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他又有借口不上朝了。」桃孟头痛万分地抚着额,「咱们又要准备和 外头的官员们长期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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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印拆散了头上的流云发髻,褪去一身的绸棠,以足轻点水面探试着水温。
水气氤氲的浴房中,隐隐暗飘着浮香,晚风吹起,轻轻掀起浴房外层层叠叠厚重的 幕帐。
放松了身子沉浸在宽广浴池里的似印,将沐濯过的长发披散在池岸上,她仰靠在池 子边,静看着房内弥漫无边的水雾笼罩着她,像张保护的网,又像迷惑的烟云,令她思 维纠结百转地想着今日似魅那怪异的举止。
她知道似魅在撒谎,因为她从未见过心高气傲的似魅会对一个男人如此言听计从。 似魅素来都不是会乖乖听从男人言语的人,怎么今日凌波说什么似魅就应什么?似魅一 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点她很确定,她实在是很难相信曾经撂过话一定会来对付凌波 的似魅,会这么简单且不明究里的打退堂鼓,但她又从那个笑容都没变过的凌波脸上找 不出一丝异样。
她轻叹口气,也罢,既然凌彼都说没什么,她就姑且相信他们两人之间没发生过任 何事,她只要再小心提防着似魅会再找上门来就成了。
也不知自己在池子里泡了多久的似印,伸手轻触披散在岸上的发,觉得它有些干了 ,但这一池暖热温融的热水又让她舍不得离开,她索性不起身,往后伸长了手臂找着她 放在岸上的节梳,可是摸索了老半天,她就是摸不到它。
一双大掌将她所要寻找的节梳轻递至她的面前,「找这个吗?」
「谢谢。」
她下意识地接过它并且向来者道谢,但当她再仔细回想那个声音的来源后,她受惊 地转过身来,看着那个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段凌波,就蹲在池岸边笑意盈然地望着她。
「呀啊——」她边叫边惊慌失措地将身子缩回水里。
段凌波适时攒住她好不寄易才披干的长发,没让它陪着她一块儿下水,并且没好气 地瞪着她那副像是看到了采花大盗的表情。
「我又没对你出手,你是在叫些什么?」从娶她过门到现在,他都一直对她忍忍让 让的,她不要他碰,他就不碰,现在他也不过是想看看美人出浴的模样,这样也不行?
「你……」全身浸泡在热水里的似印,几乎想把羞红的脸蛋也躲进水里,「你进来 做什么?」
「帮忙啊。」段凌波拉着她的发,将她轻轻地扯靠向他,随意地将她的发盘扎在头 顶后,就忙碌地挽起自己的袖子。
似印皱弯了柳眉「帮什么忙?」
「你是个病人,为你洗澡净身这种小事交给我就成了。」段凌波咧笑着嘴,一手拉 开自己的衣襟。
「这种事不需要你来帮忙!」似印忙在他把外衣脱下前站出水面制止他,以防他这 个爱跟着她的男人,也跟着她下水来。
「哎呀。」段凌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慢吞吞地发出了这句叫声,并且朝 她招招手,要她靠过来。
「怎么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似印,照着他的手势乖乖地浮游至他的面前。
段凌波一手复上她的额,「你的脸蛋红通通的,而且体温太高,我想你一定是发烧 了。」
「有吗?」似印不禁抚着自己的脸颊,对他的话有些存疑。
「让我看看。」段凌波又有模有样地拉过她的手,一脸专业地为她把起脉来。
「你会把脉看诊?」看他架势十足的模样,似印拋去了疑虑,以为他真的学过什么 医理。
「嗯……」段凌波摇头晃脑地沉吟着,两眼也不停地在她的身上游走。
似印更是挨近他的身边,「怎么样?」
「春色无边。」段凌波扶着她的后脑低首吻她一记,修长的手指顺便画过她的胸前 ,「爱妻,没想到你的身材这么好。」这么有料,可以想见他往后的日子会过得非常幸 福。
「你这只色猫……」这才知道受骗的似印,一手按着脸颊上那止不住的烫热红云, 一手拍开他,「出去!」
意犹味尽的段凌波,杨高了眉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你真的确定你不需要我来 帮忙?」
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的似印,在发现自己又因春光外泄面被他看得彻彻底底时。赶 紧将身子沉进池子里。
她一手指向门外,「马上给我出去!」这只色猫,一阵子不防他而已,他就愈来愈 不规矩。
段凌波摸摸鼻尖,「是是是……」
似印掩着红透的悄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分不清到底是他还是热水的温度,使她体 内的血液汩汩地流动沸腾,胸坎里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一想起他被驱赶时脸上那 种失望的样子,丝丝愉悦便悄悄地滑过她的心头,为她注入了阵阵暖意。
她忍不住微扬着嘴角,快乐的微笑。
虽然段凌波总是那副好色又顽皮的模样,但她能够感觉到他那藏在面具后的真心, 她知道,她真的是被他掬捧在掌心里。就算他不曾给过她任何言语上的盟诺或是表白, 她也能感觉得到,他是真心的待她。
来这世上这么久了,他是第一个倾心爱护她的人,也因为他,所有缠绕在她心头上 的烦恼皆尽散去,她开始觉得,也许这个世界并不是都那么地黑暗,也许,这个有段凌 波存在的天地,将会是个美丽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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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凌波才失望地踏出浴房,打算绕过花院小径回房时,一阵属于火星的味道立刻让 他停下步伐。
他两眼直视着前方的杏花丛,「掠空,我知道你在,出来。」
云掠空拨开花枝,面无表情地走向他,但在经过他的身边时却没停下脚步,直朝着 浴房前进。
段凌波迅即一掌扣住他肩上的脉门,「你想做什么?」
「保你一命。」云掠空缓缓转过头来,眼底写满了杀意。
「你想怎么保我一命?」段凌波丝毫不敢松懈,更不敢轻易放开他,就怕这个除了 朋友之外毫不在乎他人的死党,会对似印做出什么事来。
云掠空运起丹田内火,奋力震开他的钳制,摊开两掌,自掌心里冒出炫烂夺目的火 光。
云掠空冷淡地看着段凌波。这阵子无论再怎么请他出府想要开导开导他,他老兄一 概拒而下见,再不来找他谈谈,恐怕他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以他为屋里那个女人担 心的模样来看,恐怕怎么向他说也是没用,那还不如就直接来帮他解决问题。
「代你下手。」既然这个朋友对那个女人如此心软仁慈,那么也只有他来扮黑脸做 坏人。
「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动她。」段凌波飞快地拦在他的面前,脸色变得阴森幽寒。
云掠空的双眼穿过他的肩,看到了那个沐浴完毕正要走进这个花院,却因为他们两 人的对峙情况,而躲在廊柱后不敢出来的似印。为了不让段凌波察觉,他的眼眸刻意丝 毫没有移动,既不打算让段凌波知道这里有个偷听的第三者,也不打算让似印知道她早 已被发觉。
云掠空以公事公办的语气告诉他,「啸王党的势力已被司马相国削去了大半,太子 党已全面控制了朝野,现在啸王党正值存亡之秋,你再不回朝挽救啸王党,主子不会饶 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