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胭脂有心教他,可是乐毅对军中事务并没有学习的热忱,一整天跟着胭脂四处 行走,他看的听的都不是别的东西,他的专心只用在胭脂的身上;他想学的并不是她所 教的那些杂务,他只想了解的只有一样——她。
请病假的隔天,胭脂带着乐毅四处逛着逛着,最后逛到了校武台。
校武台下站着一群百般无聊翻着白眼的士兵,而校武台上正在耀武扬威当起临时指 导人的韦驹,大老远就看到胭脂带着乐毅走过来,正在耍枪的他突然枪头一转,将手中 的长枪直射向没有防备的胭脂。
胭脂尚来不及反应,眼尖的乐毅已从胭脂的身后跃至她面前,一手截下差点刺中胭 脂的长枪,并甩手将长枪射回,直直插在韦驹的脚跟前。
暗算她?胭脂两眼微瞇,大跨步走向武场,那群本来还在打盹的士兵一见到胭脂走 来,每个人忙不迭地打起精神站好,恭敬地弯身欢迎。
暗算没有成功,韦驹颇气乐毅的多管闲事,他恶狠狠地瞪了乐毅一眼,再看向那个 军威十足,一出现就能使所有士兵们提心吊胆的胭脂。
他语气暧昧地奚落,「右将军,妳和左将军两人在帐内可还恩爱?妳那不知名的痛 ……好了吗?」
「他在这里做什么?」胭脂站上校武台,问着在她一出现便迎上来跟在她身后的校 尉,而乐毅却是在跟那些士兵们热络地打招呼。
「韦参军说左右将军病假,这里就由他来暂代军权。」跟所有人一样,看韦驹不顺 眼的校尉,从韦驹擅自来此之后,就一直很想去将军帐内向胭脂报告此事,好把职位不 正的韦驹赶走。
胭脂听了冷冷地笑,这个韦驹什么都爱跟她抢,她一天不在,他就想跟她抢起军权 来了?也不掂掂自己有几两重,他那只三脚猫不要把她的人都教成像他一样不济就成了 。
她不客气地指着韦驹的鼻尖,「给我滚,这里是我的地盘。」想来教她的人,他得 再去练个十年八年,并且有武状元的资格才行。
佼武台下的士兵们见胭脂终于把韦驹这只三脚猫赶走,兴奋地直拍掌大呼胭脂英明 。
受不了这等侮辱的韦驹一手抽起地上的长枪,另一手从袖中掏出暗器。
「我还没教完,而妳这有病在身的右将军则该去歇息!」韦驹不怀好意地大声说着 ,并趁胭脂正转头询问身后的校尉时,猝不及防地将手里的东西再次攻向胭脂。
背对韦驹的胭脂不知韦驹再度对她袭击,而看得一清二楚的校尉忙推着她大叫,「 右将军小心!」
胭脂的反应虽快,但她一闪身避开攻击的话,校尉就避不了了。为了不连累校尉, 于是她只好半侧着身接招。她不慌不忙地接下长枪,却没料到随之飞来的还有暗器;一 只长钉似的暗器飞擦过她的右臂,她忍痛抬手撞开后头跟来的暗器,正当其余的暗器将 全射在她的脸上时,一阵掌风迅速将之全扫落至地上。
出手救胭脂的,正是刚刚还在跟其它士兵们聊天的乐毅。
眼看胭脂军服的右臂染上一层血色,乐毅脸色转瞬间变得铁青。
他慢步踱至韦驹的面前,「韦参军,你似乎忘了这里还有我这个左将军。」他是可 以不管韦驹与胭脂之间结的梁子,但敢在他的面前伤她?这个韦驹可能还不知道,他对 能够睡在他怀里的女人保护欲有多强。
「你也不过是个才刚当上左将军的伙头夫!」韦驹对这个一而再、再而三破坏他好 事的乐毅更是反感,也不管乐毅的身分高出他一辈,扠着腰就没大没小地与他叫嚣。
乐毅扳扳拳头,对台下所有的士兵吩咐,「弟兄们,把眼睛张大仔细看好我的示范 。」这个韦驹的示范太不正确了,他该教一下手下什么叫作正确的试范。
「是!」新任的左将军要出手了?士兵们整齐画一地应着,并且听话地把双眼睁得 老大。
怕韦驹会被自己的力道打死,乐毅先提起韦驹的后领,然后握着一只拳头,意思意 思地在韦驹的肚上轰上几拳,接着抬起脚,一脚把韦驹踢飞至校武台的远处,让他面部 朝下四肢呈大字状的趴在台上。
「当你们要打狗时,记得要像这般打,知道吗?」揍完了韦驹,乐毅还很有教学精 神地对台下的士兵们详尽地解释。
「知道了!」台下的士兵们痛快地鼓掌,大声点头应和。
「你……你说我是狗?」忍着疼痛勉勉强强抬起头来的韦驹,双眼写满怒火,瞪着 在人前侮辱他的乐毅。
乐毅咧着白牙徐笑,「我是在说我家的那只小黄,我向来就是这么教训我家的狗。 」
看韦驹被揍得站也站不起来,胭脂虽然很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得太大声。她对台下 的士兵们眨了眨眼,示意他们也学她忍着,不要让肚里的笑虫跑出来。
「派人抬韦参军回去养伤,如果他中途断气的话,就直接抬去给韦元帅收尸。」
她朝校尉弹弹指交代。她敢断定,这个韦驹又要在病床上躺一阵子了。
「是。」校尉掩着已经笑咧的嘴,招手叫人去抬走趴在台上的韦驹。
揍完了韦驹,乐毅的心头痛快多了;但当他看见胭脂受伤的右臂正淌着血,心情转 眼间又变得恶劣。他走至她面前,捉紧她的左手强制地拉着她。
「走。」她还在这儿站着?她知不知道她正在流血?
胭脂莫名其妙地被他拉着,「去哪?」
「回帐。」乐毅对她扔下一句话,然后对台下张大眼看他这种大胆行径的士兵们微 微一笑,拉着她就要走人。
胭脂硬扯住脚步,同时甩开他的手,不肯与他在大众面前如此亲近,站离他远远地 与他撇清关系。
「妳受伤了。」手长脚长的乐毅轻松地就将她拉回身边,无视于她脸上的暗示,眼 底只看得见她手臂上的伤。
胭脂气不过,又扳不开他握住她的大掌,在人前与他拉拉扯扯的,使她的脸蛋又开 始不听话地泛红。
「又没什么大不了,这种小伤是家常便饭。」她小声在他身边说着,拚命想办法挣 脱。
「我从没让女人吃过这种饭。走!」乐毅没得商量,执意拉着她走下校武台。
「乐毅,不要拉着我……」胭脂红着脸蛋又推又拒地走着,频频回头向那个站在台 上什么事也不做的校尉求救。
「右将军受了伤,今儿个由你代为监督操练。」乐毅转头向校尉下达指示,一手握 紧胭脂挣扎的腰身,便把她拖离武扬。
「是。」校尉含笑点头,与台下那票都想将他们送作堆的士兵们,一块儿目送乐毅 将他们的胭脂将军架走。
一被乐毅捉回帐内,胭脂就甩开他放在她身上的两手,向这个削尽她面子的男人发 火。
「刚才那样把我拉回帐,你有没有考虑到我的颜面?」他做事都不用大脑的啊?
在那种情形下拉走她,别人会怎么想?
「我要看看妳的手。」乐毅将她按在椅上坐好,也不管她是不是又在发火,直接拉 高她的衣袖察看她的伤势。
她白耦色的玉臂虽没被韦驹的钉形暗器射穿,但手臂上却有长长的一条伤口。
乐毅愈看愈是皱眉,不但觉得很心疼,而且心头泛着一股难言的热气,把他的心头 烧得好热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