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姑娘,我是个商人,商人眼光精准,而我信任自己的眼光。”
“人跟人之间的关系,牵涉到的不仅是眼光问题,而成亲这种事,除喜欢之外还要考虑是否合适,楚东家,我们并不合适。”这是她能够挤出来最委屈的拒绝了。
“请教朱姑娘,我们不合适的理由是什么?”
这点……很难具体回答。
要说没Fu吗?说他不是她的菜?说他身上的香味让她受不了?星星正想不出要如何开口时,韩岁握住拳头放在唇边咳了几声。
星星连忙转头,她怕死了这年代的医疗品质,尤其在听说小儿夭折率居高不下之后,再小的毛病都必须高度注意。
星星跑到韩岁身边,试试他额头温度。“不舒服吗?”
“胸口闷。”
“我去找大夫?”
“大过年的,医馆没开。”
这种现象非常不好,应该立法,每个医馆都必须辟出急诊室,否则过年期间有紧急状况怎么办?
“要不让韩暮煮姜茶,你多喝几杯。”
“姜茶怎么弄?”
“把水烧开,姜和红糖放进去煮就行。”星星说得一口好菜,却连热水都烧不开。
“阿远肯定不会,要不娘去煮。”
娘?楚诚璋心头一震,是……开玩笑的吧?朱姑娘的年纪,哪生得出这么大的孩子!
他才刚想提问,郑远山就抱着韩边进屋,看见星星立马开口,“星星,小么的尿片全用光了,怎么办?”
全用光?怎么可能?她整整了买五十尺棉布呢,是拉肚子吗?夭寿,一个个生病,这大过年的……
“我看看。”她急着道。
郑远山把韩边交到她手中,星星试试他额头温度,没发烧啊……
这时,两颗小萌包一蹦一跳进屋,一人一边抱住星星。
一个说:“娘,哥哥欺负我。”
一个说:“我没有,娘别听弟弟乱说。”
韩暮跟韩远也在此时进屋,韩远问:“娘,秦婶婶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让你过去一趟。”
这时,没人注意韩岁和韩暮对上眼,两人嘴角一勾。
韩暮照大哥所言——联合次要敌人对付主要敌人。他好不容易才说服郑远山作为幌子,用来逼退楚诚璋。
看着几个孩子夸张的演出,郑远山低头抿唇,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轻笑。他们和他一样,使出最有能耐的一招——狗狗占地盘。
听着这群孩子一口一个娘的叫着,楚诚璋看着“一家人”,突然发现自己跑错地方。
所以,她早已嫁作人妇?成为别人的继母?
有点失望、有点难受,有点……求而不得的气闷,但楚诚璋有风度,他笑着起身,拱手道:“朱姑娘,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好,我送楚东家出去。”
星星把孩子放回郑远山怀里,陪楚诚璋往外走。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打开门、楚诚璋跨出去那刻,他突然转身问:“有件事,想向姑娘求证。”
“楚东家请说。”
“钱媒婆转述姑娘的话,说姑娘想嫁个没儿没女的头婚男,还说你痛恨小孩,看到孩子就厌烦,这话是钱媒婆无中生有,或者是……”
啪!她被狠狠打脸了。
“姑娘说过这话吗?”楚诚璋再问一次。
鬼使神差地,话没经过大脑就直奔唇舌,星星道:“真爱无价嘛。”
真爱?心上被扎,楚诚璋明白了,苦笑道:“恭喜姑娘。”
呃……她刚说了什么鬼话啊,耳朵悄悄泛红,揉揉鼻子,面对楚诚璋的恭喜,她无法回应,总不成回答“同喜”吧。
送走楚诚璋,疙瘩抹去,星星准备回屋,却见张奶奶拿着几颗红蛋走来。
张爷爷是个石匠,星星托他给家里打个石磨,张奶奶生了三个儿子,老大已经娶媳妇,老二最近在相看,星星盖房子期间,趁着农闲,一家四个男人全上门挣钱,星星工钱给得高,他们大赚一笔,再加上正在打造的石磨,张奶奶对星星印象可好的咧。
“张奶奶好。”星星笑盈盈地同人打招呼。
“孙子满月,请大家吃红蛋。”张奶奶把红蛋往星星手里送。
“张嫂子生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刚搬来那会儿还看张嫂子下地整菜呢。”
“可不是吗,生了个小子。还得感激朱姑娘,今年家里攒了点钱,媳妇有花生猪脚吃,奶水可足的呐。”
奶水足……“够喝吗?”星星忙问。
“当然,再多来两个小子也够。”
“既然这样,张奶奶,能不能麻烦您同张嫂子商量,往后我每个月给张嫂子二两银子,请嫂子给韩边喂奶行不?”
二两银子,大户人家里雇奶娘也就这个价,想挣还得抛下丈夫孩子,现在媳妇在家便能赚上这笔,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呐。
“行,这事儿我作主应了。”
“多谢张奶奶,但我想还是得跟嫂子商量一下。”
“你别担心,不过朱姑娘既然这么说,我就回去跟她讲讲。”
“多谢张奶奶。”
目送张奶奶离开,星星脸上带起笑意,韩边的口粮解决,众韩们肯定不会找她麻烦。
星星摸摸怀中银票,踏着愉快脚步返回厅里,只见几个正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讨论什么重大事件的雄性动物们,在看见她进门同时,韩岁用拳头圈住嘴巴,以两声轻咳作为信号,其他人接收到提醒,立刻坐正身子,会议戛然停止!
她皱眉问:“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没有。”
雄性生物一致摇头,节奏同拍、弧度相似,不管大只或小只。
他们……达成某种共识了?不舒服感加重加深,房客先生在短时间内成功掳获众韩,与们形成联合阵线?那她这个供吃供穿供住的女主人算什么?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这回更狠,几个小伙子同时举高右手,做出发誓动作。
这么喜欢发誓?行!“把誓言说出来,如果有的话,将来生儿子没屁眼。”
这么遥远的誓言?到时候老天爷都忘记这条了,小只的这么想着,因此毫不犹豫抬手,但那只大的,为难地看向几个同盟,拒绝星星的提议。
“不敢?”星星看向郑远山,亮亮的大眼睛里充满挑衅。
“这种誓言有辱斯文。”开玩笑,他怎能出卖战友,怎能告诉星星自己被授命为“临时爹爹”,以便日后再有男人上门表达爱意时,提大刀斩断星星的红线?
“无妨,我出生乡野,我爹娘和姥姥、姥爷常说。”
这时,身在京城的孙家长辈不约而同地打了个莫名其妙的寒颤,孙相爷还抬头望天,问:“要变天了吗?”
似笑非笑的嘲讽目光朝几个大大小小逐次扫去,很明显地,小只的没打算主动招认,她只好把压力施加在大只的身上。
郑远山不自觉地握住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两下。
这动作……和方才韩岁做的一模一样,他们不但形成联盟,郑远山还成为他们的模仿典范?
眼看自己的地位再下一层,星星吃味吃得更凶。
郑远山想办法解危。“我在跟他们说,早上与你谈论过,要请师父教导学业的事,他们很高兴。”
谁信啊,如果是讨论这件事,干么看见她立刻闭嘴。
“娘,你哪来红蛋?”韩为在大哥的眼神示意下,跳出来卖萌。
发现韩岁的示意,星星摇头,算了,不想让她知道就别知道,看开一点,假装那是女人无法加入的Men\'s talk。
她把红蛋放到桌上。“张奶奶的孙子满月,我同张奶奶说好,要请张嫂子给小么铁奶,如果张嫂子不反对,往后你们再不必担心小么的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