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强盗?胡言乱语,那庄子是我陆家的产业,我们去收粮有什么不对?偏你这贱人百般阻拦,还敢动手伤人,我今天非让你给我爹下跪磕头。”呵呵!把她绑回去,爹肯定不会再生他的气,还会对他讃许有加。
陆东阳被打得腰背、大腿还有些隐隐作疼,看他走路的怪模怪样就知道尚未好全,一用力扯动还是会痛不欲生。
他爹太狠了,几乎要将他打死,幸好他娘及时赶来拦下,要不然他跟他爹一样都要成了废人。
只是他是闲不住的人,伤势刚一好转就想往外跑,呼朋引伴,与狐群狗党一同找乐子,如今六皇子势头最高,是储君的不二人选,身为六皇子脚下的狗,他见谁都要吠几声。
“知道你们不要脸,但不晓得脸皮厚得能扯大旗,那明明是我亲娘留给我的嫁妆,京兆府衙门都查证过了的,要不要我把嫁妆单子拿出来比对比对,看短少的东西在哪里?啊!你腰上那块翡翠是我祖母给的添妆,是先皇后所赐,内务府应该查得到……”
当初她那些嫁妆由京兆府勒令陆家归还,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你、你胡说,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只不过长得相像而已,别以为只有你陈家有好东西。啊!我忘了,你们陈家没了,你这小贱人还拿什么跟我叫嚣?我要你死就得死,还能留你到明日……”他还没玩过哥哥的女人,不知尝起来的滋味是否销魂?
“你……”见他要对自己动手,罗琉玉忙往后退了退,举起手臂对准陆东阳,打算用连弩将他射穿,渣到无药可救的渣渣就让他尘归尘,土归土!
就在她准备扣下弩机时,一只男人的手压下她雪白的手指,一道暗影挡在前头,宽大的背挡住她的视线。
“是男人就对男人出手,不要对着柔弱女子逞威风,你也就一两重的胆,别出来丢人现眼。”他都替他觉得丢脸,曾经陆家的忠肝义胆成了仗势欺人、横行霸道。
父亲、兄长一战死,这个隔房的弟弟就跪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地说他爹的腿断了,没法上马打仗,他不想没有爹,求哥哥成全,他会给他点长明灯,祈佑他早日凯旋归来。
那时的陆东承没想过陆东阳只比他小一岁,叔父去不了,理当就由儿子代替,一见到哭到两眼红肿的陆东阳,他的心就硬不起来,不自觉地点了头,答应弃文就武。
他一答应,陆东阳就笑了,拍拍膝盖站了起来,随手丢掉手中的姜块,他方晓得上当了。
可是话说出去,收不回来,叔父他们将准备好的盔甲往他身上披,把出征旨意塞给他。
“呵!你想替她出头?也要先掂掂自己的分量,这是我们陆家的家务事,没你的事,滚!”
因为陆东承今日出来做了乔装,是以陆东阳完全没认出来,欺善怕恶的他一见对方这一脸凶样,心生胆怯地想先把人赶走。
“路不平,有人踩。”呵呵!谁跟谁的家务事,这家伙如此胆小,能成什么大事?
陆东阳故作凶狠的冷笑,“啐!我看是奸夫吧!陈婉娘,这下你不能再说是我们污蔑你了,事实俱在,还是把休书拿去,别把我二哥气得从死人堆里跳出来,你根本就是淫荡妇人——”
“闭嘴!”
重重的一拳挥过去,陆东阳惨叫一声往后摔,他痛得以舌一舔牙,满嘴的血,张开嘴,吐出带血的牙齿……
第十一章 逃出京城(1)
竹笛被吹响,三长三短一意为紧急。
不远处,正在看杂耍汉子胸口碎大石的三桐、六弃、八风同时抬起头,面色冷冽的判断笛音的来处。
咻!咻!咻!三道如风的身影一起一落,往同一个方向奔去,没人瞧见他们是何面容,只见方才他们站立的地上多了三串没吃完的冰糖葫芦,有不嫌脏的孩子赶紧围上去抢,一人一颗吃得不亦乐乎。
“娘子,一边歇着,这种小事三桐我来就行,哪需劳动你的大驾?”敢动她家主子,真找死!
“公子,你也退下,我们来就好,刚吃饱肚子太胀了,要消消食。”面无表情的八风看了一眼陆东承左肩血流不止的伤口。
不过陆东阳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和陆东承左肩同一位置上,两枝染血的弩箭穿肩而过。
一报还一报,加倍奉还,很有罗琉玉作风,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谁敢虎口夺食就先吃她几箭。
“嗯!小心点,里面有几名皇家的暗卫,他们所受的训练是刺杀。”举凡阻拦行动的一律杀、杀、杀!
“我知道了,公子,我先护送你和娘子到安全地带。”以免遭到误杀,他们收不到银子。
八风说现实也挺现实的,不然他也不会接受罗琉玉的聘用做打手兼打杂的,师门穷,所以他要赚银子,免得没饭吃。
“好。”
捂着伤口,陆东承到了妻子身侧,两人在八风的剑网掩护下往后退,退到酒楼边的暗巷。
刚才陆东阳不甘心被揍掉了一颗牙,气得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老虎,吆喝一声,他的那些同伙全围了过来。
他带的人全是纨裤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打架也行,可是碰到从沙场上一路血战过来的铁血将军,打过几回就立刻见真章了,根本不是对手。
这时有人跑向六皇子府向青衣暗卫求助,青衣暗卫首领派了六个人前往帮助,两边冲突正式爆发。
六对一,敌众我寡,陆东承渐感吃力,落了下风,左支右绌的护着妻子,唯恐她一受到伤害。
这时的陆东阳见他顾前顾不到后,就以柱子为掩护从后偷袭,砍了陆东承一刀。
见状的罗琉玉气疯了,她的男人只有她能欺负,别人算什么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别怨她。
因此她毫无不犹豫地连发两弩箭,将该死的陆东阳钉死在墙面上,他自个没办法把自己弄下来,只好哭天喊地的呼喊青衣暗卫,直到其中一人朝他后背一拍,他才解脱掉下来。
同时,唯恐情况不利,她连忙拉出垂挂胸口的竹笛,找来帮手。
“婉娘,你有没有事?”危机一解除,一脸忧色的陆东承连忙查看妻子的状况,见她身上无伤才安心。
她摇头,“我没事,有事的是你。”
他看了看肩上的血,面上微白的笑着,“小事一件,我以前也常常受伤,在战场上哪能不挨刀?有一回我被战马拖着走,背都磨出血了,大腿上也曾有过好长的一道刀伤……”
“别说了。”她知道打仗会死人,世上最残酷的莫过于战争,可若是至亲身染鲜血,她心口会一抽一抽地疼。
“你怕?”他笑话她。
母老虎似的山大王还惧怕刀里来火里去吗,她扣弩机的神情多狠,彷佛修罗柯身。
“怕。”怕他受伤。
看她眼中泛泪还强忍着,陆东承心疼地搂她入怀,“为了你们娘仨,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世事无绝对。”谁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发生。
本来办完事的他们就快离城了,偏偏遇上四处游荡的陆东阳,被他当街堵个正着,还出言羞辱,行事之张狂叫人难以忍受,也没想到他会嚣张到这地步,会让青衣暗卫出动。
“所以我才特别谨慎小心,不敢有半点疏忽,我这条命不是自己的,而是为你而活。”
她永远也不知道当他一路拚命逃回来,在以为命悬一线的时候看见她,他有多欢喜,心中涨满想活下来的慾望,他想把余生都留给她,只为她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