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孤儿的她尝过人间冷暖,被医生男友的父母嫌弃过,还遭到医院院长千金嘲笑她
不自量力,连幢房子都买不起也敢和她抢男人。
那时的她很傻,以为可以为他们的爱情奋战到底,只是人终究敌不过现实,说好要为她而战的男友转身就和院长千金订婚,还跑来求她谅解,希望她成全。
她放手了,不强求,人不能撞死在一颗石头上,男友负心又如何,这世上不会谁少了谁就活不下去,人要为自己而活。
「你答应了?」他双目生辉。
「不是,我是说你该回府了,早点睡,别作梦。」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不会随意往脸上贴金。
「如意妹妹……」真是太不可爱了,她只管点头就是,其他的事由他摆平,最高的山他也能一脚踹开。
「别说了,你这一身湿是怎么回事?」发觉手背都是水的孙如意这才瞧见他身上在滴水。
「下雨了。」
「然后呢?」
「我淋着雨回京。」想见她。
「……你是傻子吗?」她轻声叹息。
司徒飘花笑着从怀中取出用油纸包着的一物。「我说过不会失约,给你的,不许再说我言而无信。」
「什么东西?酱肉包子、驴打滚、烟燻鹅肉,你给我带这些……咦,还有微温!」是热的。
「你这人嘴刁,挑剔得很,我一路用内功温着,好拿到你手中能热着吃,省得你又念我不带脑子出门。」念久了也会开窍,之前受了伤只知道来找她,却没想过为她做什么。
「你……」看着温热的吃食,孙如意眼眶微微发热,她吃了一片鹅肉,眼泪差点滚出来。「你背过身。」
「干什么?」虽不知她要做什么,司徒飘花转过身,背向她,耳朵听见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应该在穿衣。
「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穿好衣服的孙如意手上拿了一块巾子,示意他坐在凳子上。
「你要帮我擦头发?」他惊讶的张大嘴。
「坐下。」
其实孙如意很清楚,她和司徒飘花之间有如云泥,他们不会有结果,所以不该开始,也不能动心。
她很实际,不能让自己走入绝望的深渊,她有爹、有娘、有一个家,不能因一己之私而伤害他们。
只是呀,有些事身不由己,看到一身湿透又饿着肚子的司徒飘花一心惦记着要给她送吃食,那一瞬间她真的动容了,心中流过涓涓暖流。
没人对她这么好过,前一世的孤儿,这一世的仵作之女,她身边的人总是忘记她也需要一个怀抱,他们理所当然的忘了她也有柔弱的一面,以为她独自一人也能活得很好。
「如意,你在哭吗?」少了嘻皮笑脸的司徒飘花沉静如石,面上有着男子的坚毅。
「不喊如意妹妹了?」她取笑。
「太轻佻。」他不想惹她讨厌。
孙如意笑着调侃,「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妹妹长、妹妹短的喊得起劲,不喊妹妹还真不像她居然不习惯,还真是怪了。
两眉一蹙,司徒飘花露出困扰神色。「我觉得不对劲,一喊妹妹心里就乱,我该改口喊你如意。」
「吃吧!别多想,吃饱了脑子就通了。」想不清楚的就先搁一边,民以食为天。有了小厨房后做什么都顺心,孙如意揉了面团煮了一碗大涵面,打了三颗鸡蛋煎熟,切了几片昨晚吃剩的鹿肉放在面上,洒了一把葱花。
她是为司徒飘花煮的,这个傻子居然饿着肚子给她送吃食,咕噜咕噜的腹鸣声一发出,他才说自己饿了。
天微微亮,两人就坐在小厨房里,一边烤着火一边吃着东西,虽然简陋了点却十分温馨,让人不自觉心暖。
「你哭了吗?」他呼噜吃着面,不忘问上一句。
「烟燻的。」她很久以前就学会不哭,因为哭没有用,只有心疼你的人才会在意,在别人面前哭是一种浪费眼泪的行为。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从一次次的人生阅历中,孙如意明白了这道里,当她知道哭也挽回不了既定的事实,她就不再哭了,泪水是不值钱的玩意儿,表示被现实打倒了。
但是司徒飘花不经意的温柔勾动她心底的脆弱,撩拨了她死寂的心湖,一时没忍住泪光涌现。
她真的好久好久没哭了,久到自己也记不住最后一次落泪在何时,他让她有种「原来我还有他」的窝心。
「如意,我先前说的话你琢磨一下,虽然我是恩国公之子,可是爵位落不到我头上,多的是人在抢,而且你也知道以我在京里的名声,不会有好人家愿意将女儿许配给我,我最终是等着皇上赐婚。」而那是他最不想要的。
她默然,一口一口吃着酱肉包子。
司徒飘花自嘲的扬起唇,「恩国公的恩是恩在社稷,而非朝廷的施恩,先皇此举是防着我们司徒家,担心我们军权过重,日后朝阳皇朝半壁江山落在我们手中,若是司徒家想反,朝廷的军队阻止不了……」
「你是在告诉我,皇上给你指婚的对象不会是对你家族有利的人家,反而有可能是颗老鼠屎,甚至还会让恩国公府永无宁日?」娶妻娶贤三代富,若是来了个搅屎棍,那真是败家的开始。
「朝霞长公主。」他垮着脸,喝了一缸黄连水的神情。
「啊!」她捂着嘴,满脸惊讶。
他横了一眼,大口喝着汤。「想笑就笑吧!不用忍着,我承受得住,不用担心打击到我。」
「呃……朝霞长公主很美。」这是这位长公主少数足以评论的优点,她是先皇最小的女儿,芳龄十九,和当今皇上相差二十五岁。
「你能不提这一点吗?我心痛。」
美是美,但是美人无脑还有病——花痴病。
一见他痛彻心扉的神情,孙如意噗哧笑出声。「忍忍就过去了,好在你也小有颜色,够她痴迷一、二十年。」
朝霞长公主为人垢病的是好男色,只要长得好的男人她都不放过,带入皇上为她盖的长公主府当花草养着,每日看上几回,偌大的长公主府养了上百位美男,但她并不淫乱,也就好颜色而已,心动不行动。
她前后尚了三任驸马都福薄,没能行礼就与菩萨同行了,一个坠马,一个落湖,一个还是吃汤圆噎死的,以至于京城男子一听到要尚朝霞长公主,个个闻风丧胆,逃之夭夭,避之唯恐不及。
这得多大的仇恨呀才想把朝霞长公主下嫁,不是逼死人吗?皇上做得太不地道了,为了出清存货坑害臣子。
「你这般幸灾乐祸好吗?别忘了是谁背地里罩着你。」忘恩负义的臭丫头,枉他一片真心。
孙如意好笑的闷咳,「皇上有意这么做?」
看来恩国公府真是恩重过于天了,连贤名在外的皇上也心生忌惮,想拉垮他们在军中的声望。
「皇上言语中多有暗示,被我四两拨千斤给回绝了,我也话中有话的暗指自己已有心仪之人,等她及笄便上门提亲。」他看着她,含情脉脉。
「你……你拖我下水……」孙如意被他看到打心里发毛,惊到舌头都打结了。
「不然谁能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祖父是太医院院使,品阶不高,又是皇后的人,相信皇后乐见其成,能借此控制皇贵妃娘家,削弱她的助力。
再者,司徒飘花觉得有点对不起孙如意,虽然他没有瞧不起仵作这行业,也十分敬佩,但是她爹的差事的确令不少人安心,无权无势的公门中人,对恩国公府毫无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