晚上,你是不是没有地方好去?”不管他同不同意,她都已经像亲人朋友一样,擅自喊他“烈”。
雷烈不悦地瞪着她,显然气她提醒他无处可去的事实。多事多嘴的笨女人! 好一会儿,他面如冰霜地问:“就算我无处可去,关你什么事?”
东京的天空,在近子夜的黑夜里飘起细雪,异常的寒冷……
第三章
二十平米大的小套房。
雷烈知道东京的地价昂贵,却想也没想过,有人真能住在这么狭小的空间;一张床、一台二十寸的旧电视、只有腰身高的小冰箱、一个组合式的帆布衣橱,再多的家具就没有了。没有桌子、没有椅子、更别说书架之类的东西。
没地方好藏的杂物四处堆放,使得狭窄的空间不但小而且更乱。
这样的地方……能住人吗?环视周遭之后,他的心底不禁泛起疑问。
不是雷烈对暂时屈就的环境太过挑剔,而是过惯了舒适一流的生活,他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也能住人。
难道这就是穷人住的地方?这么说来,这女人也属穷字辈,千吗还硬拖地回来。
一百八十多公分高的雷烈,一进入这个二十平米大的小套房,立即成了巨人。他是还没顶到天花板,不过也差不多快了。
“你怎么了?”先进入房内的席湘靡,紧张地收拾完几本散放四处的杂志后,才发现他还像个巨人似的作在门口。
说真的,高大的雷烈,和这个窄狭的空间实在很不协调。只好暂时委屈他了。
她会选择不到二十平米大的房子,有个重要的原因--怕房子太大,他就有机会“隔离”她,让她没有亲近的机会。
反正只是暂时而已,住的方面就将就些哩!
“这里就是你家吗?”他不答反问。
“对呀!”她点点头,朝四周望一眼,不解地问:“有哪里不对吗?”虽然是暂时性,不过她好歹也住了几天,算是家也没错。
“很不对,太小了。”雷烈的双手环在胸前,据傲地告诉她,好像她不知道这房子有多迷你似的。空间只有这么一点点,根本不该说要借他住。席湘靡在刹那间红透了脸,气恼地朝他叫道:“你不要那么挑剔好不好?现在是你没地方住,借我的房子住,你有没有搞清楚?”
二十平米是有点小,但他的语气像在讽刺什么,让她听了很不舒服。
老天,他比资料上给的信息还难应付。看来在达到目的之前,死也不能告诉他,他得在这么小的地方窝着,都是她老爸和他爸妈一同搞的鬼。不然……雷烈的报复,一定恐怖得吓人。啊,圣母玛利亚保佑。
“你很吵。”冷淡地瞥她一眼,他在她话结时奉送三字。
嫌……竟然嫌她吵?!硬生生地僵愣好几秒,席湘靡终于被他的态度激怒,失控地朝他吼:“我在我的地盘上,你管我要吵还是要大叫……”发现他转身要往外走,她哪还记得要生气,急忙地就冲上前拉住他的手。“等等,你要去哪儿?”
“去睡地下铁,耳根比较清净。”雷烈皱起眉头扯开她的手。告诉她多少次别碰他,这女人是智商不足,听不懂人话吗?可恶� �
宁愿露宿街头,他也不要挤在这么小的地方,耳朵还得不时受到凌虐。
这一听还得了,她立即态度大转,讨好地央求说:“好啦!我不吵就是,你不要走嘛!地铁冷飕飕的,要是你冻死了,我……”怎么向雷家伯父母交代?惊觉差点说溜嘴,她立即将话吞回肚子里。
“你怎样?”
“我……我会内疚的,少说也有十年不好过,你就别害我了。”她委屈地将不满忍住,以撒娇的口吻努力地劝道:“我知道这里很简陋,可是你又没地方好去,暂时勉强住一下,等你有地方住再走,好不好?”
明明是施于援助的那一方,却还得那么委曲求全。这滋味,可真是她有生以来头一回品尝。
“哼。”没有表示,他却已嗤出他的不以为然。明明是不相干的两个人,雷烈根本不认为自己的死活轮得到她多事内疚。
一把火在席湘靡的胸口燃烧,再笨她也能大略猜出他的想法。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不知领情、感恩的人!此刻的她真的很想知道,雷家少爷从小到底是受了什么“英才”教育,可以拽到明明没得选择,还死不向现实妥协。
“算我求你,外面都下雪了,真的很冷耶!”她不能半途而废,所以忍住气继续努力。
冷?对了,外面在下雪,零下的温度实在不是人待的。雷烈俯视着挡住他去路的小脸,似乎在被她烦死还是冻死的选择之间心底交战。
一向果断的雷烈,很快便有了抉择,转个身他就走进屋里。
他还想再见一次羽那张可爱的脸,所以暂时不能冻死异乡。
席湘靡望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不能反应,直到能理解他老大的选择之后,才赶紧关上大门;省得他转头一看,还是觉得外头比较顺眼,临时又改变主意。
真是的,有所决定的话,说一下会死人吗?
雷烈走进屋内,旁若无人地脱掉厚重的长大衣,随意地往床上一扔,从容的态度仿佛就像他是这二十平米大空间的主人。
她跟着进屋,将暖炉转开。一转头就看见他正在脱衣服,一下涨红了脸急问:“等……等等,你在做什么?”
虽然迟早要做这档事,她也不介意,可是会不会太快了?
想是这么想,她乌溜溜的两颗眼珠却张得老大,一瞬也不瞬地随着他修长的指头游移。毛衣脱……脱掉了……哦……钮……钮扣……一颗……两颗……咦?!为什么停下来?
色女!一眼就着穿她心中的想法,雷烈在心底嗤讽,冷淡地反问:“你看呢?”
“脱……脱衣服。”她吞了口口水,傻傻地道。
脱掉长大衣,然后脱里头的短外套,脱完短外套,开始脱里头那件银灰色的毛衣,毛衣被丢到床上之后,他又开始解最里面那件蓝丝衬衫的钮扣。
不管她怎么想,他刚才的确一直都是在脱衣服,对吧!只是愈想,她竟愈莫名地兴奋起来,羞涩臊红的脸,热度一直在攀升中。
“既然你看得出来,还需要我再说明一次吗?”简直是多此一问。
“不是啦!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脱衣服。”暖炉才打开,气温还那么低,脱外套也就算了,不需要连里头的衣服也脱是吧?
不打算“做什么”的话,可是会很冷的。不过……既然要脱,怎么不继续?
雷烈若有所思地斜她一眼,突然朝她跨了一大步。
空间太小,她吓了一跳,本能地退后一步,屁股就顶上了放在矮冰箱上的小电视,双手贴在后头的冰箱上,只能仓皇地瞪大眼。
不会吧!他真的要“做”?紧张归紧张,她竟然还期待了起来。
这样看来,她的魅力还不差嘛!
只是要做“那件事”,怎么还这么一脸前表情呢?
就不能柔和点吗?这可是她的第一次耶!
雷烈和她的身体相隔不到十公分,没啥表情地看着她几秒,忽然伸出右手,朝她红透的脸而去,她紧张地闭上眼,他的掌心却停在她的脸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