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这个臭小子!」关镇山最宝贝长子了,再重的话他说不出来。
「我亲自给爹煮茶。」关晟凌放下笔,以最快的速度将受宠若惊的关镇山带出书房,请人将茶具摆在凉亭,他亲自动手煮茶。
关镇山冷哼了一声,「你不要以为亲自为我煮茶我就会很感动,答应容大姑娘行医,那是不可能的事。」
「爹看我是如此天真的人吗?」虽然担心爹坏了他完成一半的画,但他也不是没亲自帮爹煮过茶,譬如爹的生辰、爹想喝茶时,他这个儿子当然要侍候。
当茶香曼,,关镇山的情绪缓和下来,可是依然不忘重申,「你不要以为说服皇上答应容大姑娘行医我就会认了。」
「爹错了,这是晋王妃的功劳,儿子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呵!关镇山一个冷笑,「真当你爹是个武夫,看不出你的诡计吗?若不是你挑唆晋王妃,晋王妃会上皇后那儿闹吗?容大姑娘悄悄的帮晋王妃看病,你爹就是知道了难道还敢吭一声?」
「男女有别,我跟晋王妃单独说句话都怕落人话柄,如何挑唆晋王妃?」
关镇山唇角一抽,什么男女有别,他都可以喊晋王妃娘了。「你别跟我装傻,这事没你的手笔,我绝不相信。」
「……」他很想大声说,这事算计的人是安妹妹,与他无关。
「我的态度不会改变,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绝对不能行医!」
关晟凌选择沉默,爹的态度不会改变,那是因为皇上没有真正插手,若是九五至尊直接下一道圣旨,爹还不是只得乖乖从了。
「你听见了吗?」关镇山的声音不自觉的往上提高八度。
「爹犯不着一直强调,对我而言,我的妻子能够救死扶伤,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我盼着安国公府有此胸襟,不再计较男子女子,只问对与错、该与不该。」
关镇山大掌一拍,震得石桌上的茶具都抖了一下,「你是嫌弃你爹胸襟不够宽阔,是吗?」
「不能说爹的胸襟不够宽阔,世人大多如此,遇事先分男子女子,可是在生死面前,是男是女不都一样吗?」
「你、你、你这是歪理!」
「若爹觉得这是歪理,那就当是歪理吧。」他可没想过耍嘴皮子驳倒他爹,在他看来,皇上直接一道圣旨下来更省事。「爹喝茶。」
关镇山生气的接过茶盏,一口气喝了,然后挑衅的道:「你别妄想皇上会下圣旨,皇上不会不顾我的颜面。」
关晟凌不想再争辩了,重新将他的茶盏斟满,恭敬的请他爹喝茶,气得关镇山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只能哼一声走人。
心情太好了,关晟凌难得有兴致独自享受茶香,待喝下整整一壶茶,方才不疾不徐返回书房继续未完成的作品。
多了一个跟班,容安然感觉上医馆的排场变得很有气势,不过这是假象,因为她很快就发现某人不是来学习医术的,半日能熟悉且背下的药材只有一样,但是伸长的耳朵可以收集到琳琅满目的八卦,都可以写话本子出书了。
容安然觉得容悠然可以改行卖情报,从医馆到酒楼,她们耳朵接收到的相差不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听过就忘,可是容悠然都记住了,还能从里头整合出有用的消息。
「我们上酒楼吃饭,用得着偷偷摸摸吗?」容安然可以理解坐大堂的用意,可是恨不得龟缩在最角落,总是有一种很见不得人的感觉。
「大姊姊,你不觉得这儿的视野很好吗?」从这儿看过去正好是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上下下,来来往往的人有太多名堂了。
容安然很快就看出来了,可是对于认识有限的人来说,她有看没有懂啊。
「你的乐趣可真是与众不同。」
「大姊姊,多看几次,你也会觉得这个乐趣很有意思。」
容安然唇角一抽,「我宁可看话本子。」略微一顿,她很诚恳的道:「我真的觉得你不适合学习医术,你应该去写话本子。」
容悠然两眼一亮,「这个主意很不错哦!」
「……」乌鸦从头上飞过去,容安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若是上一世,容悠然一定可以成为充满热情的狗仔,不过真的难以想像,高岭之花的继母如何生出燃烧八卦魂的女儿?
这时,容悠然突然抓住容安然的手,「大姊姊,低下头,玉珠也是。」
容安然和玉珠立马低下头,同时问:「怎么了?」
「我看到安国公府二公子从楼上走下来。」
容安然秒懂,这是关晟凌的庶弟,可是她不懂,见到就见到,认识打一声招呼,不认识视而不见,干啥要弄得这样不敢见人的样子?她又没做坏事。「有什么问题吗?」
容悠然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了一句,「看下去就知道了。」
容安然很想说,低着头怎么看?
容悠然不时抬头看一眼,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终于见到某个熟悉的身影,她赶紧假装弯下身子捡东西,捡了好久好久,容安然不得不弯下身子提醒她,再找下去,她们所在的角落也会成为焦点。
「你还没找到吗?」
「找到了,找到了。」容悠然连忙直起身子,手上多了一颗珍珠,这颗珍珠原本是缝在鞋子上面的。
容安然真是服了,这丫头演戏还真逼真!
「我们赶紧吃吧。」容悠然接下来埋头猛吃,好像肚子有多饿似的,对于刚刚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而容安然也没有追问,能说就会说,不能说就不会说,她这个人一向很懂得尊重别人。
回到宁成侯府,一进入文安院,容悠然就激动得比手画脚,「你们知道我在酒楼见到谁吗?是三姊姊,她也在那儿,传闻果然不是无中生有,她和关二公子真的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可惜三婶盼着她成为皇子侧妃,将来当不成后宫的嫔妃,至少可以当个王府的侧妃,偏偏三姊姊想得全是情啊爱啊,嫔妃侧妃对她一点吸引力也没有,气得三婶跳脚,母女为此闹得很不愉快。」
讯息太多了,容安然差一点接收不过来,不过她抓到了一个重点,「容馨然跟安国公府的二公子关系不正常?」
「对,我早就听说过关二公子看上三姊姊,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关二公子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反倒三姊姊老是情不自禁的偷瞄人家,而且三婶怎么可能容许貌若天仙的三姊姊嫁给一个庶子,三婶心比天高,不久传闻就没了。」
「容馨然好像只有十三岁。」
「那又如何?」
好吧,这个时代的人早熟,一大堆娃娃亲的,她不应该太在意年纪的问题。
容安然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对于传闻,她抱持的态度是不必太认真,可是之前曾发生在青山猎场的意外,传闻就不能单纯看待,更别说牵扯到安国公府,再小的事也要放大好几倍。
「大姊姊,怎么了?」
「三婶是什么样的人?」
「争强好胜,不讨人喜欢的人,她喜欢跟我娘较劲就算了,还老是拿我跟三姊姊比来比去,搞得我和三姊姊莫名其妙成了竞争对手,怎么可能处得来?还怪我没有姊妹情,人家指着三姊姊说三道四,我竟然不站出来帮三姊姊说话,她啊,就是搅屎棍!」容悠然的厌恶满满的写在脸上。
「真是看不出来。」虽然上明德堂问安经常可见赵敏,可是赵敏在她眼中没有多大的存在感,再加上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太上心的人,还真记不住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