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柳惠娘吗?」
柳惠娘有些戒备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你家车夫说,你需要马车载货。」
「……」柳惠娘沉默地打量他,男人身高体壮,一身黑色劲装,背脊挺拔,五官线条凌厉,就连他身下的马儿也跟主人一样,四蹄修长,毛色发亮,都是结实强健,气场非凡。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柳惠娘。」
「……」瞧那个戒备的眼神,楚雄不明白自己是哪儿不对,为何她一见面就说谎,让他原本想好的剧本没机会演出来。
其实驴车的车轮是他弄坏的,他算好了,车轮只能撑到半路就会停下来,也算准了车夫会返回镇上去找另一辆车。
见到车夫走了,他便策着备好的马车,穿着干练剽悍的骑装,英雄救美般的出现。
平日他这副打扮走在镇上,都会引起其他姑娘的注目,对他投以倾慕之色,但这女人看他的眼神里,找不到一丝局促和羞涩。
「你家车夫路过时,说要租用我的马车来载货,就车上这些吗?」
既然她睁眼说瞎话,他也可以没事似的完全无视,然后也跟着她睁眼说瞎话。
柳惠娘想了想,问道:「他租用你的车,花了多少?」
「十个铜钱。」
她先前的确是拿十个铜钱给驴二。
「他人在哪儿?」
「他去镇上找人来拉他的车,要我先过来找你。」
「十个铜钱拿出来,我看看。」
楚雄从钱袋里掏出十个铜钱,摊在手上给她瞧。铜钱长得都一样,他就不信她能辨认这些铜钱是不是她给的。
柳惠娘伸手把铜钱收回,放进自己的钱袋里。
「不租了,您请回吧。」
「……」
楚雄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呵呵一笑,再睁开眼时,眼角眉梢带笑,目光精锐逼人。
他弯下身子,直直看入她的眼。
「你怎么知道我是假的?」
柳惠娘冷冷地看他。「镇上马车的租金行情都是固定的,牛车五钱,驴车十钱,马车十五钱。」
「我算便宜一点,不行?」
「没听过楚家商行的护卫,还兼差当车夫的。」
他意外地挑眉。「你知道我?」
「不知道,我认衣裳。」
原来是他这身骑装露了馅。
「我叫楚雄。」
她面无表情,只除了一双戒备的眼,楚雄却觉得有意思极了,他第一眼瞧见她,就看上她了。
若是搁在以前,看上了,他就抢回去,但现在不行,他改邪归正了。
本以为自己布个局,制造机会,来勾引美妇人,让她自己上鈎,现在却发现,她可不如外表那般天真好骗。
这女人聪明得很。
不过,他人都来了,要他打道回府是不可能的。
楚雄俐落下马,在她全神戒备的眼神下,直接去搬货。
「你做什么?」
「搬货。」
「你想抢?」
「说实话,我比较想抢人。」他脸在笑,但锐目逼人,直看得柳惠娘心惊胆战。
「你、你敢!」
「你说呢?」
他笑得一脸痞气,此时四下无人,他若真要对她做什么,她恐怕逃不了。
这男人很危险,他盯人的目光像只狼,令柳惠娘起一身鸡皮疙瘩。
第1章(2)
柳惠娘后悔极了,不该让驴二先走的,这下如何是好,逃是逃不远的,只能智取。她唯一的武器,是藏在发上的一根针,上头涂了麻药,她随身携带,就是用来防身的。
楚雄把货物全搬到马车后,便上了马背,对她笑着命令。「上车吧。」
她没动,只是抿着唇瞪他。
「真不要货物了?还是你不想坐马车,想与我共骑一匹马?」最后一句说得暧昧。
柳惠娘握紧了拳头,犹豫一番后,自己上了马车。「麻烦您了,家里婆婆、孩子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呢。」
既然逃不了,又不想丢下这批货,不如见机行事。
楚雄勾唇,挥着鞭子,策马启程,载着她一路往杏花村去。
这男人很危险,他盯人的目光像只狼,令柳惠娘起一身鸡皮疙瘩。
柳惠娘后悔极了,不该让驴二先走的,这下如何是好,逃是逃不远的,只能智取。她唯一的武器,是藏在发上的一根针,上头涂了麻药,她随身携带,就是用来防身的。楚雄把货物全搬到马车后,便上了马背,对她笑着命令。「上车吧。」
她没动,只是抿着唇瞪他。
「真不要货物了?还是你不想坐马车,想与我共骑一匹马?」最后一句说得暧昧。
柳惠娘握紧了拳头,犹豫一番后,自己上了马车。「麻烦您了,家里婆婆、孩子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呢。」
既然逃不了,又不想丢下这批货,不如见机行事。
楚雄勾唇,挥着鞭子,策马启程,载着她一路往杏花村去。
这一路上,楚雄没有对她行不轨之事,而是真的帮她载货回村。
快到杏花村时,路上遇见了村人。
柳惠娘掀开车帘,大声吆喝挥手。
「王叔——」
「咦?这不是柳娘子吗?」
「您捡柴回家啊?正好,我租了马车,才十个铜钱,好便宜的!快上来,载您一程。」
王叔听了一喜,背上背着当柴的树枝挺沈的,能搭个便车当然好。
「这么便宜!真是赶巧了,当然好!」
「……」车夫楚雄,一阵无语。
他以为美妇人只会躲在马车上不出来,避人耳目,哪知他又看走眼了。
「哎哟,这不是麻子她娘吗?您腿脚不好,别走了,快上车,我今日租了马车!」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王叔探出头来补充。「不用不好意思,才十个铜钱!」
接下来,村口铁匠家的孩子、上山摘野菜的大婶、邻居家的姊弟……柳惠娘一路抓人,最后整辆马车足足挤了七个人。
「……」车夫楚雄继续无语,他想了想,突然闷声笑出,接着仰天大笑。
麻子她娘好奇地掀开车帘,问道:「这位小哥,您笑什么呀?」
楚雄转头对她笑道:「婶子坐好了,小心别摔下。」
麻子她娘瞧清了他的长相,惊呼道:「哎呀!这位小哥长得真好看呀!」
楚雄咧开了笑,竟与麻子她娘聊起家常来了。
柳惠娘在车里撇撇嘴,她拉了那么多人上车,就是存心刁难他,好叫他知难而退,别打她的主意。
有了一车子的人作陪,进村时才不会让人起疑,否则她一个妇人坐着年轻男人的马车回来,万一被有心人传出什么闲话,很容易生是非。
村人搭了便车,到了柳家前,大夥儿便自动地帮忙把货物搬进屋子里,礼尚往来。楚雄离开时,看了柳惠娘一眼,她正在跟邻人说话,丝毫没看他。
楚雄笑了笑,策马离开,这时候柳惠娘才转过头来,瞧着马车远去,心下悄悄松了口气。
这事过了几日,柳惠娘便抛诸脑后,她原以为不会再见到楚雄了,毕竟当日大夥儿都在,他既然是平镇上楚家商行的护卫,总不至於大老远跑到他们杏花村来吧?
如同楚雄小瞧了她,她也小瞧了楚雄,更小瞧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午饭过后,村里的妇人或姑娘们会相约到河边洗衣裳,柳惠娘也不例外。
这一日,她与村中的妇人们一起到溪边洗衣,却突然听到有人谈起楚雄。
一如男人爱娇,姐儿也爱俏,也不知谁起的头,话题绕着楚雄转,说他身高体壮,长得又不赖,上回村长带着女儿到镇上,遇到地痞流氓,被楚雄打跑了。
村长的女儿是个藏不住话的,遇上这种英雄救美之事,回到村里后,告诉其他村姑,这事就这样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