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我的好萤儿。”杨秦懋搂紧她,月光照在他俩皆流露幸福喜悦之色的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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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兰独守在空闺内,望着大厅内喧哗的声音及亮眼的灯火,她知道他必定还在应付 那些祝贺欢腾的仆人。虽然没有外来的客人,但光毛褵坊内的下人就有好几百人,也挺 热闹的。
她坐回床缘,将红巾重新盖上,等待心上人将它掀起,之后,她即成为他有名有份 的妻子了。
蓦然间,一阵门扉开启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欣喜的她以为是诸葛骏来了,然而这声 响陡地静止了下来,其气氛中带着诡异及阴森的凉意。伊兰再也受不了了,她倏然掀起 头盖,映入眼帘的竟是她意想不到的人——支天燕。
“怎么会是你?”她悚然一惊。
“好几个月没见了,怎么变生疏了,我亲爱的未婚妻。”支天燕两眼火红、语调浑 浊,像是刚喝了不少烈酒。他挑眉睨视,表情中充满了鄙夷。
“不要这样,你明明知道我从没爱过你。”伊兰泪盈于睫的说。
“不爱我!你怎能说的如此轻松,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就算你不爱我,你名义上已 是我的人了,怎能再嫁他人,那个诸葛骏怎么敢要你这种不守妇德的女人!”他嘲谑道 。
“你胡说,当初定亲并不是我所愿,我只是不想让可沙失望罢了,如今可沙死了, 我没理由让自己再往地狱里跳。”秀眉倒竖的伊兰对支天燕所给予她的批判及罪名极不 能接受。
“你把我比喻成地狱,那诸葛骏是什么?天堂啰!我会让你上不了天堂,反而摔得 粉身碎骨。”他一脸狰狞地欺向她。
“你不要过来!”伊兰慢慢地往房门挪移,想找机会逃跑。
她太了解支天燕约为人了,他那种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的个性,使得能与 他交臂的朋友屈指可数,因而造就他孤僻、邪恶的心态。
伊兰好怕,她知道若再不逃,他定会毁了她!她不要,她也不甘心在刚成为诸葛骏 的妻子后,就要死在他手里。
“门我已经锁死了,你推不开的。”他狂笑着。
伊兰不相信地拚命推着门,果然,它就像是个铜墙似的屹立不摇。
她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但还是一心希望诸葛骏能及时来救她,“你这么做是没用 的,我依然不会爱上你呀!”
他苦笑着说:“如今爱不爱已经不重要了,我要的是看见诸葛骏那痛苦的表情。”
伊兰微蹙双眉地嗫嗫道:“你何苦呢?这儿离前厅不远,我之所以不叫人,只是念 在我们同为突厥人的情谊上,你若再执迷不悟,我真的要叫人了。”
“你不会叫人的。”他非常有自信的说。
“你凭什么认定我不会叫人?”她匪夷所思。
“就凭这个。”他从腰际拿出一只布袋,由内取出一个四方形的铁块在伊兰面前晃 了晃。
她趋前仔细一看,惊愕的呼喊出:“这是我爹的印信!”
他得意的将它收回,并不作答。
“我懂了,你趁我爹不在时偷了他的印信,对不对?”伊兰摇头叹息,对于支天燕 ,她已由同情转为气愤。
“有了这印信,我可以在族人面前呼风唤雨,甚至可以调派兵马攻打大唐。”他得 意的说。
“你太过份了,你真有信心能战胜大唐?若失败了,不仅西突厥的名字会在历史上 消失,更会使得生灵涂炭啊!”伊兰苦口婆心的劝道。
孰不知他早已被名利权势冲昏了头,被愤恨怨气搅乱了心智,而今一心想着如何对 付诸葛骏,与他冰炭不容,即使做个众矢之的也无所谓。
“你到底是中原人还是我们突厥人,净帮他们讲话喔!我现在终于弄懂了,原来你 早就巴不得咱们投降大唐,如此你就可以当个名正言顺的唐人,是吧!”支天燕闷声冷 笑。
天,他真是无药可救了!
“你把印信还我,我保证让你安全的出去。”她试着跟他谈条件。
“哈……真是太好笑了,我还需要你保证吗?我告诉你,我既然可以堂而皇之的来 ,岂需如小人般的窜逃!你太小看我了。”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伊兰摇摇头,紧闭上眼,她万万想不到他竟会变本加厉到这种程度,从前的他虽谈 不上是个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的夜郎自大。
“你走,我不认识你,你走吧!”伊兰痛苦的嘶喊出声。
“我可没那么好打发,你的新郎是我,可不是那个诸葛骏,咱们就趁现在洞房吧!
”他露出邪气的笑意,出其不意地逮住伊兰的手,就想来个“狼吻”。
“你休想!”所幸自幼可沙就教了她一些防身术,因此让她轻易的逃脱了。
“我倒忘了,你的宝贝哥哥曾教过你武功,不过,你那些花拳绣腿我可一点也不放 在眼里。”他又一把揽住她往自个儿怀里送,“叫呀!你叫呀!你若希望我把你父亲的 印信给毁了,你就叫啊!”
伊兰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不能哭,不能表现得那么懦弱,她既已逃不过 也不要丢诸葛骏的脸。
就在这紧要关头,房门突地被踢开了,站在门外的诸葛骏惊见这一幕,一把无名火 险些烧到脑门。
适才他刚要推门而入时,无意间瞥见门扣竟上了锁,近身细听还有陌生男人说话的 声音,这些情形实在太不寻常,太诡异了。
第一个闪进脑子的念头是:伊兰有危险了!但想不到的是,他焦急的踢开房门后, 看到的竟是这一种景象——伊兰毫不抵抗且半推半就的偎在那男人的怀中!
“他是谁?”诸葛骏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这名企图不轨的男子,他似乎已感觉出这 名不速之客是谁了。
“他……他是……”伊兰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为他二人做介绍,于是支支吾吾 根本答不上话,也不知该怎么说。
由诸葛骏那双盛满怒气的目光中,她猜出他定是误会她了。
“她不好意思说,我替她说好了,我呢!曾是她“以前”的未婚夭,只不过奇怪的 是,今天这个新郎倌的头衔怎么被人给喧宾夺主抢了去,我还搞不太懂,莫非这就是你 们中原人的习性,哈……”
“原来你就是支天燕,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就像传言所说是个夜郎自大的无耻 之尤。”诸葛骏礼尚往来,并不受其挑衅。
“你!”支天燕虽非第一次见到诸葛骏,但以往都是在战场上黄沙飞腾的情况下所 见,从没仔细地研究过他。
而今首次近距离当面对峙,他才发觉眼前的情敌果然不简单,的确是个傲骨嶙峋、 难得一见的男子。
不,他不能自卑、退缩,伊兰原本就是他的。
“我是无耻,但你夺妻也漂亮不到哪儿去。”支天燕嚣张的说。
“你们既然尚未拜堂成亲,伊兰就是自由之身;再说,你们那儿的一套,在大唐可 以不予理会。你今天来我这儿是要跟我评理的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今天是我大喜 的日子,我不想杀人,你走吧!”
诸葛骏虽很恨他,但并不是个嗜杀之人,何况今天他是不容许任何人在他的地盘上 沾血的。
“你还没请我喝杯喜酒,我怎么甘心走。”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诸葛骏倏地转首瞥向他,眼中尽是戏弄嘲谑,最后他由齿缝中迸出,“你是想在地 牢中度过是吧!可以,到时候我会派人送上一坛一坛的美酒。”语毕,他猛然跳起身, 准备将支天燕擒拿下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