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死醉鬼!要死不会去撞别的车,我的车连贷款都还没付清,要是被你撞坏不能赚钱,你是要害我被老婆骂死、小孩哭死、全家饿死是不是?!”
撞死人的赔偿,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江庭晃着脑袋,想让意识清醒一点。被人骂得莫名其妙,就算意识难清,江庭也确定要回敬几句,于是生气地吼回去:“谁要死了!你胡说八道……我要坐计程车回……回家……谁——呃……”她打了个酒嗝,继续吼道:“王……王八蛋……诅咒人……可恶!快送我回家……谁教你们都不把车停……停下来……”好女不吃亏,是她和连雅萱认识近八年所被灌输的观念。
显然她把之前招不到计程车的气,全出在眼前这倒霉被她拦下的计程车司机身上。
“妈的!你这醉鬼要回家关我什么事,去去,别挡我的路!”计程车司机粗鲁地吼叫,认清和醉鬼有理说不清的道理,只想早点闪人继续做他的生意。
“不行——我要回……家。”她意志坚定地撑着快张不开的醉眼,挡在计程车前张开双手,死也不动。
好不容易拦到计程车,他却不载她回家,要她露宿街头吗?
神志不太清楚的江庭,隐隐觉得露宿街头不会是个好主意。现在的她恐怕在下一秒就会醉倒在马路上,要是让熟人发现,她岂不是让父母蒙羞?再醉,她也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我不载你听不懂是吗?!快滚开!”计程车司机发标了。
“不懂——恶……”话还没说完,因为太过激动的情绪,原本就想吐的江庭,这下毫不客气地真吐在计程车的前盖上。
就算想早点脱身,计程车司机也已经气急败坏地冲下车。
“你这可恶的女醉鬼——”他一把提起江庭的前衣领,想一巴掌挥下时,拳头却被人硬生生地截住。
他猛然回头一看,迎上一双看似温和却含着锐光的眸子。
“打女人可不大好哦,司机大哥。”雷翼轻佻地说道,语气中却难掩管定闲事的意思。
别以为他什么时候喜欢上“英雄救美”的游戏,基本上,他根本就不确定眼前这满脸涨红、—身酒臭的她会是“美”字辈的女人。
之所以鸡婆,纯粹是因为他的车刚好被这辆计程车挡住去路,三更半夜的,他可没太多的时间等这一出闹剧结束。因此在看足好戏后,也就出手管起闲事。
计程车司机莫名地,有些畏于这张轮廓分明、看似不甚严肃却隐隐含威的俊颜,结结巴巴地道:“先生……是这个女人实在不可理喻,不是我……”
他本来就不是坏人,只是个性粗犷了点,要不是真的被江庭惹恼,也不至于出手打—个女人,明知不管男女—旦喝醉了,都不可理喻、也不该招惹,他还是被气得冲下车。
雷翼挑起眉瞥了江庭一眼,拿出皮夹抽出一叠钞票,塞进计程车司机的手中,问:“这些钱够付你的‘洗车费’,和送我那位朋友回家的计程车费吗?”他瞥向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友。
计程车司机震于钞票的金额,急忙地猛点头:“够、够!我—定把这位小姐安全地送到家,小姐,请上车吧!”他殷勤地招呼雷翼的女友。
脏了点前车盖,反而赚到好几天的工钱,对那个女醉鬼,他实在有气也生不起来了。
“翼!你不送我回家?”雷翼的女友轻呼,不依地撒娇。
“我累了,你坐计程车回去。”不等女友反应,雷翼突然拉起江庭的手,在江庭恐慌的喳呼声中走向路旁。
姑且不论男女的力气有别,已经酒醉七分的江庭更不可能有力气抵抗,虽然还有仅存的危机意识,却只能任由雷翼摆布。
计程车司机—看没有“麻烦”挡路,尽管那位帅哥的女友一脸菜色,他还是催着她赶紧上年,等没有其他选择的她—关上车门,司机立即开了车呼啸而去。
总算结束他的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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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地看着计程车“逃逸”,江庭—肚子火,把气出到拉着她的雷翼身上。
“都是你害的啦!车跑了、我回不了家了……”她的头好痛,一吼完更痛。
瞬间,她又吐了——吐在他身上。
醉得糊里糊涂的,江大小姐根本不懂歉疚是什么玩意儿,吐完之后,稍稍觉得舒服了些,她拉起他干净的袖子就往嘴上抹。
雷翼在瞠日结舌之中,只能铁青着一张俊脸。
和她之前吐在计程车上的量来说,这回只是小吐可是他还是觉得有够脏;而这女醉鬼还拿他的袖子擦嘴,敢情他已经把计程车司机的麻烦揽到自己身上了吗?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不对劲,竟然会去招惹这种麻烦。
不能否认的是,虽然这女人头发、衣服都已经凌乱,因为酒醉,一张脸又涨红得像女关公,要看清楚本来的“面目”并不容易,他还是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点“眼熟”。啧……就因为这点“眼熟”,他蹚了这趟浑水。
只为一种放不下她的情愫,他现在被她吐了—身,和她一样臭。
真是的!女人喝醉酒还真是麻烦。
“喂!你清醒一点没有,可不可以自己回家?”虽然明知问的是蠢话,他还是要问。
“现在……不行……”他已经松开抓住她的手,可是头晕的她有些站不稳,反而拿他当救生圈看待,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不放。
“这点你倒是很清楚……”他望着她的脸咕哝,还是觉得她眼熟。
是在哪里见过呢?很久以前吗?要是近期见过,他没道理想不起来才对!
她突然仰起脸看他,一脸的痛苦。
“你怎么了?不会是又想吐吧?”他恐慌地注意她的反应,虽然衣服已经被她给弄脏了,可不想再被她吐一次。
她吞着口水,吃力地摇晃着头,试看从干涩的喉咙挤出字,努力地表明她想说的话:“水……水……”
“好、好。我车上有水,你等一下。”他让她趴在车子的前盖上,去车里拿矿泉水。
万一不幸她又想吐,让她吐在车盖上,总比吐在车子里好清理。
从车里拿出矿泉水,想拉起她又不是很方便,好不容易让她离开他宝贝车子的车盖,让她站起来,她却站不太稳,毫无选择地跌入他的怀里。
雷翼揽着她的腰,让她不至于跌在地上,只能无奈地仰天长叹,脏又怎么样呢?反正她脏、他也脏了,就一起脏吧!
“来,你要的水。”用没抱着她的右手拿着矿泉水,他将瓶口轻柔地靠近她的嘴,试着让她喝些水。
这辈子还没这样服侍过人,让他无奈地体会“仆役”的滋味。
只希望她喝些水以后,会比较清醒就好。
她口渴,当然试着想张嘴,只是比她自己以为的小多了。
—场“喝水工程”下来,不但让她的胸前湿掉一大块,连他也一并遭殃;不过和她的呕吐物比起来,被水弄湿根本不算什么,而且也能洗去些臭味。
真是可怜哪——他当然是指自己,真是冤到家了。
打发司机和女友离开,他可不是想当个保姆,更何况还是照顾个醉娃娃。但是想得容易,要甩掉她似乎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