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无所谓地拉下袖子,「用不着,擦点药酒就成了。」从军的人有哪个不曾受伤 ?小小一道伤口而已,随便擦擦就行。
「妳是个女人,这种伤怎可以用药酒随便擦擦?」世上有哪个女人不爱美?而她却 这么不爱惜自己!乐毅为她这种随性的态度发火。
「为什么不行?」女人又怎么样?这军营里的人都跟她一样,受伤时都是随便用药 酒擦了就算!
乐毅浓眉紧蹙地向她吼,「不行!」她那身细致的皮肤他才不准她随意处置,他要 她全身上上下下都不许留有半点伤痕。
「奇怪了,我——」﹂胭脂正要开口嚷嚷,就被乐毅低沉的警告中止。
「闭上嘴,把袖子拉高。」他眼神不善地盯着她,看她乖乖地拉好袖子后,才从怀 里掏出一小盒药膏,将里头晶莹剔透的水凝状膏药抹在伤口上。
「你在抹什么?」随着香气四溢,胭脂还以为他在帮她抹什么香料或是香膏。
「金创药。」乐毅闷闷地答,也不晓得自己干嘛这么生气。
「这跟我的药酒有什么差别?」胭脂以手指沾了些许在鼻间嗅着,她还没闻过有花 香的金创药。
乐毅不耐地拉直她的手,「不要乱动!这是天下第一神医的药,妳可知它有多得来 不易?」这药他是向兰祈求了半天才求到这么一盒,它可不是拿来给她闻的。
天下策一神医?胭脂疑心四起,世上能叫第一神医的,不正是江湖上那无字辈高手 里的无常君兰析?而他却有无常君的药?
「你跟那个天下第一神医是什么关系?」韦驹曾怀疑过他就是无形士乐毅,虽然名 字可当成是巧合,但他手里有无常君的东西,这就不应该算是巧合了。
「他吃过我做的菜。」乐毅对她的猜疑不惑兴趣,他现在只关心兰析的药能不能把 她的伤痕消除。
「那个神医是不是叫兰析?」胭脂提示着。
「不知道,我向来不爱记人名。」乐毅上完药,边收拾药盒边对她打太极拳。
胭脂才不相信,「无常君兰析的药千金难买,而你只为他烧过菜,他就愿给你?」 传说无常君之所以会叫无常,就是因为他可以见死都不救;只是吃过他烧的菜,无常君 就肯赐药给他?这理由太牵强了。
「妳还不是吃过我的菜就叫我当妳专属的伙头夫?」乐毅扬眉反问。兰析抗拒不了 他的美食,而她不也一样?
「你真的不是无形士?」听他说的好象是有些道理,但胭脂心里还是非常怀疑。
「我是乐毅。」他说的是实话,因为无形士只是他的外号,他的本名叫乐毅。
胭脂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决定派人去跟六扇门要那五个钦命要犯的绘像,好跟眼前 这个名字巧到一样的乐毅来做个比对。
乐毅把药盒放在她的掌心,「这个妳收着,往后身上有伤就要立即擦。」
「你命令我?」胭脂嘟着小嘴问。向来只有她命令人,而现在他竟命令她?
「没错。不然再有下回的话,我还是会亲自为妳再擦一遍。」她那身玉肤她可以不 爱惜,但他可爱惜了,而且他不介意亲自帮她上药。
胭脂眼神暗沉下来,「这里是军营,不要刻意把我当成女人。」她早年在这儿已受 够了男人们对她的歧视,她宁可他把她当成男人看待,也不要再重演早年那些事件。
「难不成妳要我将妳当成男人?」乐毅不以为然地看着她,她全身上下不管他怎么 看,他都认为她是个美女。要他把她当成男人?除非他是个瞎子。
「对,我要的是同等待遇,我不想有人在我背后说闲话。」
「同等待遇?好,我就成全妳。」乐毅倒也从善如流。
胭脂纳闷地看他突然站起身,先是把他身上的夜磷刀放在桌上,接着除去头上的军 帽,开始在她面前脱起军服。
「你在做什么?」他怎么说着说着便脱起衣服来了?
「准备洗澡净身。」乐毅坏心眼地对她笑着,并且脱掉上半身最后一件衣服。
盯着他赤裸的上半身,胭脂赶紧用双手掩着羞烫的两颊,偏着脸不敢看他身上那一 块块健美结实的肌肉。
「你要在……在这里洗澡?」她结结巴巴地问,眼睛不小心瞥见他的身体后,一颗 心就开始不听话地怦怦乱跳,差点就跳出她的胸口。
「妳不是要同等待遇?我当妳是男人啊,男人看男人洗澡有何不可?」乐毅故意走 至她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调笑地把身体挨近一脸红就会下意识闪避的她。
「不准你在这儿洗!」胭脂两手放在他胸前,用力将他推开一大步,但接触过他身 子的手掌却传来阵阵燥热。
「妳突然发现妳是女人了?」她不是要他把她当成男人吗?现在她又害羞得像个女 人了?
「我……」胭脂一时语塞,不晓得该怎么反驳他的话,又无法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在他面前,她不像跟其它男人相处时那么自在,她总会觉得自己像个女人,动不动就 犯起脸红和心儿乱跳的毛病。
乐毅兴高采烈地看她脸色又红成他最爱看的样子,继续解起腰带,想再看看她不知 所措的模样。
「你……你别脱!」眼看他就要把身上最后一件可以蔽身的裤子脱掉,胭脂急急忙 忙地大喊,并且赶快用双手掩着脸不敢再收看他脱衣的过程。
乐毅开心地在她的耳边吐着热气,「随妳走了一整天后,我满身都是汗,我要洗澡 。」她不敢看他宽衣解带?那他更要在她面前脱了。
「要洗也不能在这洗!」胭脂被他呵出来的热气弄得频缩着肩头,双手紧掩着脸, 羞得掩着脸盲目的想逃出帐外。
乐毅一手勾回她,把她抱在胸前以身体和她厮磨着,满意地看她抖着身子,大气也 不敢喘一下地待在他的怀里不敢乱动。
「我叫手下搬个浴桶进来。」乐毅转过她的身子,低下头说明他非要在这帐中洗给 她看。
胭脂终于拉下双手露出大大的否眼,「大少爷,军营里头会有浴桶?你以为这是客 栈啊?」他还搞不清楚他来到的是什么地方吗?浴桶?这里哪有这种东西!
乐毅以前当伙头夫时,洗澡都是随那些伙头夫从水井里打出水来,随意洗洗就算了 ,可是他才刚当上了将军,还不太了解将军该去哪里洗澡才好,就像昨天他跑去伙房洗 澡时,就把那些伙头夫们都吓坏了,直叫他不能再去那里洗。
他皱着眉心,「不然要去哪里洗?」
「小溪。」胭脂不安地退出他烫热的胸膛,把他脱下的衣服全扔回他的身上,开口 向他指点。
乐毅张大嘴,「在溪里头洗?」有溪怎么不早点告诉他?害他老是要跟别人一块儿 挤着洗澡。
「有得洗就不错了,你还想挑地点?」胭脂以为他还不满意,当他是个享受惯了的 大少爷。
「不挑,只是……妳又在哪儿洗?」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洗澡他从不挑地点的 ,但他很关心她洗澡的地方又是在哪里。
胭脂掩着红燥的脸庞,「跟你同样的地点。」军中各个职位的人都有一个特定的洗 澡地点,以前的左将军不屑与她共享一条溪跑去跟韦驹一块儿洗,可是这个乐毅,她想 ,他可能不愿与韦驹一块儿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