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蛮子?”他挑弄地瞅着她的唇,像只懒洋洋的大猫缓缓地靠近她,“嗯?”
指柔盯着他那熟悉的眼神和举动,慌忙躲避又想把她吻得窒息的云掠空,但她左闪右躲就是找不到一个地方好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愈靠愈近……
“云掠空,你不要过来……不要搂我、不要吻我……你离我还一点!”
躲在云掠空门外的两个人脸红地听着屋内传来愈来愈引人遐想的种种对谈,并且会心地视对方一眼。
“濯雨。”轻烟伸手轻推蹲在他身旁脸红不已的濯雨,“你说……我们还要继续蹲在这边,满心烦恼少爷会对风姑娘‘不利’吗?”
“我看……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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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柔坐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大地被许久不见的阳光照耀得鲜明透亮。
缠绵许久的雨季终于过去,快接近端午的时节,天候也渐渐熬了起来。在这云雾缥缈的山间,气候依然像初春时那般凉爽怡人,不像平地每到了这个时节就地热上升,每日都热得像个蒸笼似的。指柔不得不承认云掠空真的很会挑地点居住,这里不但气候好,四处的风景更美,所以才让她这个偷溜出来的人为了眼前的美景都舍不得回去。
她肩上的烙伤早就好了,但那个云掠空却老当她是个病人,不但变本加厉在她的身上加诸了许多他特有的“不允许”条例,连锻剑房他也很少去了,像是生怕她寂寥似的,三不五时就跑来赖在她身边,把她当成他心爱的玩具般,不时搂搂她、抱抱她,而她也已经适应他这种捉摸不定的性子了。
他是两个极端的综合体,心情好时,他会对她千般万般地呵护疼爱,但他心情恶劣时,她想闪远一点都不行,只能被迫面对着他的那张恶脸,然后揣想他到底又在气些什么。
虽然拂面的轻风吹得很舒服,但一想到她踏出那个平日都用来防止外人进入的阵跑到外头来,而且身边没半个人陪伴,指柔就不禁开始盘算回去后会有什么下场。今天她趁他在锻剑房铸剑一声不响地就溜出来,她回去后很可能又会被他那喜怒不定的脾气给整得凄凄惨惨。
为什么她会遇上这种只对她专制,而她却又没法抵抗的男人?
轻轻柔柔的男音自她的身后传来,“姑娘,这里可是云掠空的居处?”
指柔疑惑地转身站起,看见身后一名手执镰月弯刀、身着官服的男子正笑意可掬地望着她。
“你要找云掠空?”她觉得这个陌生男子好眼熟,而他的那身官服也让她莫名的心神不宁。
暴雨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拱手向她致意,“在下远道而来,有一点公事和私事要找他。”
“他不爱见外人的;很抱歉,恐怕你是白跑一趟了。”指柔遗憾地朝他摇首,而对方脸上那看来太过多礼的笑容,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赶快回去宅子里。
“姑娘请留步。”暴雨纵身一跃,横挡在她面前阻去了她逃走的脚步。
指柔忐忑不安地看着他朝她步步靠近,两眼盲盯着她颈间的风玉。
“既然云掠空不愿见我……”暴雨徐缓地搔着下巴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那就当我专程来见你一人也可以。”
“我?”指柔忙把衣领束紧,把里头的风玉盖起来。
暴雨笑着看她那多余的动作,“你是风指柔吧?”
“你是谁?”指柔渐觉得这个人来意不善,而且愈看他的脸,她更是觉得这张脸好象在哪见过。
“暴雨。”
她摇摇头,“我不认识你。”
“无妨。我不是来交友的,我只是来跟你要一样东西。”暴雨无所谓地耸耸肩,逐步靠近神色仓皇的她。
“你想要什么?”指柔抬首估量着云掠空宅子的距离,看能不能尽力跑回宅子里。
“你的风玉。”暴雨的一双大掌瞬间掳获了转身欲逃的指柔,并伸手探向她颈间的风玉,“只要捉了你,司马相国就不愁得不到风玉,而我也不愁见不到云掠空。”
云朵般的火焰,在暴雨的指尖碰触到风玉之前凶猛地制向暴雨的面门,暴雨在千均一发之际松开捉着指柔的一只手举刀横挡,适时地扫开了火焰,在刀上留下了零星燃烧的火苗,但他本紧捉在手中的指柔,却在他的一个分神下被人带离。
“你是见得到我,但司马拓拔一辈子都别想得到风玉。”云掠空将夺回来的指柔搂在怀里,将指柔被扯开的衣领束上,以隔绝她那白皙的肌肤让第三者看见。
暴雨拍散了刀上的火苗,一改礼善的表相,怒目横眉地瞪着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云掠空。
云掠空转首看向怀中的指柔,双眼危险地瞇起,“谁让你擅自出门的?”
指柔看他应该不会在外人面前对她发脾气,于是壮起胆试着和他讲理。
她轻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难得天气放晴了,我只是想出来晒晒太阳。”
“我有说你可以单独出门吗?”云掠空一点也不给她面子,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紧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拉向前亲密地在她的耳边算帐。
“你也没有说过不行。”指柔已经知道该怎么变通他的禁令,也开始学会怎么钻其中的漏洞。
被冷落的暴雨紧盯着他们,“云掠空,这就是你一贯的待客之道?”
“暴雨,难道雷霆没向你转达我的话?”云掠空搂着指柔懒懒回眸,“你们这些司马拓拔的侍郎怎么成天都那么闲,总爱来我这里吃闭门羹?”
“他是四大侍郎之一?”指柔惊讶地问,再次仔细打量暴雨那一身眼熟的官服。
“对,八成是专程来找我报仇的。”云掠空不悦地转回她的下巴,略带着妒意地提醒,“不准你把眼光停在他的身上太久。”
“报什么仇?”指柔忍不住捉紧云掠空的衣衫,身子紧紧偎向他。
云掠空的神情显得很赖皮,“我和四大侍郎结过太多楔子,我怎么知道这次他是想报哪一桩?”
千仇万恨涌上暴雨的心头,他大声朝云掠空咆吼,“你废了我哥哥的一双手!”
“怎么,你们这些州官能放火,我这小老百姓就不能点个灯?”云掠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那雷霆灭了她风家又该怎么算?”
“风家之事与你云家无关。更何况雷霆没有错,他只不过是奉司马相国之命完成任务而已!”
指柔浑身泛过阵阵颤意,难以忍耐地拨开云掠空的手回头看向暴雨。
“而已?我风家只是你们的一个任务而已?”她颤声偾问,泪珠颗颗往下掉,“你的亲人是人,难道我的亲人就不是人?”
云掠空将她搂回怀里,任她躲在他的胸怀里哭得不肯再说话,再抬首对也是一身愤恨的暴雨露出一抹笑。
暴雨恼火地看着他眼底那抹刺人的笑意,“云掠空,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说的奉命行事。”云掠空的俊脸上写满不屑,“你们这些个侍郎,怎么就这么听司马拓拔的话?”
“为主行事,这有什么可笑的?”自小忠诚侍奉司马相国的暴雨丝毫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你有你的主子,我也有我的主子。”云掠空很为难地偏着头,“你家主子叫你们这四大侍郎不计一切夺得八卦玉,但我家主子却命我得搞定你们这四个讨厌鬼,你说,我该不该也奉命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