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华月这名得力的助手,这半个多月来他可是忙得不可开交,每晚忙着上青楼替自己的行踪打掩护,听四路人马回报不够,很多事他还得亲力亲为,重新收回华月替他掌管暗卫时期的主控权。
“王爷,已经查出当年带头灭了多情谷之人是谁了。”
“是谁?”
“唐渊。当今皇后唐晴的堂弟,唐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据悉,是因为他儿时曾在多情谷拜师学艺,而当年刑部尚书鲁夫查宫中嫔妃纷纷死胎一案查到了多情谷,为了怕被连累,也为了不让唐皇后成为嫌疑人而祸害全族,便藉职务之便一夜之间将多情谷滅了,不留任何活口……”
“说起那疑似造成众嫔妃纷纷死胎的毒花,其实是众嫔妃为了防止滑胎,拿来保胎之用,因作用神奇,可养颜美容,让有孕之身都可以肌肤滑嫩白皙,因此众嫔妃纷纷抢要,那花产量甚少,奇货可居,大家都视如珍宝,就算出高价都不一定求得到……”
“……所以,鲁大人认为这些嫔妃是因为都吃了这花才死胎的?”
“是,因为只有这个共通点。只是,这些花都是嫔妃争相私下买的,怎么怪也怪不到当时的晴贵妃头上,她毕竟也是受害者,还是第一个受害者,几乎没有人会怀疑她,要不是这个唐渊出自多情谷,这花又出自多情谷,实在让人很难联想在一块。”
“这就叫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了。”
“是。”
“说来说去,查出那毒花叫什么了没有?”
“是神奇圣药紫冰花。就因为它有圣药美名,当初鲁大人不能断定它就是导致死胎的原因,因此始终没有对外公布,只是命人去多情谷请谷主到案说明,没想到多情谷却因此一夕被灭,鲁大人又被毒死,终成悬案……”
范逸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待听完了所有人的相关报告,竟久久不。
“王爷,属下还有一事相告。”
“说吧。”
“这……请容属下私下禀告,事关王妃……”
闻言,范逸扬手一挥,“退下吧。”
“是,王爷。”
转眼之间,众人已散,各奔四方,就像来时无踪,去也无踪。
范逸看了依然跪在他面前的精卫一眼,“你受伤了?”
“是,和唐渊打了一架,小伤,不足挂齿。”
“唐渊?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今晚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你如何遇见他?”
“禀王爷,属下昨夜跟着王妃出了府,王妃一进客栈没多久,这人便找上王妃,还企图轻薄王妃——”
“你说什么?”范逸立马变了脸,“他竟敢……该死的!”
“王爷放心,他当时马上被王妃用迷香迷昏了,在地上睡了一晚。”
“你说什么?”范逸的唇角动了动,忍不住微微上扬,“那你又是如何跟他打起来?”
“属下一直注意着此人的动静,怕他醒来后会对王妃不利,就这样,不小心听见了他和另一个人的对话……”
范逸听到消息赶回郡王府时,郡王府已被一群官兵团团围住,并贴上封条,带头的人是高铁林的得力门生,刑部侍郎黄坤。
提步要进,身边的精卫伸手拦住了他——
“王爷,不可。你若现在进去,万一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了,谁来救太妃娘娘和她那唯一的宝贝外甥滕世安?”
“他们抓世安干什么?”范逸的脸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爷见谅,属下们还在查。”
范逸挑了挑眉,耳清目明的他,连府中的啼哭声都可以听得见。
不是不曾想过双眼恢复光明的他会被皇帝找碴,却没想到皇帝竟然连一刻都等不及……这完全不像是他那个堂哥的作风!
那男人爱面子得很,一向布局缜密,步步为营,从来就不会轻举妄动去坏了自己的名声,如今这步棋,只怕不是那男人亲自下的……
“不知道他们封府究竟在找什么吗?”师出必有名,否则他不敢就这样堂而皇之封他的府。
“这……”
“他们在找紫冰花。”一个低低的嗓音插了进来,一个人影也闪进了范逸的眼帘。
这嗓音……
范逸瞧了过去,“你是吴刚?”
“王爷好耳力。”吴刚朝他一跪,“属下吴刚,参见王爷。”
范逸亲自上前扶起他,“请起吧。”
当了这么多年的瞎子,跪在他面前一整排的精卫,很多只是闻其名听其声却无法辨其人,而这个吴刚,他却是真的不认识的,他只知道父亲当年说过,有在母亲身边安排了一个自己人,却从不知那个自己人是谁,他既不属于他麾下精卫,也不是他的部属,要不是那日在地牢此人果断的杀了刘嬷嬷,他也不会认出来。
“谢王爷。”
“是本王该谢你。那夜王妃若不是让你掌刑,恐怕连命都活不了了。”
那夜,华月带着他领着所有精卫去了外头办事,整个长乐郡王府里留下来的几乎都是华月的人。
吴刚忙不迭低下头,“吴刚是老王爷留给王爷的人,不管吴刚在哪里,都会为王爷效命,只是碍于吴刚是娘娘身边守卫的身分,不便做得太过,让王妃受委屈了,属下内疚不已。”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范逸淡淡一笑,“……你刚刚说他们在找紫冰花?”
“是,听说是当年致众嫔妃死胎的毒花。”
闻言,范逸的眼神闪了闪,“王府内何来毒花?莫非,他们想要直接栽赃陷害……他们想陷害母亲?不,不对,母亲何等精明,岂会容他们胡来……应该会让府里的侍卫都盯着吧?”
“是,太妃娘娘坚持让府里的侍卫跟着他们一块找,不会让他们有栽赃的机会,只是……”吴刚话说一半便停住了。
“只是什么?”
“他们已经在福馨园的后院里找到了好几朵紫冰花,滕少爷招认了,那些花是他买来要转卖给温贵妃及其他嫔妃的,太妃娘娘深知此番已说不清,便命属下逃出来找王爷,让王爷可以第一时间掌握府里的现况,好找出解决之法……
“太妃娘娘说,前阵子听滕少爷提过此事,说温贵妃又怀胎,胎位却不稳,听说这紫冰花有固胎之效,便要滕少爷替她寻来,高价订购,谁料得到,这温贵妃要找的紫冰花竟然是世田初宫里的那朵毒花……这事已传遍宫里,那温贵妃恐怕也要打死不认了。”
范逸一边听,已经将事情始末连贯到一起。
他猜得果然没错,皇后半年多前敢对温贵妃下毒手,就是笃定五年多前那个案子不会牵扯到她,没想到秦欢却坏了她的好事……
“她这是要把脏水泼到母亲头上去了,当年唯一在宫中的人只有母亲,世安招认了也没用,要是温贵妃不认,他铁定会被说成是母亲拿来脱罪的棋子……”范逸越说神色越凝重,再这样下去,整个长乐郡王府都要被拖下水。
就算当年事发之时,他和父亲都不在京城,那笔帐怎么栽赃都不会栽赃到他头上来,可谋害龙子可是大罪,诛九族都可能,就算他非常明白非必要皇帝不会杀他,但若母亲这谋害罪名成立,不只母亲会被处死,长乐郡王府的风光也到头了。
“王爷,还有一事,他们在王妃的房里也找到了紫冰花的的一片花瓣。”
范逸一愕,“你说什么?”
“奇的是,这片花瓣和后院仓库里的不同,王妃的这瓣花像是不久前被摘下来后慢慢干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