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喜地与他炫耀着自己这几个月努力的成果。“甚至我的鱼池也拓宽了,原来养那一点鱼哪够呢,我将沟渠拓宽了三倍,水车也加了好几座,我决定让整个金州城……噢不,整个辽东都能吃到我向冬儿养的鱼,冬日无法出海捕鱼时,这鱼池就起大用了!”
雍昊渊低头吻了下她的额。“你很好。”
向冬儿心儿一甜,抓过了他的手,玩起他的指头。
他的手比她大很多,她对比了一下后,又将自己的小手与他五指交扣,就像两人正牵着手,高大英伟的他正保护着娇小玲珑的她,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目光一闪,手一松放开了她,瞧她皱眉扁嘴,又轻笑着将她的小拳头包在手里。
他对她的保护是像这样,滴水不漏的。
向冬儿咭咭笑了起来,又调皮地开始玩他的衣襟,将手伸进他的胸前,发现他的肌肉分明,比她结实太多了,摸起来硬邦邦,偏偏又很光滑,这倒让她来劲了。
她坐起身来面对他,不客气地拉开他的衣襟,看到那微微隆起的精壮胸膛,赞叹着伸手描绘上头的肌理,甚至还拿脸蛋上去蹭一蹭,似乎想比谁的皮肤细致似的。
雍昊渊好笑地看她膜拜似的摸得啧啧称奇,但时间一久也觉得不对劲了,一把邪火被她燃起,看着她的目光也微微深沉了起来。
“喜欢吗?”他低声问,嗓音都有些哑了。
“很喜欢。”她甚至亲吻了一口,以表达她的迷恋。
雍昊渊再也无法忍受了,他反客为主地轻轻一拉,她立刻跌坐在他腰间,等他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时,向冬儿脸儿一红,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这里不是床……”
“谁说一定要在床上?”
向冬儿只觉他含住了她的唇,心中涨满着什么像要溢出来。这就是夫妻啊!什么撒娇,什么调情,什么最隐私的,都可以对他做,也没有什么他不能看不能触碰的地方,虽然她在他身下感觉好渺小,只能被他的情欲带着载浮载沉,但在两人合而为一时,她又觉得自己才是无比的包容——他是她的,完完整整是她的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云收雨散,但屋外依旧滴滴答答的下着雨,像是将两人与世界隔离出了一个空间,这个空间里只有彼此。
雍昊渊沉浸在男女之情的余韵中,让她趴在他的胸膛,两人都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只不过向冬儿真的累得狠了,眼皮直往下掉,最后她怎么睡着的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喃喃说着:“这雨可别再下了,否则我夜夜折腾怎么行……”
雍昊渊轻笑了起来,抱着她回到床铺,一起沉入了梦乡。
隔日,这雨仍然在下,而且雨势还越来越大,对春天干旱的金州城来说实在太反常了。如果前两天大伙儿还在喜庆难得的春雨,期盼今年作物丰收,现在可要担心作物都被雨给淹死了。
雍昊渊有种不妙的预感,起身之后很快的梳洗完毕,向冬儿也没赖床,知道他的担心后,很快地让翡儿去厨房替他煮了碗腊肉粥,还包了两个夹肉饼子让他可以带着吃。
临出门前,向冬儿替他穿上蓑衣,套上雨鞋和斗笠。其实在京里只要有点家底的人,雨日出门穿的都是轻便的油衣,也就是在丝绢衣上涂洞油,同样能起隔水的效果。不过看这雨势,油衣是挡不住了,向冬儿便在他的油衣上又加了蓑衣。
雍昊渊自已都没想得这么细心,将夹肉饼子揣入怀中之后,他轻搂了她一下,随即出门,召集了任皓及那些借调来的千户和当地百户,众人分散至街上视察。
果然,所到之处几乎都在淹水,有些百姓见到世子亲自来巡视,感激涕零,却也难过地陈述自家淹水的景象。雍昊渊脸色很是难看,听了十几家都是这样的情况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与任皓一阵耳语,两人皆是表情凝重的前往了金州城里的大河边。
这条河源起北方的山脉,在金州城西蓄成大湖,再流至金州城南方出海,只要一淹起来,整个金州城都要糟殃。
与大河相连的大湖已经可以看到水位几乎满载,河水打上了岸,若这雨隔日停了便罢,但只要再下个几天,大河的河堤绝对撑不住,大量河水灌进金州城是可以预见的事。
“再下个几天……”任皓连苦笑都没力了。“你可知道几天后是大潮的日子?不仅仅是河水倒灌,海水也会跟着倒灌……”
雍昊渊黑着脸道:“当初我们急着练兵修城墙,还有提振这里的民生,倒是忽略了水利这一块……”
“东北春雨成患,百年都没能遇到一次,谁能未卜先知想到这些。”任皓叹息,即使机变如他,也想不出任何好方法。“人有千算,天有一算,就算是像世子妃那般好运的,也不可能让全城百姓避过这一次天灾了……”
想到向冬儿,雍昊渊心头更是难受,他可是知道她在金州城里花了多少力气,这雨一下,她的酒楼、她的作坊,甚至是她的鱼池,都将淹没于大水之中……
等等!他突然心头一动。“任皓,你见过冬儿的鱼池吗?”
“当然见过,她也算灵巧,沿着城外墙挖鱼池,弄得像护城河似的,我们盖城墙偶尔可以见到她过去晃悠……”任皓忽然也明白了雍昊渊的意思,眼睛忽地睁大。“鱼池!她的鱼池!可以拿来当作蓄洪池!”
“而且我听她说,她为了养更多鱼,将鱼池扩大了三倍,代表可以蓄的水更多……”雍昊渊回忆着她昨夜是怎么说的。
“只不过可惜她那些鱼了。”任皓都能想象她有多心疼。
“你小看了她的心气,比起水淹金州城,她那鱼池让我们毁了都不会介意。”雍昊渊向后头喊了声。“跟我到城外去看看!”
城外要看什么?几名千户虽是一头雾水,但仍然跟过去了,直到一行人来到城外,看到那挖得又深又宽的“护城河”,甚至只积了点水,皆明白了世子的意思,还以为世子未卜先知兴建水利,齐齐面露喜色。
雍昊渊想不到向冬儿做得比他想象的更令人满意,又领众人去看了连接城内大湖的那几部水车。
原本水车的用途就是双向的,地下水多时,鱼池就往大湖排水,水少时就反过来运作,将大湖的水抽到鱼池里,而雍昊渊现在需要的,便是后面一种功能。
“太好了!”任皓真是不得不服气。“几乎现成的就可以用了。”
雍昊渊沉吟道:“只不过我们也要防范雨下个没完,连这鱼池也可能不够用,到时候得将水往海里排,所以我们必须再挖一道疏洪道接到海口。”
任皓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那并不困难,这里离海近,所有建城墙的人一起冒雨挖个几天就行了,只是这鱼池必须撑得过大潮那日,之后便可将水排到大海。”
有了这些鱼池,金州城灾情必然得以减轻,但能不能全城安然度过这一劫,还得看老天了。
雍昊渊摇了摇头。“无法控制的我们就不管了,先做能做的。你马上去召集筑墙的人,叫他们马上上工,我去安排多些人处理城中淹水的事。”
两人分头进行,一整日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直到终于安排妥当,两人再碰头时,已经接近亥时,他们狼狈地站在临时搭建的草棚底下,决定不眠不休地开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