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他上回可是非常爽快干脆地就在她面前露出结实的屁屁了。
尽管过往跟他过着夫妻生活的人是原主,但其实在她的记忆中,他们的夫妻生活是非常无趣又冷淡,如今这样的趣味跟亲密,完完全全是属于她自己、属于她跟梅意嗣。
也许是总括了原主的记忆吧,她居然在短短几个月间便接受了他,甚至是爱上了他。
她曾经以为很难的事情,竟是如此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她救了赵北斗、还了李慧娘的恩情,往后她就好好地跟他过日子吧,若她在未来的阳寿终有尽头,那如今的一切不就是最美好的安排?
这曰,梅意嗣还没回府,安智熙独自坐在桌前看着一桌的饭菜,突然有种寂寞的感觉。
“唉。”不自觉地,她叹了一口气。
坐在窗边缝衣的房嬷嬷听着,不禁抬头看她,“太太要是饿了,就先吃吧。”
安智熙两手托腮,幽幽地说:“突然觉得……好寂寞喔。”
听她这么说,再看她那落寞愁闷的样子,房嬷嬷掩嘴一笑,“爷不在,无聊了是吧?”
“才不是。”她羞于承认事实,瞋瞪着房嬷嬷,“二个人吃饭是真的很寂寞嘛!东西都不好吃了。”
房嬷嬷又噗哧笑出声,“所以说,太太还是赶紧跟爷生一窝孩子来陪伴你吧。”
安智熙羞红着脸,“跟你说真格的,你倒寻我开心?猪啊猫啊狗的才是一窝,孩子能一窝吗?”
房嬷嬷一脸认真,“谁说孩子不能一窝?我老家的婶母就生了九个孩子。”
她瞋瞪着眼睛,做出惊叹的表情,“我才不想一辈子都在生养孩子呢。对了……”她忽而想起一事,话锋一转,“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咱们馨安居少了什么?”
“丢东西了?”房嬷嬷一惊。
“不是。”她一脸认真,“你不觉得母亲跟小叔好些日子没来了吗?”
房嬷嬷一顿,“太太这么一提,那倒是……”
“母亲对我向来宽宥,从前就不要求我晨昏定省,可只要我有个什么,她跟小叔就会往馨安居来探望,可近日来却……”她思索着,“难不成母亲身体不适?”
“没听说这件事……”房嬷嬷说:“要不,老奴叫宝儿去打听一下。”
“也好。”她同意。
房嬷嬷起身走到屋外喊着宝儿的名字,可来应答的却是春月,“嬷嬷,宝儿不在。”
房嬷嬷微顿,“不在?去哪儿了?”
春月摇摇头,“她没说,我也没注意到她不在……”
“这丫头……”房嬷嬷啐着的同时,瞧见梅意嗣正踏进院里,“爷回来了。”
梅意嗣走了过来,脸上略显疲惫,“太太呢?”
“在屋里,还没用膳。”房嬷嬷一笑,“说是一个人吃饭寂寞,正等着爷呢。”
闻言,梅意嗣疲惫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话不多说,他迈步走进屋里。
厅里,安智熙一个人坐在桌前望着桌上的四菜一汤,两眼发直出神,竟没发现梅意嗣已站在门口。
他干咳一声,提醒她。
“嗅?”抬起脸,她惊喜地看着他,“你回来了?”
他给了她一抹温情的微笑,“听房嬷嬷说你在等我用膳?”
她热一臊,“你别听嬷嬷胡说,没有的事。”
听着,他浓眉一皱,“这话听起来真伤人……我累了一天,你连说句哄人的话都不行?”
她微怔,迎上他那深沉又炙热的黑眸,暗暗地抽了一口气,“我、我也不是不高兴你回来跟我一起吃饭……”她顾左右而言他,“你要先洗把脸吗?嬷嚒!嬷嬷!”她扯嗓喊箸。
房嬷嬷很快地来到门边,“太太喊老奴?”
“给爷备盆干净的水。”她说。
房嬷嬷点头,“是,马上来。”应完,转身走了。
梅意嗣在她邻侧的位置坐下,“今天如何?又好了一点吧?”
她点头,“一天一天不痛了……对了,那件事查得如何?”
他唇角一勾,“今天总算有大进展……”
“咦?”她惊喜出声。
这些日,他着人暗中查访各家大小船厂,凭靠着他梅意嗣三个字打探属于船场跟船主之间的秘密,今天总算是有了消息。
“查到那艘船了。”他说。
“这真是好消息!”她欢喜惊呼。
他眉心一沉,“是好消息,但同时也是坏消息。”
她困惑地问:“怎么回事?”
“经比对船型及船名后,查到的是一艘名为‘镇海’的戎克船。”他说:“这艘船两年前就在官府那边除籍了,按理应该是不存在的船。”
“金字跟三点水……镇海,没错。”她不解问:“都已经找到了,怎么会是坏消息呢?”
“船主名叫王韬。”他神情凝肃地说:“此人是二房婶母娘家的亲弟弟。”
闻言,安智熙登时瞪大了眼睛,“什……这……”这事居然又跟梅家再度扯上关系了?
怎会这样?
这时,房嬷嬷端着一盆干净的水进来。
梅意嗣洗了脸净了手,让房嬷嬷将水端出去并带上厅门。
“一边吃一边说吧。”他说。
“我去官衙查了镇海号过去几年的发船纪录,发现发船的日子几乎都跟长兴发船的日子一样。”他续道:“报关登记的物品也属性相同,我再回头查了长兴报关存本对照,惊觉有些甚至连数目都一样。”
闻言,安智熙也觉得事有蹊跷,“这太不寻常……”她忖了一下,疑虑地说:“你觉得像不像是镇海号藉着长兴的船暗渡陈仓呢?”
他唇角一勾,“你真聪明。”
“我本来就不是笨蛋好吗?”拜托,她从前是警察耶!若以现在来说,她可是个女捕快。
“王韬敢这么做,肯定是后面有人帮忙,难道……”她神情一凝,“二嬉婶她……”
“二婶婶无法过问长兴的事,她知情,但居中帮忙的不是她。”他说。
“那不就是二叔了?”
“之前发生印子钱那件事后,我便开始追查,发现那些欠下印子钱的人都有一些共通。”
她好奇地问:“什么?”
“这些人都嗜赌,而且都在聚富赌坊频繁出入。”
第十章 东窗事发(2)
他说话的同时,帮她夹了几口菜跟肉,以眼神示意她吃。
她扒了两口饭菜,再把肉放进嘴里咀嚼,囫囵地说:“他们都是欠了赌债,才借印子钱吧?”
“没错。”他颔首,“聚富表面上只有一个老板,但其实背后有几名金主抱资,我现在正在查金主的身分……”
“嗯……”她若有所思,一脸严肃,“看来二房真的有点可疑……”
“我甚至怀疑承嗣入股放印子钱的事,也是经过精心安排的。”
“咦?”她一震,“你是说……”
“将大房拖下水,就算是东窗事发也能全身而退。”他说。
“哇!”她惊叹着,“好厉害的贱招!”
“其实有件事为免人多口杂走漏风声,府里知道的人就我跟永昌……”他眼底有一抹犹疑及挣扎。
好奇的她瞪大眼睛,定定地望住他,“什么事?”
他没立刻回答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你若是信不过我便算了……”她耸耸肩,明明很想知道却故作无所谓的样子。
他眉心一攥,苦笑着,“不是那样,是因为你跟承嗣她警觉,“跟承嗣有关系?”
他摇头,长长一叹,“宁和号走水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纵火。”
她惊讶,“什……”
“你得答应我,绝对不能说出去。”他慎重地要求她。
她点头如捣蒜,“说出去我就天打雷劈,一辈子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