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人一脸疑惑,“尔沫?她是谁?”
一时之间,平康候也不知该如何向她说明解释。
齐浩天心平气和地道:“父亲,孩儿所说的并不是她。”
平康侯一怔,狐疑地看着他。
莲姨娘也感到极为困惑,“浩天,你到底在说什么?”
齐浩天面带轻松自若的微笑,环视他们每一个人,“孩儿已与澶阳布政使周安庭周大人的千金互许终身,也已取得圣上的口头同意。”
众人皆是一片震惊哗然,澶阳布使是从二品文官,比起冯嫣的父亲官阶那可是更高了,再说,冯嫣的父亲是靠着裙带关系才戴上那顶官帽,可周安庭不是,他是文举榜眼,爬至今日官位虽经历二十年时间,但是靠着自己努力得来的,他还是个受到百姓爱戴、众所皆知的清廉好官。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平康候问得急切。
“不久前的事。”齐浩天回道。
乎康侯忽地忆起一事,“慢着,周大人的女儿不是得了急病走了吗?”
齐浩深深一笑,眼底有着一抹得意,“父亲,确实是周大人的千金。”
第10章(2)
两天前,齐浩天进宫面圣。
圣上大喜,意欲封赏他府邸一座,真金白银各万两,并任命他为新任的乐户司监理,却被齐浩天谢绝了。
“皇上,臣不求升官发财,只是一心想为皇上分忧解劳罢了。”
“朕向来赏罚分明,怎么,莫非你嫌不够?”
“岂敢?”齐浩天抬起脸来,眸光坚定,“只是臣要的并非这些。”
皇帝好奇地问道:“那么你要的是什么?”
吝浩天忽地下跪行揖,恭谨慎重地道:“臣斗胆请圣上赐婚。”
皇帝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谁不知道齐浩天是匹野马,是只难驯的鹰,这么多年来多少人要跟他说亲,他都是能推就推,现在居然想成亲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快说说,是哪一家的千金?”
齐浩天唇角一勾,“澶阳布政使周大人的千金。”
“你不知晓吗?周大人的千金已在三年前病故。”皇帝越听越糊涂了。
“启禀皇上,周大人还有一位千金名叫尔沫。”齐浩天回道。
皇帝一副“你在糊弄朕”的表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尔沫是周大人的义女,虽无血缘,却是周家的掌上明珠,臣与她在崇安一见,便对她情有独钟,几番追求,终于掳获其芳心,还望圣上成全。”
皇帝虽感讶异,但成人之美是好事一桩,再说,齐浩天这次立下功勋,却不要那些丰厚的赏赐,既然如此,赐他一桩美满姻缘也是应该。
“周大人知晓此事吗?”
齐浩天回道:“知道,其实周大人正在京城。”
皇帝马上就嗅到一点不寻常的味儿,不禁深深一笑,“看来,你早有安排。”
“恳请圣上成全。”齐浩天再次恭敬请求。
皇帝展眉一笑,“既然周大人同意,那朕便做这顺水人情给你吧!”
“谢圣上。”齐浩天低头作揖,脸上满是愉悦得意的笑意。
就在周家跟齐家交换庚帖的那一天,齐家才知晓原来周安庭的千金就是当初为了保全齐浩天而离开候府的尔沫。
平康侯虽有被儿子摆了一道的感觉,但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机智,周安庭身为澶阳布政使,这桩婚事又是圣上答允并赐婚,候夫人纵有再多的不悦及不满,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年前,圣上还是任命齐浩天为新任的乐户司监理,并赐京城城南的一座宅邸予他,准他辟府。
两人的婚礼在新宅举行,席开三天,远在开阳的继慕声也带着怀有身孕的妻子颜无双前来祝贺。
新婿之夜,尔沫在婢女及嬷嬷的陪同下先回到新房,等候齐浩天前来。
她忐忑不安地坐在床沿,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回想起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她真觉得齐浩天是号不简单的人物,彷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丝毫不差。
那日她决定退让并成就他的仕途后,便趁着他进宫面圣时出府。
本想离开京城后,一路往南方而去,没想到周房氏像仙人一般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随周房氏返回周家位在京城的宅子,等着她的是周安庭夫妻,他们一见到她便热泪盈眶,因为他们觉得她在太神似他们三年前病故的女儿。
之前周房氏说她神似周家小姐时,她还无法想象两人究竟有多像,可是看见他们夫妻俩的反应后,她总算能够感受了。
经他们说明,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收到齐浩天的信函,才会立刻启程赶赴京城,为的就是收她为义女,让她从孤女尔沫,摇身一变成为家千金尔沫。
齐浩天早料到她的身分必会遭到平康侯的反对,更挡不住侯爷夫人那猛烈的攻势,为了让他们乖乖认栽,他必须搬出更大的靠山,那就是当今圣上。
于是,在他几乎完美的安排下,她成了周尔沫,成为身分地位足以与他匹配的官家小姐。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聪明机智,他真的太贼了。
这时,有名婢女近身问道:“夫人,渴吗?要不要喝杯茶水?”
“嗯,也好……”尔沫回答完,才惊觉这声音很耳熟,她连忙掀起盖头一看,陡地瞪大双眼,“尔湖?”
“夫人,是我。”尔湖眼泛泪光。
“老天爷!”尔沫也激动得红了眼眶,起身将尔湖一把抱住,“你怎么在这儿?这是怎么回事?”
尔湖噙着泪水道,“是大人保我的,大人辟府后,便让我住进府里,还让我可以跟在你身边。”说着,她忽地双腿一曲,就要跪下来。
尔沫一惊,立刻抓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尔湖感激地道:“我这条贱命是大人跟夫人所赐,我……”
尔沬秀眉一拧,好气又好笑地道:“不准再那么说了,知道吗?从今以后你就安心的在这儿待下,再也不会受到任何的胁迫及伤害了。”
尔湖感激涕零,用力的点头。
这时,外头传来通传声,“大人回新房了。”
尔沫一惊,顿时慌得不知该站该坐,急忙以求救的眼神望向尔湖。
尔湖毕竟是嫁过的人,立刻将她的盖头覆上,牵着她在床沿坐下,安抚她。”
尔沫下意识紧紧抓住尔湖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着。
“别怕,没事的。”尔湖轻声安抚道。
齐浩天一身御赐的红底深绣云纹的袍子,略带着酒意的走了进来。
要不是被一帮兄弟们拖着,他老早就回新房见他的新娘子了。
“大人。”床边伺候的尔湖见了他,立刻行礼。
齐浩天向她使了个眼色,她点点头,拍了拍尔沫的手背,要她安心后,便抽回自己的手,领着其它的丫鬟婆子速速退出房外,并带上房门。
尔沫坐在床沿,因为太过紧张,两只脚不自觉的打起摆子。
看着那不合宜却可爱的动作,齐浩天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大手一伸,压住她颤抖着的腿。
“啊!”她惊羞地叫了一声,旋即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
他不急着掀开她的盖头,靠近她,低声问道:“很紧张?”
盖头下的她看不见他的脸,却紧张得有点口不择言,“废话!”
他也不生气,只是更觉得有趣。“会紧张到吐吗?”
“不知道,或、或许会吧?”她老实地道。
“现在呢?”他问着的同时,将手伸向她的颈子,轻巧地解开脖子上的那颗母贝结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