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我平时会借点钱给他们……呜……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们就会陪我……」她哭到气息不顺,开始打隔。「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们,平时也少主动找他们……」
张行恩放弃挣扎了,抱著她直接坐在床上。她就坐在他大腿上,两手抱紧他的脖子,泪水全往他的颈窝里灌,像无尾熊攀著尤加利树,哭得天昏地暗。
「感情不应该以金钱做为维持的基石。」他叹道,轻拍她的背心。
「可是----我若不借钱给他们,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出来陪我了……」
她继续埋在他颈窝里,好委屈地说。
[这种朋友不要也罢。」想起那日她拉著那个男子,窃窃走到角落咬耳朵的情景……唔----好吧!或许他的郁怒,不是没有私心的,他承认。
但,撇开私心不谈,那个叫大宇的看起来就不像好东西,绝非她的良朋佳伴。他自卫地想。
「那我就没有朋友了。」她从他的腰腹坐直,眼红鼻子红,看起来别有一种娇弱的美。
「你想要朋友,我可以帮你介绍;他们也不是全然不好,只是你的心眼不如他们多,将来他们若不使坏还好,否则你一定吃大亏。」他几不可见地蠕动一下。
蔚蔚瞅著他,颊上仍挂著将落未落的泪。半晌,软软地瘫进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噢,老天----他无声地呻吟。他开始怀疑自己平日的伪装是否太成功了,才让她以为他安全到连男人的兽性都没有。
她忽然又坐直,俏容带著惹人怜惜的不确定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又蠕动了一下。
「行恩……」第一次直唤他的名,她躁红了容颇。「你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
「不会。」他强迫自已发出声音。「其实我本来就没有生你的气。」
[那你这几天尢何对我如此冷淡?」她委屈地往後一靠,正好靠在他曲起的大腿上。
这个姿势让他的敏感部位与她更密合,他差点呛岔了气。
「我只是为你担忧,正想著该如何找你谈谈朋友观而已。」她每一次变换姿势,对他的敏感处都是一项最大的折磨。
「你是真的关心我,对不对?」她的晶眸水汪汪的。
「你年轻貌美,家境富裕,性格又单纯,这样的女孩最容易受人利用,我能不担心吗?」
「行恩……」她又软软地唤他,攀在他颈後的手指开始把玩他的头发。「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
相信我,我[ 感受] 特别深。他暗暗苦笑。
「你不要误会了,我不是指----那种……」她急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我可没跟他们……做那些[奇奇怪怪] 的事。」
他的忍耐几乎达到极限。
「我知道。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明天还要早起,你是不是应该回房了?」
听见他赶她走,她再度炫然欲泣。他们从来没有这麽亲密地谈天过,她想在他身边多待一些时候啊!
「你困了吗?」她偎回他的胸前。
「不困。」他这几句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那我再多陪你一阵子好吗?」更是不懂风情的呆子。
「恐怕不好。」圣人的忍耐度已到达极限。
「为什麽?」她又坐直,嗔怒地瞪他。
「因为,」他叹息地牵起她的手,直接抚在最显而易见的答案上。「你若再耗下去,我就要找你做那些[ 奇奇怪怪] 的事了。]
轰!红彩烧上身。
原来,真正不懂风情的是她自己!
蔚蔚惊心复失措,可是芳心抨抨跳之馀,也暗暗在欣喜著。
原来,他对她有……那方面的欲望
她扬起睫,唇角点著一抹赧涩的笑,眸中焕散著异彩。
犹记得数个月前,她甚至连「暗恋张行恩」这个想法都会令她红躁,而今她非但会主动抱他、吻他,还坐在衣装不整的他身上,连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转变。
她有洁癖,不喜欢人家随便碰她的。可是……可是他不是别人啊! 他是她的行恩,她心里唯一认定的男人。
以前总不懂,为什麽女人会容许男人那样放肆地对待自己,让他的身体探入自己身体,那不是很脏吗?
现在她终於明白了。唯有当那个男人是行恩,她才愿意把自己奉献出去。
「你----你……你真的想跟我做吗?」她垂著眉睫,怯怯的。
「小姐,证据都[ 掌握] 在你手上了,你还存疑吗?」
那麽……
她没移开手,绵软地偎回他怀里。
他吸气时,她感受到一种震颤。
「蔚蔚----」他的嗓音出奇的瘠哑。
那抹讨人厌的礼貌笑容终於敛了去。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她迷茫的神情混合著稚气。
她现在还问这种问题?张行恩拍了下额头,往床头靠去,只差没呻吟出声。
他的反应并没有让蔚蔚更理解他。
「不然我们这些日子是在做什麽?」他终於撑起身,很认真地回问。
「嗯……吃饭、开会、出差、公务旅行。」她扳著手指算给他听。
他紧盯著她,眸中完全是错愕。在他睑上看见如此人性化的表情,实在是一大快事。
「我只让你觉得,我一切都在公事公办?」
她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那份稚气的可爱更鲜明。
「所有人都觉得你对我特别好。] 例如陈秘书,锺氏父女,老麦,其他同事。
「只有你由自己不觉得?」他听出了问题点。
她仍然是先点点头,再摇摇头。这回睑上多了几抹红云。
「我就是搞不懂你啊!」她的抱怨里含藏了委屈。「我每次以为自已懂你一点了,接著你又会做出更多让我不懂的事。]
「比如说?」他从大学毕业之後就很少谈一份认真的感情,这会儿他亲自认可的对象,居然完全处在状况之外?他真不晓得这算是报应或怎地!
「这是感觉问题,没有什麽真正的例子可以拿出来比喻的。如果一定要举例的话……嗯----比如说……」想了好久想不出来。
於是,两个人彷如忘记了几分钟之前的欲火朦胧,专心讨论起感觉的问题。
「比如说,我没有请你出去看电影,喝咖啡,送你鲜花和水果?」他冷静地指出。
「对! 」她弹一下手指。
「没有每天打一通电话和你聊到三更半夜,白天动不动就因为想起你而侵笑起来?」
「对!」会想起对方而傻笑的人反而是她。
[对你不够温存,从董事长生日至今,也只吻过你两、三次,拥抱过你几次,甚至连牵手的次数都数得出来?」
「对……」她告诉白日已不能睑红。毕业,他的「君子风度」确实是让她怀疑他究竟对她有没有兴趣的主因之一
他忽然低沉地笑出来。
「你笑什麽?」蔚蔚被他笑得一头雾水。
他摇摇头,努力想收起笑。
「你在笑什麽啊?」她执意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他突然吻住她,又重又深。
「蔚蔚,你真是个天真的大女孩----」他的额头抵著她的额,鼻息混著她的鼻息,低沉的话声里满满都是宠爱。
这算是赞美吗?为什麽一点都不性感?
「蔚蔚,你想不想和我做爱?」他沉暗的语音在她耳畔震荡。
「你怎麽把那个词讲出来了?] 她羞窘地捂住眼睛,不敢看他。
「抱歉。」她的保守让他莫名想笑。「那麽,你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