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剩余的矿泉水替她和自己稍微清理了下身上的污垢,他试着问她:“小姐,你有没有好一点?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这么晚了,就算没有义务,可也碰上了。之前逃逸的计程车司机,肯定是不会管她的死活,即使是她自己不自爱,要他放任喝醉的她自生自灭,似乎也……
一向还算有绅土风范的他,很难狠下心抛弃她的“安全”不管。
“不好……不好……我……的头好痛好……痛……”已经是靠本能在支撑的她,赖在他怀里觉得既熟悉又舒服,所以不愿意离开,小手像个黏人的孩子抓着他胸膛的衣服不放。
虽然头很痛、很晕,不太舒服,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异常的温暖。
雷翼有些失笑,却也有些悸动,好像很久以前,他也曾有过这种感觉,想要保护这样的一个女孩……
或许这就是她会让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不?
紧抱起怀里的人儿,他想,至少要确定她安全回到家,不然他也无法安心。
“小醉鬼!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好不好?”不自觉的,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竟没打平常吊儿郎当的不正经。
“好啊……你送我……回家……”她无意识地仰起小脸对他傻笑,本能地点头。
终于有人要载她回家了。
“我知道好,可是总要‘有人’告诉我你家的住址,我才能送你回家。”他苦笑地提醒,并不确定她是否能懂。
“家?好……”她低声地呢喃,由于不胜洒力,她的眼皮已经撑不住,快要进入沉睡的状态。
“你不说的话,我会把你带回家‘吃’掉喔!”他试着恐吓她,想看能否将她的危机意识吓醒。
可惜这一招不太有用,在沉睡前,她只是低喃——
“吃……?好……我也要……”
“什么你也要?!真是的!这下雷翼是真的拿怀中的小女人没辙,不得不认命不太可能从她的嘴中问出她家的地址了。
叹了口长气,他将空的矿泉水瓶放在车盖上,腾出右手协助左手,咕哝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把她放进车子里以后,对于她紧抓着自己衣服的小手,他的胸门隐隐浮现某种熟悉感,失笑中,也只能吃力地将她的小手松开。
隐约看得出来,她有一张还挺甜美的脸蛋。
不知是自嘲还是不甘心,他竟望着躺在后座的她低喃:“醉美人,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又枉顾我想当‘君子’的决心,我带你回家要是一时克制不住把你‘吃掉’,可别怪我狠性大发。”
吃了她?万一她要他“负责任”,还是派发给他—个色狼名号,他这个好心人,不是当场变成被狗咬的吕洞宾?那才衰哩!
不用想太多,他只是在无奈中苦中作乐自嘲而已。
第四章
考虑过后,雷翼决定把江庭安置在他公司附近的休息处,不把她带回雷家。
会这么决定是有原因的,并不是这个平日借以打混摸鱼的休息处比较近,而是不想应付多余的“疑心分子”——家人。
雷翼从来没有否认过,他是爱玩、爱招惹美女,从小学六年级到现在交往过的女人,要是有人拿繁星的数量来形容,他会认为过分了点;可是他不能否认,雷家所有人的手指、脚指头借他,大概也不够算。
反正他的女友来来去去是事实。
不过从来没有带过女人回雷家的他,要是突然带这个赖皮的醉鬼回去,先别说爸妈会怎么想,若说出事实,其他的兄弟铁定会现出一对对鄙夷的冷眼睨着他,至于他们会想到哪儿去是可想而知的,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解释。
虽然从来不觉得有“很多”女友有啥不对,在雷家也只有他一个人把“很多女友”看成这么理所当然而已。
但是,带着—个醉到不省人事的女人回家,大伙儿肯定以为是他把人家灌醉,不知道要打什么坏主意而已——笑活!他若真要打坏主意,需要麻烦到先把女人灌醉吗?
光是想象有说不清的解释,以及怕爸妈也想错的情况,雷翼就觉得麻烦;所以干脆把她带到这里,反正他不回家过夜,家人一向习以为常。
不过这个“休息处”,因为属于“工暇”—一工作中偷闲的地方,偶尔他还会在这里处理工作,所以他也没带其他女友来过。虽然他爱玩,可是工作中的他不喜欢被打扰,这是他的女友们也很清楚的一件事。
简单地说,他这个人就是公私分明。即使工作对他而言,并不是最有吸引力的事,他也还颇能乐在其中,只是跟“工作狂”三个字绝对扯不上边就是。
“小醉鬼,下车了。”将车开进地下室停好,熄火以后,他移到后座轻拍她的脸。
江庭呻吟地动了动,可是没有张开眼睛。
“起来!你不想在车子里过夜吧!再不起来,我就不管你了。”他不死心地拍着她的脸,又不敢拍得太重,有些无力感。
“嗯……”她不耐地呻吟了—声,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
偏偏他无法贯彻刚说的话丢下她,只能认输,继续摇着头轻唤:“大小姐!我的耐心不足,你不要和我比赛耐性。”
话是这么说,但他今天的“耐心”和“善心”量,早已叫他自个儿讶异。
连他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要对素昧平生的她这么好。要是平常的他,就算一向对女人够绅士体贴,遇到这种情况,恐怕还是会干脆留她在车上过夜,也好省去他……搬运的麻烦。他有种莫名的预感,要是她能用脚走出这个车子,恐怕他得开香槟大肆庆祝。
被摇晃得太厉害,她终于勉强地撑开一线眼皮,莫名其妙的问:“到家了吗?”
“到了。”一一我家。多说无益,所以雷翼也懒得解释,她肯张开眼睛,已经让他大松一口气。
朦胧的双眼无意识地朝所在处晃一眼,打个酒嗝,她理解似的点点头,带着口齿不清的醉意道:“谢谢……你送我回家,晚安……”
“家”这个字眼让她有安全感,整个人更是因此完全松懈,安心地沉沉睡去。
想当然耳,她又闭上沉重的眼皮,不客气地做她的春秋大梦去也。
“谢谢?”雷翼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轻嘲:“哪天若看见你被送去火坑,被卖了还替人数钞票的话,我是—点也不会意外的。”
可是他又不能放着她在车子里睡—夜,他就是狠不下心来真的不去管她——天知道为什么。
“起来,女人!你睡的不是床。”他拉着她的双壁,使出蛮力强迫她坐起上半身。谁知道她却往前—倒,整个人往前一摸,小小的头颅说巧不巧,就落在他的肩膀上,舒服地搁在哪儿,一点也没受伤。
雷翼瞪着眼,不得已地抱着她的身体,鼻子被她的发丝搔得有点痒。
他生气了,将她的身体拖出车外,怒气冲冲地将她扛在肩上走向电梯。
这景象让别人看到,八成会以为他是个绑匪,不然也会被当成是“存心不良”的采花大盗,还好挺晚了,大概不会有人出来欣赏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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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一百八十平米的房子,陈设简单,一眼望去干净利落,以冷色调的色系为主,虽然主人偶尔会“光临”,却像没人住过的样品屋一样,没什么温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