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收养者的野心都藏不住﹐但是燕赫太寂静了﹐晓对他起疑﹐我也是。」所有的收养者都利用被收养的人﹐就只有燕赫反常的一直拉拨他与秦政司﹐行径太足以让人起疑心。
「燕赫杀了我和政司的父母﹐然后再养育我们成人﹖」燕赤凰两眼紧看着其中一页所写的资料﹐上头所写的每一个字﹐像是烧红的烙铁烙印在他的心。
「他也杀了我们所有同伴的父母。」流芷晶坐在地上﹐眼眸幽冷的望着他。
「我们在找的主谋者就是他﹖」燕赤凰翻到后来﹐忍不住撕碎了那一份文件。
「没错﹐是他。」她把所有的碎纸收集起﹐放在铁制的小垃圾桶 ﹐点燃了一把火苗﹐看着火苗茁壮。
「我们要找的人﹐竟然就近在咫尺﹐而我们却浑然不知。」燕赤凰盯着旋起又旋落的火焰﹐自嘲的笑道。
「燕赫瞒住事实对你们施以养育的恩德﹐再以恩人的姿态拉拨你们往上爬﹐等到最后﹐你们完成他的愿望没有利用价值时﹐他便要除掉反成为阻碍的你们﹐但你不容易对付﹐所以他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对他最没有防备心的政司。」桶内的余烬已冷﹐她轻挪开它﹐转看眼眸也变冷的燕赤凰。
「奶是何时知道燕赫的身分﹖」若是他也像她有这个想法早点调查燕赫﹐也许事情就不会有这种转变。
「来香港前我曾叫影尾调查﹐昨天报告才出炉﹐我来不及看﹐也没想到燕赫会这么快就行动﹐我完全□□」她艰涩的开口﹐分担了一部分的罪意﹐但更多的自责心也跟着汹涌而来。
「完全措手不及。」燕赤凰揉着她的发﹐代替她把话说完。
「如果我□□」自责在她的眼底流窜﹐她双手放在他的膝上﹐不知该如何磨灭那份感觉。
「没有如果﹐是燕赫一人的错。」他伸手抚去她眼中的感觉﹐把她的话更正。
「我知道你把政司当成亲弟弟﹐我多希望我能分担你的伤心。」她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你替我做得够多了﹐要负责任的人是我﹐过去﹐是我对燕赫太掉以轻心﹐如果我多防他一点﹐政司就不会□□燕赫他太会掩饰﹐这十几年来把我耍得团团转﹐我爬得再高﹐没想到还是没爬出他的手掌心。」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是愚人﹐懊丧、后悔等等的心情纷至沓来﹐最后凝成一种恨意。
「晓曾经警告我﹐燕赫是只老狐狸﹐他比城贵川和流远伐更可怕。」她该把晓的话时时放在心上的﹐只是一个不留神﹐转眼间就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怎么能对视他如父的政司下手﹖他怎么能这么残忍﹖」这是燕赤凰最不能原谅的一点﹐他找不到理由来原谅燕赫。
「因为我们都是他挑选出来当他野心的祭品﹐要不是因为他的野心﹐我们都不会无父无母的被送至孤儿院。」为了一个强大的野心﹐要埋葬多少个家庭的幸福﹖代价或许不光是如此﹐当燕赫双手操纵着他们这些祭品的命运时﹐他又是什么感觉﹖
「我曾说过野心是洪水猛兽﹐他的野心﹐让他残得可以成为一只虎﹐政司就是被这只老虎一口一口吞食下腹﹐连抵抗的念头都不曾有过。」他还记得政司在发现错信燕赫时的那种懊悔神色﹐燕赫把政司的心都打碎了。
「为了政司﹐我无法不报仇﹐你不能再阻止我。」流芷晶不再像上次那般乖乖听他的话﹐坚持这一次她要亲自动手。
他轻哼的问道﹕「阻止奶﹖有谁忍得下﹖」他才是那第一个要找燕赫报仇的人。
「燕赫也养育过你﹐如果你无法做﹐燕赫就由我猎杀﹐我要猎他这头噬人的虎。」
她十分体谅他的心境﹐她认为这次该由她出手﹐换她也为他做一点事。
「我为什么做不来﹖我没欠过他﹐我为他挨的子弹和打来的天下就能抵过太多﹐相反的﹐他欠我的﹐他用命也没法子还。」父母、亲人、至交的朋友都死在那个老头的手上﹐他只想要回一点迟来的正义﹐或是黑帮 的公理。
「你会和我一样都成为杀父之人﹐你的名声会像我一样不好。」她微偏着头提醒他﹐黑帮﹐在她杀了流远伐后就属她的名声最不好。
「有必要在乎吗﹖我们的名字不是就叫黑帮﹖」燕赤凰轻点着她的眉心﹐露出了笑容﹐无所谓的耸着肩。
「再也没有人会像政司那么仁慈了。」她长长地叹口气﹐如果此时政司还在﹐他一定又会极力的阻止他们。
「芷晶﹐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奶。」他抚着她的脸庞﹐心底挣扎了许久。
「什么事﹖」
「政司死前想说的话是□□他想说□□」虽然他答应过不该把话说出来﹐但是他无法再让其它人也有相同的遗憾。
流芷晶不明白的看着他的脸色﹐捉紧了他的双手问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他一直爱着奶。」燕赤凰闭上双眼﹐把好友一直说不出口的话传达至她的耳 。
「政司他□□爱我﹖」她瞠目结舌的颓坐在地﹐双手从他的手中缓缓垂下。
「赛门、晓还有影尾也是﹐他们都爱奶﹐就像我爱你这么深。」他放开了一切﹐捧着她的脸庞低诉。
「我爱的人是你。」她眨着眼试着反应他的话﹐震荡的涟漪从她的心头向外扩散﹐泛满全身。
「我知道﹐他们也都知道﹐但是我们每个人为了奶﹐都愿意牺牲。」她的任何言语都是他们想虔诚聆听的天籁﹐她的心愿和她的爱﹐也是他们愿意成全的。
「我□□」她心头的余震更加持续﹐哽咽着的喉头﹐无法完整的发出声音。
「芷晶﹐我不是要让奶难过才告诉奶﹐只是﹐我认为奶有必要知道他们的心意﹐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有说不出口的遗憾。」一个无法说出感情的政司就够悲伤了﹐他不能再让其它男人的情意都被他们自己掩埋。
「为什么要爱我﹖我根本就无法偿还他们给过的爱。」她几乎要承受不住﹐隐约的﹐她彷佛听见了许多颗心碎的声音。
「爱如果能控制就好了﹐但奶太耀眼﹐你让我们太想爱﹐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纵使他们没有绝对的希望﹐但他们也没有绝对的失望﹐至少他们还能当奶一辈子的朋友﹐友情 面﹐也是有情。」他珍惜的以手指在她脸上轻抚﹐替其它人说出他们心底想说又极力压抑的心情。
「当朋友不苦吗﹖一群傻子□□」她泫然欲泣﹐爱人如果没有回报﹐太苦﹐被爱却无以为报﹐则太沉太累﹐他们每个人的心灵﹐都会因此变得沉重。
「别这样﹐能够被爱﹐是件幸福的事﹐记得我对你说过的那个故事吗﹖奶就像是我曾说过那个故事 的月国公主﹐而我们﹐全都是围绕在你身边的皇子。」他不知道他该如何对这些也爱她的男人嫉妒或是吃醋﹐因为他的心情也跟他们一样﹐只想要给她爱﹐即使可能会心碎﹐也还是义无反顾。
「他们若不爱我的话﹐他们也就不会从我的身边逃开是不是﹖」她终于明白晓为什么要离开﹐她也知道那些人在她婚礼前﹐每个人都有借口离开的理由是什么了。
「逃开奶﹐是他们不想让奶看到他们的伤痛﹐但是﹐也请奶不要剥夺他们爱奶的权利﹐爱是无法回收的。」燕赤凰在为他们解释时﹐甚至还替他们争取一些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