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有什么事我们车上再聊。”连雅萱不等雷翼再说什么,拉着他们兄弟俩催促着上路,她只想早点回家。
想念家人?别傻子,她只是因为时差调不过来,累得想早点回家好好睡一觉。
@@@@@@@@@@@@@@@@@@@@@@@@@@@@@@@@@@@@@@@@@@@@@@@@@@@@@@@
江庭不想在美好的星期天叹气,真的不想。
可是她叹了……不但叹气还咳嗽、鼻塞兼头痛——没错,她好死不死的,竟然在炎炎的夏口中染上重感冒。
本来和刚回国的连雅萱约好要去外头逛逛,顺便听萱说说蜜月旅行的趣事,如今也只能在—通道歉的电话中取消。
“嗯……不用了……有看过医生,嗯……我想睡一觉就会好—些,好……Bye!”吃力地挂上电话,江庭像打完一场大战一样,喘着气瘫在沙发上。
讲个电话就快耗掉她半条命,她当然不敢有冒险出门的妄想。
天气热又因为感冒不能开冷气,涌出的汗水黏在身上,湿透她薄薄的T恤。觉得身体愈来愈热,她快搞不清楚是天气热,还是她原本三十八度半的体温又爬升,她才会那么不舒服。遥望—眼浴室的方向,她还是放弃冲澡的渴望。
万一在浴室里不支昏倒,没人发现的话她不是完蛋了。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有,更何况,她连离开这张沙发走回房间去躺好的力气都没有,怎么走去浴室?想冲个澡都变成一种奢想,莫怪乎她开始认为人生没有什么希望。
头重脚轻的无力感让她想诅咒所有的人、事、物,还有见死不救的上帝,亏她还是那么虔诚的教徒。
不要怪发烧中的她有些偏激,其实还能思考对她而言已经不容易。
叮咚、叮咚——
江庭吸了吸鼻子,无力的瞪着大门,是哪个短命鬼那么会挑时机?连看她躺在沙发上休息都看不过去吗?竟然挑这时候上门吵她。
尽管门铃声大作,瘫在沙发中的江庭却连动也没动——根本没力气动。
直瞪着大门看,想等着吵人的家伙自动离去,这是她现在唯一有力气做的事。
像是和生病中的她过不去,那害她头痛的门铃声始终没停过。
“来了!”受不了刺耳的门铃声,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吼出两个字。
没事干嘛装个门铃?后悔莫及的她,只差没决定以有力气就把门铃给拆下来活埋。
江庭咬牙切齿的从沙发中撑起无力的身体,靠家具支撑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向大门,准备去看哪个病态的家伙,门铃按那么久手也不懂得酸。
她会砍了他的!如果她走到门口时还有多余的力气……
从来不觉得房子大的江庭,第一次觉得从沙发到大门像有几百公里远,几乎是用尽吃奶的力气才让她碰到门板,她几乎想大喊谢天谢地。
瘫在门板上的她拼命地喘着气休息。
这个猛按门铃的家伙最好有很重要的事,不然就算今天不能,她也会找一天剁了他做肉酱罐头。
“谁——”勉强休息够的她在开门后,要说的话硬生生地哽在喉咙口。
不管她以为打开大门以后会见到谁,都不会是这张出乎意料之外的脸。
雷翼本来想和她打招呼,可是一看到她红得吓人的脸蛋,不禁皱起眉头斥责:
“你大白天也喝酒吗?”
不过,除了红透的脸蛋之外,和那天醉到毫无心防的她比起来,今天从她警戒的眼神看起来倒是满清醒的。
勉强地恢复镇静,靠在门边上支撑身体的她,冷冷地道:“我今大没有喝酒,不过这不重要……咳咳……”她在勉强止住咳嗽后,喘口气问:“先生,你猛按我家的门铃有事吗?”
雷翼因为她沙哑的声音挑起眉,有些了解她的脸会那么红的原因,却因她假装不认识他的态度升起一丝不悦,故意以轻佻的神态道:“人家说‘—夜夫妻百日恩’,你不会是想说,你已经把我这个—夜爱人给忘掉了吧?”
“先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努力地强作镇定,却因他挑明又暖昧的话,使得一张红透的脸蛋更加燥热。
“听不懂?”他的眸光忽然变得专注,锁定在她酡红的小脸上,“小庭!就算你想不起来前几天那‘缠绵悱恻’的—夜,也不该忘了你高中时送我的一巴掌,那‘巴掌可是止我的心情恶劣了整整一个月呢!”
从连雅萱那里得知她的名字以后,他几乎是立即想起那段往事,失笑地发现她让他感到“熟悉”的真正原因。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甩巴掌,本来应该记忆深刻,却因为他刻意想忘掉她而被剔除在记忆库之外。
有些人哪!可以将一些不愉快的事,一声不响自动地从脑海里删除,选择继续过快乐的日子。雷翼就是这—类的人。
江庭因为他的话猛然一震,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想起她是谁了?已经过了七年,又只交往过一个月,她还以为他—定早就忘掉她这个人,纵使知道她是他大哥妻子的朋友,也不会有太大的印象。
显然她错了。
“亲爱的小庭!别再演戏了,你知道我是雷翼。”他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从她刷白的脸色,他知道自己没认错人。
“就算知道又怎么样?你该不会过了这么多年,才想到要来讨回那—巴掌吧!还是……”她恐慌地瞪着他,紧张地舔舔唇瓣,“你该不会要我为的几天的事‘负责’吧?”
要是有力气,她早就转身跑了,不然至少也会甩上门。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理由来兴师问罪,她都觉得自己很倒霉,因为生病感冒发烧的她,连在看到他时,想甩上门或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小庭哪!我哪有那么会记恨,要报那一巴掌的仇,我早在八百年前就会找上门;不过既然你也认为该为我的清白‘负责’,我们就来讨论那晚的细节如何?”她紧张的神态差点没让他笑出来,她竟然以为必须为那夜负起责任的人是她?
看来她不是醉糊涂了,就是有“前例可循”,才会先入为主地认定是她自已不对。后面的可能性让他觉得窒息,但愿不是后者才好。
总之,她竟然在醒来以后逃之夭夭,就只差没留下几张钞票和他撇清关系。害他觉得自已是那个“出卖精力”的一夜情人,她的不负责任的确是有待讨论。
“谁要和你讨沦什么鬼细节,你的清白恐怕早在六岁就没了……咳咳……要我负责不是很好笑的—件事吗?!”她—吼又咳嗽起来,讽刺的话意却很清楚。
身体的热度不断上升,紧抓着门边的她已经气到没力,不懂自己是得罪哪一尊邪神,在分手那么多年以后,还要在身体状况这么差的情况下,争沦起他老兄的贞操问题。
反正她就是不准备“认账”,就不相信他能拿她怎么样。
“啧、啧!你这样侮辱我高尚的人格,不觉得太过分吗?”他的花心是一回事,为了以防老到走不动的时候,还必须拄着拐杖四处找寻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他对男女关系可是谨慎得很,很重视自己的“清白问题”。
他颇觉无辜地看着她,却因她由红转白的脸孔皱眉。
“不觉……”头一晕,她不禁往前倒去。
雷翼像个最佳捕手般利落地接住她,也因她身上的热度而铁青着脸,内疚感在体内迅速地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