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而后抬起手将他的脸靠向她﹐快速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空气瞬间凝结﹐两人久久无法动弹。
在怔忡之后﹐聂少商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做﹖”“表达我的谢意。”
看他的脸倏然绷紧﹐羽衣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眼睑低声的说。“研究所教你用这种方式表达谢意﹖”聂少商扶起她的下颚﹐努力平息心头的悸动﹐自制地问。
“不﹐是那个机器教我的。”她指着远处桌上的电视。
“你看电视学来的﹖”聂少商眼眸一转﹐看了一眼她所说的机器后﹐又转头看着她。
“对不起﹐因为我很好奇﹐而你又出去了﹐所以我就偷偷打开来看﹐我从上面学了好多新知识……你不喜欢﹖”在他的注视下﹐她努力地想把事情说清楚﹐但音量却愈来愈小﹐最后变得犹疑不定。
“喜欢﹐但你的知识吸收得不够完整﹐你可以谢得更好。”聂少商以手指轻轻抚摸她白皙的脸颊﹐眼神透着些许迷醉和灼热。
“更好﹖”贴在脸上的手指甚是冰凉﹐使她觉得恍惚飘然。
“像这样。”他将她轻压在地毯上﹐低首吻上她玫瑰花般柔软的唇瓣﹐挟带着狂野的火苗袭向她﹐迅速燃烧。
“真的﹐是更好了……”羽衣喘息地喃喃﹐双唇微启﹐承迎着他更加深烈的吻。
吻势稍歇﹐聂少商拥着她柔若无骨的躯体﹐将脸深深埋入她如子夜般的黑发里﹐她的发如同一泓幸福的流泉﹐徐徐将他浸没。
他执起她攀附在身后的小手﹐靠在唇上﹐看着她迷离又嗔喜的眼瞳。
“因为你﹐我开始相信这世上有神的存在。”离开了研究所的羽衣像名新生的孩子﹐对外界的事物有着深深的探索心和好奇心﹐而她学习观摩的第一个地点﹐就是聂少商的家﹐她能尝试、研究的东西很多﹐例如聂少商屋里摆着的家电用品和厨具。
星期一﹐她趁聂少商外出购物时﹐对高级CD音响做了点研究﹐当聂少商回到家时﹐那台音响也刚好在羽衣的研究下寿终正寝了。
星期二﹐羽衣在烧开水时烧穿了一只茶壶、两个咖啡壶﹐热水浇熄了炉子上的火苗﹐使得屋内瓦斯四溢﹐若不是聂少商动作快速的打开所有门窗﹐带着她冲到外头﹐他们俩可能已经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星期三﹐因为羽衣对冰箱的冷冻库觉得好奇﹐不明白冰块是如何形成的﹐于是将冰箱打开了一整天观察﹐除了耗费电源、使所有的冰块融化外﹐也让聂少商买回来的许多食物宣告阵亡。
星期四﹐微波炉只需要在几个按键操作下便能烹煮食物﹐羽衣觉得这是项科学发明的奇迹﹐在不可思议的心态下﹐她在微波炉里放入许多材料﹐还随手把聂少商没喝完的罐装可乐也放了进去﹐来不及阻止的聂少商匆忙将她拉离现场时﹐分秒不差地目睹了一场微波炉爆炸的奇景。
星期五、星期六、星期日……聂家依然灾难频传﹐而且愈演愈烈﹐屋内的东西坏的坏、残的残﹐使得聂少商家中有米无法炊、有水没法喝、电灯不亮、电视不能看﹐仍堪使用的东西所剩无几。
仅仅一个星期﹐聂少商屋子里的家电用品、厨具、食物等便大半宣告不治﹐需得重新补货买过﹐破坏的祸首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他从水池里捞出来的天使小姐。
但是聂少商还是很感谢羽衣﹐因为她只在屋里搞些小灾难﹐还没把他的窝给烧了﹐至少她还留了个地方供两人居住栖身。
不过东西破坏光了﹐羽衣的娱乐也就减少了。
聂少商好不容易把屋内还原后﹐在所有家电上贴上使用纸条供她阅读﹐并且严格限制她能碰、能动哪些物品﹐成天陪着她读书、看风景﹐或是出门四处旅游。
只是羽衣不习惯外出﹐也对屋子以外的世界有着某种程度的恐惧感﹐聂少商只好带着她再回到家里﹐重新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当聂少商还在想办法时﹐羽衣比他还快地想到另一个打发时间的方法──高空走栏杆。此举屡屡让聂少商吓得心脏无力﹐连连白了数根头发。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在原本就有个水塘的阳台上盖起花园来﹐栽种美丽的植物供她欣赏﹐期盼能减少她走栏杆玩命的次数。
要造一个花园很简单﹐因为一盆盆再枯萎、再没生气的植物﹐只要一摆在羽衣的视线范围之内便会旺盛的生长﹐像屋内的植物一样不分季节地开花﹐久久不凋﹐轻而易举地让聂少商的阳台成了空中花园﹐蔚为奇观。
花园是盖好了﹐但是单单欣赏花朵是无法消耗羽衣过剩的精力和好奇心的﹐于是为了防范羽衣再玩高空走栏杆的绝技﹐聂少商只好再想其它的法子。
在一个有云的午后﹐聂少商搬来一堆铁制的器材和一张藤椅﹐在屋外阳台上的一角施工。
“你在做什么﹖”羽衣在花园里走来逛去﹐花园里的花朵没有他来得有趣﹐于是好奇地跑到他的身旁问道。
“盖秋千。”聂少商挥去额间的汗水﹐将秋千的支架稳稳地架钉在水泥地上﹐然后再将藤椅装上去。
“秋千﹖”她蹲在他的脚边看着这会摇摆的奇怪东西﹐满头雾水地思考这个新名词。
聂少商在藤椅装好后﹐拿起旁边柔软的椅垫一一铺上﹐再三确定秋千的牢固度后﹐他对蹲在身旁的羽衣说道﹕“来﹐坐上去试试。”羽衣坐上去后藤椅便轻轻晃动﹐她兴奋地拉着聂少商﹐“很好玩耶﹐你也上来。”“我还买了许多电动玩具、健身器材等等﹐你想动脑或运动时只要告诉我一声﹐以后就不会再觉得无聊了。”他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开心的笑脸﹐有了这么多东西后应该多多少少可以减少她的无聊感﹐不会再老想着要去走栏杆了。
“和你在一起我不觉得无聊啊﹗”羽衣环住他的手臂说道﹐快乐地享受这新奇的玩具。
“不无聊你怎么老是去玩栏杆﹖”聂少商看着阳台边缘的栏杆问。
“那只是习惯。”她笑着回道﹐随性地摆动悬空的玉足﹐感受凉风拂过脚底的感觉。
“习惯﹖”在高处玩命是一种习惯﹖聂少商很难理解羽衣话中的意思。
“我在研究所时﹐他们在玻璃笼的高处放了根长长的木头﹐好让我站在上头休息﹐有时候我也会蹲在木头上睡午觉。”“他们把你当成乌来养﹖”聂少商惊讶地大叫。
“有吗﹖”羽衣疑惑地看着他。
蹲在木头上睡午觉﹖聂少商简直想为她起立鼓掌了﹐她怎么会有这般奇怪的习惯﹖“请你尽可能忘了你以前不正常的生活习惯﹐如果你改不了﹐还是很想站在木头上的话﹐我可以在屋子里也帮你装一根﹐但就是不要在阳台上玩命﹐别再让我三天两头为你操心好吗﹖”聂少商扳过她的双肩恳切地说﹐他情愿在屋里装根大木头解决她的习惯问题﹐毕竟让她在屋里玩远比让她在外头要来得安全多了。
“你很担心我﹖”羽衣望着他紧皱的眉头问﹐声音轻轻的﹐像是充满期待。
“我很为你的安危担心。”她视生命如鸿毛﹐让他怎能不为她的安危担心﹖“我弄坏了你那么多东西你不生气﹖”羽衣支着腮﹐思索地看着他。
“不气。”在那些破坏下她整个人还能完好无缺﹐他已经很感谢老天了﹐哪还敢生气﹖“你对我真好﹐我还以为在我破坏了那么多东西后﹐你会把我赶出去呢﹗”她的容颜瞬间光彩焕发.笑容像朵美丽的芙蓉般缓缓盛开﹐迷眩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