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皇兄,他的旨意来迟了一步,汝南王世子已与小女拜完堂,正等着入洞房,叫他下次早点到,别老牛散步慢吞吞的,改日本王亲自将喜酒送到他面前。」
哈!痛快。
将了皇上一军。
小女、小女,岭南王的女儿不就是……
想到这儿,德公公觉得自己脑袋保不住了,嚷嚷起来,「王爷,不行、不行呀!皇上也有一道圣旨给郡主……」
「你跟我说不行?」新娘子掀开喜帕,笑得叫人心底发凉。
「南……南岭郡主,奴才给你请安……」完了、完了,他死定了,这两个煞星都在此,他还活得了吗?
「好久不见了,德公公,刚才的话咱们就当没听见,你不如坐下喝一杯喜酒吧。」
还真掐在点上来了,轩辕青痕都有点同情德公公了,往日在宫里他还是对她不错的,给她偷鸡腿吃。
德公公呆呆的,直到南宫九离牵着新娘要往新房走,他才猛然回神,冲了过去。
「停下停下!」德公公转头看向高坐的两位王爷,更是激动地道:「两位王爷呀!不算、不算,奴才是来给皇上宣旨赐婚的,世子与郡主另有婚配,不能成亲……」
不能成亲?谁理你个老阉货!
看到德公公满脸涕泪,胡搅蛮缠,不让一对新人入洞房,没什么耐性的轩辕胜天脚一抬,一脚一个将德公公和随行侍卫、小吏踢出正堂,德公公是第一人。
少了这些吵杂的人声后,果然安静了不少。
南宫九离顺利地将新娘子带进新房,除了德公公这点小插曲让他眉头一搏外,从迎娶到拜堂,他始终满脸笑意,眉间眼底染上春风。
他渴望已久的姑娘终于成为他的妻子,他满心喜悦,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唱。
「九离,你走得太快了。」瞧他急的,还真是个楞头青,他走得再快一会儿还得去敬酒,什么也做不了。
「你该改口唤相公了,娘子。」走得急的南宫九离缓下脚步,牵着柔若无骨的小手慢慢走进新房。
新房很大,分内、外室,外间平日饮茶,接见下人用,内室中摆放一张大床,其余床柜、花几、梳妆台等物皆有,一面八折的花鸟双面绣屏风后可直达浴池和恭房。
一听到「娘子」两字,轩辕青痕噗哧一笑,「真不习惯,短短一日,身分就有了大转变。」
「时日一久就习惯了,每个人都会走上这么一遭。」他温柔地将妻子牵到床边,扶她坐下。
「唉!原来这便是成亲,挺累人的。」摇来晃去的,坐在花轿里也不容易,那几个抬轿的浑小子故意要将她摇晕,战字辈四人,龙字辈也四人,两方像要比试一般,你摇一下、我晃一下,一摇一晃拉扯着,把她颠得都想出轿踹人。
南宫九离失笑,拿起龙凤如意秤挑开红巾,「还叹起气了,难道不想嫁给为夫……你笑什么?」
「听你一句『为夫』,我牙都酸了,咱们那么熟了,别搞文谗让那一套,就照往日那般来相处行不行?」要让他娘子、为夫的喊,她大概牙掉满地,酸得牙肉发肿。
「行,娘子说的话莫敢不从,为夫的自当遵行。」他拱手一揖,故作酸儒模样,摇头晃脑充风雅。
「够了,别逗我笑了,光德公公就够我笑上三天了。」
听听德公公说什么,「奴才无法回京覆命,请王爷暂缓婚事」?
呵呵!都知道自己是奴才了还敢犯上,他哪来的脸让已礼成的婚礼不作数,等他向皇上请示再做定夺。
德公公很聪明,拿一国之君做借口,也给自己活命的机会,一举两得,他也知道这事办砸了,回京没好果子吃。
可惜他遇到杀伐果决的轩辕胜天,带兵打仗的爷儿不跟人讲道理,直接将人打出去,管他带来谁的旨意。
娶媳妇、嫁女儿,堂都拜了,难道同样的事要再来一回吗?岭南王的眼泪都成了笑话,要他哭几场?
南宫九离语气淡淡,「可惜没弄死他。」
野牛阵死了不少人,本来还有落石、水坑,看他们人死得差不多了这才收手,总要留几个活口回京报信,让京里的人知道南边的藩王并不好惹。
「德公公人挺好的,除了贪财和好色外倒没多大的缺点。」和其他心机深沉、擅于谋划的太监一比,他还算干净多了,没敢把手伸向朝政,为祸百姓。
「你对他真宽厚。」南宫九离往她身侧一坐,取下她镶满珍珠、宝石的凤冠,光这一顶就足以买下半座汝阳城。
她一笑,「你要点脸吧,居然跟个太监吃味。」
他也笑,春风拂面,「我吃醋了,我要你心中只有我一人,其他不相干的人就不用理会,放生。」
「好像挺难的。」她的心很大,盛装的人很多,有父王、母妃,有好多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还有百姓,她的胸怀广阔。
「不难,我会填满它,叫它只容得下我。」人都是他的,还有什么事难得了他。
轩辕青痕杏目澄亮,「拭目以待。」
「必不教你失望。」他趁机在她唇上一啄。
「啊!」
被偷袭的轩辕青痕骤地脸一红,尤其她今日盛装打扮,更加好看,把南宫九离看得如痴如醉,忍不住又压上去,将人扑倒在床,唇覆上。
半晌,两人都气喘吁吁,感受到惊心动魄的情欲,好像两块磁石互相吸引,怎么拉也拉不开。
轩辕青痕害臊了。
她从不知道自己也有激动的时刻,在唇舌的交缠之间,她感觉自己有如沸腾的水,要被他身上散发出的火给蒸发,只留下氤氤的水蒸气,雾茫茫一片。
南宫九离较为冷静,能从欲望的火海中挣脱,只是他也满脸通红,努力控制叫嚣的欲龙。
「你要不要先去梳洗,换下这身繁复嫁衣,夜还长得很。」他话中带着诱人的低哑,醇厚得像在勾引人。
一听「夜还长得很」,行事大方的轩辕青痕红霞满面,娇嗔的一瞋,「不正经。」
「在自个儿屋里还正经,怎么过洞房花烛夜。」他轻声低喃,情意切切,嗅着轻暖的女儿香,不饮酒也醉。
「你脸皮变厚了。」什么话都敢说。
他伸指从她下颚往上抚,停在殷红小口,「是你面皮嫩。无须害羞,夫妻间只有坦诚相对,没有隐瞒。」
「别压着我,重。」她突然有些心慌。
「压你一辈子,甜蜜的重量。」南宫九离低笑着,对着心爱的人儿又是一阵狂吻,吻得她都要抬脚踹人了。
「为什么不是我压你……」这话一出轩辕青痕都想咬掉舌头了,羞得想把话收回来,南宫九离的闷笑更让她双颊发烫,无地自容,这种挖坑埋自己的话怎么可能出自她口?「你愿意,为夫从善如流。」闺房之中无须过于严谨,谁上谁下再讨论,总要彼此心满意足才好。
「别闹了,你不是还要出去敬酒,快去,别让人等。」她推着他,想独自平息一下心口的鼓諌。
「陪你,我不急。」外面需要他应付的人不多,有父王和岳父两尊大佛在,基本上没他的事。
他不急、她急,这厮脸皮之厚,天下无敌。
招架不住他的轩辕青痕焦急嗔道:「我要梳洗,你……咦!什么声音?」
断断续续传来妇人的哭声,还有凄厉的尖锐叫声。
「使人去问问不就得了。」南宫九离的眼神骤冷,在他的大喜日子还有人敢作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