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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一句“冷感”,挑动了她的火气。

  “邵光启,你够了!是谁说他多的是时间,可以耐心等我?这就是你的耐心?没错,我是没有办法一下子将他由我心中剔除,因为他在我心中存在了七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抹得一干二净的,这就是你想听的答案吗?我说就是了,不必这么咄咄逼人!”吼完,她用力地挂上电话。

  隔了三秒,电话铃声再度响起,她不为所动。

  响了很久,声音停了。



  她赌气地拿起话筒搁在一旁,不让电话再有接通的机会。

  可恶!他干么要在她生病的时候和她吵?还说会把她放在心上专宠不变,骗鬼啊!

  想啊想的,愈想愈委屈,忍不住放声大哭,像个孩子一样,哭到声音都哑了。

  连她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哭什么,就是觉得好难过,好心酸,好挫折……

  对,她承认,她是旧情难忘,那又怎样?全世界都看得出来,包括邵光启,那她干么还要佣强否认?

  她到底在干什么?邵光启不是她要的吗?为什么拥有了,反而不觉得快乐?



  梁心影,你真是个大白痴!连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爱,其实一直停留在最初啊!她却盲目地去向往那些缥缈不实的梦幻,其实最平凡踏实的幸福,一直守候在她身边。

  她哭了,哭得痛彻心靡。

  这一次,她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为她所错失,那最珍贵的幸福──

  我看你还是乖乖去找他,向他道歉好了……

  小慧的话突然浮现脑海,她止住哭泣。

  问题是,她做的事,不是道歉就能了事的,他会原谅她的无知吗?

  吸了吸鼻子,她鼓起勇气,在碰到话筒时,不经意地看见搁在一旁的钥匙。

  这──这不是她给任牧禹的钥匙吗?他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恍然间,她痛彻顿悟。

  太迟了、太迟了……

  连钥匙都还给了她,他是真的要和她断得干净……失去的,再也找不回来了……在她发现,她竟是如此爱他之后。

  哭着、哭着,累得不知不觉睡去,再一次醒来,四周暗沉沉一片。

  应该很晚了吧?也就是说,她错过了诊所的看诊时间。

  算了,又不是多了不起的重大病症,明天再去。

  她由沙发上坐起,努力想让幢孔适应微光,在黑暗中辨识方向。

  晚餐时间应该早过了吧?肚子好饿。

  她吃力地爬起,打算到厨房冲杯热牛奶暖暖胃,一移动才发现头重脚轻,四肢虚软得几乎便不上力。

  踩着虚浮的步伐,勉强冲了牛奶,浓重的晕眩感让她握不稳杯缘,昏昏沉沈中,听到一阵玻璃碎裂声。

  头好痛!

  她探手摸索,只摸列冰冷坚硬的流理台,额头一片湿热。

  怎么回事?她撞到东西了吗?

  忍不住满腔挫败,她埋头哭了起来。

  禹,你在哪里?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现在好无助、好害怕,但是,他还会关心吗?

  黑暗中,不经意地碰触到手机,她甚至是不经思考的,拨出记亿中最依恋的号码──

  电话只响两声就被接起,让她想后悔都来不及。

  她在做什么呢?当初是她不要他的,现在无助时,却只想得到他,这样算什么!

  她伤他那么深,他还有什么义务理会她好不好?

  她好憎厌这样的自己!好自私,好可恶……

  “影,是你吗?说说话,你别吓我──”

  话筒隐约传来他的呼喊,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手机自手中滑落,她只是埋头哭泣──

  “影!”由睡梦中惊醒,任牧禹脱口喊了出声。

  坐起身,发觉自己流了一身的冷汗。

  看了看桌边的闹钟──凌晨两点。

  莫名的浮躁扰得他心乱,再地无法睡去。

  也许,是还不能接受她已离他远去的事实吧!真是惦她太深了,他苦笑。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吓得惊跳起来,也不晓得在慌什么,手忙脚乱地迅速接起。“喂?”

  另一头,静默无声。

  “喂,我是任牧禹,请问哪位?”

  还是没有声音。

  寂静了三十秒,奇异的感触撞进心中,他心有灵犀地脱口喊道:“影,是你吗?说说话,你别吓我!”

  另一端隐隐约约的低泣声,听得他惊悸心慌。

  “发生什么事了?影,你不要哭啊!”得不到回应,他思绪一转,搁下手机,改拨家用电话。

  接不通!

  就他所知,她并没有睡前拿起电话以防睡眠被惊扰的习惯。

  拿起手机,低泣愈来愈微弱,几乎听不见,他揪紧了心,急促说:“影,我立刻过去,你等我!”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换下睡衣,抓起车钥匙往外冲。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开的车,近半个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一半不到的时间赶来,一辈子没飙那么快过,没出车祸算是奇迹。

  按了门铃,没有回应。

  真后悔钥匙太早还她!

  他心急如焚,一路上只是揣想着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快把他逼疯,一刻都无法再等下去,退一步衡量了下,他挽起袖子,提气一跃,俐落地翻过围墙。

  这是这种老式建筑的弊病,在安全考量上有很大的疏失,他曾经演练给她看过,但足她说住了几年,对这间房子有感情了,不舍得搬离,他只好帮她换片打不破的厚片玻璃,时时提醒她锁好落地窗。

  跳进阳台,试着推动落地窗,果然,又没上锁。

  “影,你在哪里?”

  依着对这里的熟悉,他逐一开了灯,沿路寻至厨房,眼前的景况让他倒吸了口气,心脏几乎停摆!

  坡璃杯碎了一地,她倒在流理台边,额上还流着血,不省人事!

  “影!”他讶喊,扶起了她,惊觉她体温热烫得吓人。

  “影,你醒醒,跟我说句话!”

  垂敛的眼皮动了动,有些无力地抬起。“禹,是你吗?”

  “对,是我。”

  她安心了,依恋地贴靠在他颈间,单单听到他的声音,心就好踏实。

  他将她抱回椅中,想到浴室找条毛巾擦拭血迹,为伤口做初步处理,但她收紧双臂,不让他走。

  “不要,别离开我──”她意识不清,喃喃说着,一串又一串跌落的泪珠,看得他心好痛。

  “好,我不走。”紧紧搂抱她,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他没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们去医院,好吗?”她发着高烧,不去不行。

  她没说话,脸埋进他胸怀。

  “那你抱好,别睡着喽!”开门,上车,开车。一路上,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他边开车,边和她说话,安抚她的情绪。

  说他们的过去,说他们的梦想,说他们之间的是笑泪悲欢……

  “嗯……对了,你还记得鼻头角吗?你好喜欢那里的景致,说下次有空还要再去。还有,你说结婚以后要开一家咖啡屋,虽然咖啡喝多了不好,但是闻闻咖啡香还是不错的享受……”回忆大多,怎么也说不完……

  再一次醒来,明亮的阳光刺疼了眼,她抬手要挡,发现上头插了针管。

  记忆中──隐约记得她生病了,和邵光启吵了一架,伤心地哭了一场,好难过,汀想念任牧禹,就拨了通电话给他,然后……然后呢?

  接下来的意识很模糊,现实与梦境交替,她好像和禹说了不少话……

  头好痛!伸手摸到一层厚厚的纱布,她闭眼呻吟了声,病房的门被推开,她直觉望去──

  “醒了吗?有没有好一点?”一身白袍的任牧禹走向她,笑问。

  “禹?”她愣愣看他,一直以为那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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