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伊斯.梅杰士?”凯伊一顿,开始评估整件事的可行性,棋士团中只有主教的势力是在意大利,如果这一次的敌人同样出自意大利,那伊斯.梅杰士的确是最可以倚重的对象。
菲利克斯点点头,弯下身在洁衣苍白的嘴唇上印下一吻,最后毅然地转头对凯伊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他才是对方的目标,洁衣就不能再待在她的身边了!冷冽的杀气此时重新回到菲利克斯的眼中,既然他们是冲着他来的,他绝对会让对方后悔!凯伊看着菲利克斯踩着平稳的步伐离去,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他知道这件事会圆满结束的,因为他了解菲利克斯,只要他被激怒了,他会是一个最危险的人物,如同棋盘中的主教一样,永远是最难以捉摸的一颗棋子……
※※※
摩纳哥.市区酒店越接近夏季,摩纳哥的人潮就越多。
菲利克斯和城堡同样在九楼租了一间房间,打算在晚上进入他们所监控的房间。
白天的时候,城堡已经将手边的计算机切入饭店的计算机,如果对方在九○三的房间打过任何电话,他们马上会知道。
“如果对方有所行动,也就是这一、两天。”城堡将手边的地方报纸摊开,上面以头条的方式记载着昨天在教堂的枪杀案,并且将洁衣的名字和照片都打出来了。
他们是昨天晚上住进这间饭店。直到现在在九○三的客人只从房内打了两通电话出去,都是为了要叫客房服务,并没有打外线出去,另外他们趁着服务生送餐点的时候,和对方掉换衣服,藉以将窃听器装在房间内,不过他们进入时并没有和那一位神秘人物打照面,对方只将一张整钞放在床上,而浴室则传来冲水声。
“现在新闻都出来了,我想他应该会和其它人联络。”城堡笃定地开口,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见了窃听器传出了声音。
“菲利克斯。他在和谁说话?”他听出了对方说的是意大利文,随即将耳机递给主教。
“我不知道,他在用行动电话。”菲利克斯凝神细听,对方即使在房间内说话,声音仍是压得很低,虽然如此,菲利克斯还是听到了他和对方订下了见面的时间,跟着是一阵沉默,菲利克斯知道对方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今天晚上有人会来拜访他,我们总算等到了。”菲利克斯取下耳机淡笑,今晚一定要将对方从暗处中扯出来,他已经受够了那个看不见的敬人。
“你认为敌人是谁?”在等待的同时,城堡心中还是无法释疑,他已经将主教过去两年的事都查了一次,他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就连两年前,当练洁衣在婚礼中失踪时,菲利克斯认定是茵勒家族的报复这件事也被麦迪奇家族压了下来。
菲利克斯不语,目前为止,他只知道对方是冲着他来,而且是一个对他非常了解的人,在意大利他还有敌人吗?是谁?又为了什么目的?
此时桌上的接收器亮起了红灯,菲利克斯和城堡同时起身,拿起了耳机监听九○三房的动静,他们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还有服务生推送餐车的声音,正当他们要取下耳机时,却听见对方发出诧异的呼声,跟着“砰砰”两声,是灭音手枪的声音!
“糟了!他们要杀人灭口!”两个人一弹而起,往隔壁走道的房间疾奔而去。
九○三的房门半掩,菲利克斯拿出贴身手枪,示意城堡掩护他,接着“砰”一声踢开了房门,里面的杀手已经离开,只剩下一个身穿浴袍的男子面部朝上,他的头上用枕头盖着,上面染上血迹,另外还有散了一地的棉花。
“又是西西里的黑手党。”主教轻叹,随即拿起枕头,对方果然已经面目全非了,目的就是不想要他们查出这名男子的身分。
城堡也同时将房间巡视了一遍,接着在衣架上的大衣内取出了一只皮夹。
他拍了拍菲利克斯的肩要他准备离开。
“等一下。”在要关起房门的时候,菲利克斯忽然一顿,因为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他记忆中曾经记得的香气……
“怎么了?”城堡将他们留下指纹处理过后,对菲利克斯问道。
“没什么。”菲利克斯甩甩头,当屋内的香气消失了,他心中曾有的一丝疑惑也跟着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线索断了,我们回去和凯伊商量这件事。”城堡沉吟,并望着手里的皮夹,对这件事感到越来越好奇了。
※※※
意大利.罗马腰部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让练洁衣痛苦地睁开了双眼,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台卡车辗过般疼痛难挨。她睁开眼睛,努力地眨了眨,想看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
在迷蒙的双眼逐渐清楚后,洁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在她眼前的是一幅巨型油画,画中是她曾经见过的阿波罗和达芙妮的追逐图。可是她明明记得这是在义大利见过的一幅画,但她不是应该在摩纳哥吗?
“你醒了?”门被轻轻地推开,露出脸的是和她有着一面之缘的冷晨星,亦是在机场救了她一命的人。
“为什么?”她想坐起来,无奈只是一动,全身就像被撕毁了一般,洁衣只能皱着眉头,觉得浑身好痛。
“你的伤口还没好,不要逞强。”冷晨星仍是一身白衣黑裤,耳边的银饰将她的双眼衬得更晶亮耀眼了。
练洁衣听话地躺好身子,却用着询问的眼光看着她,希望晨星给她回答;她想起了婚礼上的枪声,还有她为菲利克斯挡了一档。然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菲利克斯不在她的身边,为什么她又到了意大利?
“你在摩纳哥已经死亡了,现在的你有一个新的身分──你是我来自故乡的亲人,来梅杰士家族作客的。”晨星似笑非笑地开口,跟着对她道:“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多管闲事,理由很简单:看着另一个自己死在面前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我不想再让别人扯进这团混乱了。”洁衣咬着下唇,知道一定是菲利克斯要保护她,才将她送到了意大利。
“但是我救过你。既然已经救了你。我就该保住你的命。”冷晨星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油画。
她盯着画看了半晌后,回过头道:“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说了些什么吗?”晨星清冷深邃的眼闪着遗憾。“你告诉我,你希望成为达芙妮,就可以躲开一切的烦恼对不对?”洁衣不语,只是凝视天花板,想着她回到意大利的一切:在机场遭人袭击,被菲利克斯带回摩纳哥,在彼此坦承了爱意之后重新举行了婚礼,跟着是枪声,将一切又打回了原点,她和菲利克斯仍然没有未来……
“你现在还是想要逃避一切吗?即使你已经从死亡关口走了一遭回来?”晨星单刀直入地说:“即使你已经死过了一次,你还是没有勇气挑战恶魔?你在怕什么?
怕菲利克斯受到伤害?”
练洁衣不语,眼角却缓缓流出两行泪水,晨星说的她都明白,可是她真的可以对抗敌人吗?如果菲利克斯受了伤,如果她的家人也遇害了怎么办?她不敢冒险,真的不敢……
“这是你要的生活?一辈子活在恐惧当中?你知道在希腊神话的最后,达芙妮虽然化成了月桂树,但是阿波罗将她的叶子赐与永生,编在他的头冠上和身上,他们最后还是在一起,分享着所有的快乐和痛苦;倘若你现在退缩了,你就会一辈子活在恐惧中,让菲利克斯担心你、照顾你一辈子,难道这是你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