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真的不在家?!那我千里迢迢的来,是为了当门神兼喂蚊子的吗?
我心有不甘的抬起手,就在打算四度按下门铃的时候,凌乱的脚步声传了出来。
「谁啊」门才拉到一半,他就变成雕像杆在那里,我敢打赌,就算有蚊子飞过去,他也不会记得合上滑掉的下巴。
呵呵,果然是一副呆样!
「意外吧!」我跳进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朝他绽开灿烂的笑容。
「海、海宁‥‥妳怎么‥‥怎么会来‥‥」他还在结巴。
可怜的小孩,被惊吓得太严重了。
「想你啊!免得你老哀怨的说我都不理你。」我退一步,离开他僵硬的身体,
打量他衣衫不整的样子。「你刚睡醒?猪哦~~都日上三竿了。」
「我‥‥?;;‥‥」
「是谁呀?圣阳,怎么开个门那么久」
一阵熟悉的女声由房里飘出来,我僵住笑容,往声音的发源处望去,看到另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女人:
程予洁。
她半裸的肩头吻痕遍布,发丝凌乱,唇妆半残,当然,残掉的那一半在他嘴上
白痴都看得出来,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好事!
我真是恨透了自己的迟钝!现在才发觉不对劲‥
「看来我是打扰你们了。」我冷冷地笑着,连我自己都意外,我居然还笑得出来。
「海宁‥‥」童圣阳靠近我想解释什么。
他在冒冷汗。
何必呢?背叛都背叛了,现在一脸的慌急是想做给谁看?
我没心思欣赏,也没听他任何一句解释,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海宁~~」
他大喊,我没停下脚步,他也没追上来。
一走出他们的视线,我立刻就崩溃了,蹲在巷子里痛哭失声。
骗子、骗子、骗子!
说什么会疼我、守护我一辈子,这就是他疼我、守护我的方式吗?和别的女人上床?
更可恶的是,对象还是她~~程予洁!
一个是我名义上的姊姊,一个是我想托付终身的男人,他们却联手背叛了我…
这是什么世界?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我受的伤害,总是比别人多?
以后想哭时,别一个人躲起来。
这句话是谁说的?好象是程予默。
他说对了,我太倔强,不会在别人面前哭,所以我会笑着离开,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尽情宣泄痛苦。
想哭时,别一个人躲起来,我会在另一头等妳
我拿起手机,不经思考的拨出电话簿中最显眼的那个号码,那个五年来,我始终没勇气拨出的号码‥
「喂?」
是他的声音,柔柔沉沉的让人安心。
「程予默‥‥」我才刚发出声音,就哽咽得接不下去。
「海宁?!」
「嗯‥‥」我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妳在哪里?」
「我在‥‥不知道,你不要管,听我哭就好‥‥」
真的,我打这通电话,只是要他听我哭而已,没有其它的意思,也没有要对他说什么。
因为他要我不可以躲起来哭,所以,我让另一头的他听我哭。
他真的不再说话,默默听着我的哭泣声。
我没去思考自己的行为有多白痴,花一个小时的手机费,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哭。
但是他轻浅传来的呼吸声告诉我,他一直都在。
就像他承诺过的,会在另一头等我。
忘了我最后是怎么结束通话,怎么坐上车的。
到现在脑子都还昏昏沉沉的。
盯着车窗上反映的模糊影像,我的眼睛是肿胀的,声音是沙哑的,我一直哭到没有声音,眼泪再也流不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在街头走了多久,等到真正有意识时,人已经在火车上。
我好象没有跟他说再见‥
走出高雄火车站,天色已经是暗沉一片。
我明明很累了,却没有马上回家,无意识的走着、晃着,接近家门时,脚已经走到没有知觉。
而,家门前静静伫立的身影,更是让我瞬间震掉仅剩的知觉。
第一次,他在我家门口等我,我告诉他交了男朋友;第二次,他在我家门口等,我面对的却是男友的背叛‥
「妳回来得好晚。」他看着我温温地说。
「我坐火车‥‥」
「累吗?」
我摇头。
「感觉‥‥很糟吗?」
我说不出话来,他眼底的了解、温柔。以及包容,引出我强自压抑的酸楚。蓄满眼底的泪水再也关不住。
「程予默~~」我冲动地投入他怀中,放任自己哭出声来。
他楼着我,像是一个心疼孩子受了委屈的父亲,很轻、很怜惜地拍抚我的背。
「哭出来就好。」
我听了更是心酸,很用力、很用力地哭,也很用力、很用力地抱紧他。
他没再说话,也没出声安慰我什么,就站在街灯下,任我抱着、任我哭湿他胸前一大片衬衫。
时间的流逝,我没概念,只觉得我好累好累,身体与意识都是空麻的
他从我皮包里找到钥匙开了门,把我抱进去,放在床上,又离开。
等他再回来,手上多了条温热的毛巾,我连动都没有,让他帮我擦脸。
「有没有吃晚餐?」他坐在床边柔声问。
我摇头,觉得现在的自己像稚龄三岁的孩童,让他照顾着。
他想了一下,又问:「那午餐呢?」
我呆看着他。
他轻浅的叹了声。「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
「那喝杯热牛奶好不好?」
「没有奶粉。」
「没关系,我去买。」
「程予默!」我害怕地揪住他的衣角。「不要丢下我…」
这个时候,我真的好怕孤单,不要去下我一个人。
他回过头,给了我一记柔暖的微笑。「很快,十分钟就好。」
从他离开我视线之后,我开始盯着床边的闹钟计时,在九分三十一秒的时候,他回来了。
「太晚了,买不到其它的,妳先吃这个。」
我看着他递来的东西一瓶加温的鲜奶,一个全麦面包。
我想起了十八岁那年,统联站外,我的心碎,他的牵挂。
一样的一瓶鲜奶,一样的一个面包,一样是7.11的袋子,一样是这双漾着暖意的眼眸,一样是如此温柔的他‥
他从没问过我,关于那天行为失控的原因。
见我只曰竺径的发扯,他拆开包装,插入吸管,递到我嘴边。
「吃完就快点睡觉,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他监视我一口-口的解决掉那瓶鲜奶和面包,道了声晚安,关掉电灯。
「程予默」我轻声喊他。
「什么事?」他躺在沙发上,低应。
「你‥‥-挂断电话就下来找我了吗?」
他没有立即响应,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好一阵子过后,他低低应声。「嗯。」
「谢谢。」我庆幸这时身边有他,否则,我真的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今晚的孤单与痛苦。
第三幕 ~叮
我与他总是如此,处在暧昧不明的阶段中,
不是情人,也不是兄妹,
心与心的距离,像是近到一伸手就碰得到,
可是真的伸出了手,却发现它隔了层层迷雾
遥远得捉摸不住:
第三幕 卷五
隔天早上,我是在一阵香味中醒来。
「去刷牙洗脸,吃早餐。」
我怀疑他背后长了眼睛,不然明明在张罗早点,怎么知道我醒了?
「妳只有一分钟的赖床时间,现在开始倒数。一二三‥‥」
在他数到3的时候,我很认命的爬起来。
刷完牙,洗过脸,再把一头长发束成马尾,换上最轻便的衬衫牛仔裤,看起来起码年轻了三岁,稍稍掩去我脸上的樵碎。
我希望自己看起来像充满朝气的大学生,而不是历尽沧桑的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