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诧异的看着他。这种承诺他怎能轻易的许她?要说他敷衍她?不,他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对她说的话还不曾没有兑限过。
她的心跳得好快,真的很开心。“这种事,还是不要轻易许诺比较好。”
他冷哼了一声。“信不过我?”
她笑了,很开心的笑。
掏出手帕替她拭去眼角的泪,他说:“你的话说完了,该换我了。”
他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他的神情好认真,当中还有她所没见过的……情愫?无法用字眼形容贴切,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脸红心跳。
“我刚才说有些东西错过就错过了,不会因为你的泪水就再回来……因为不想错过,所以我决定把握住。”他看着她,满意的见到她似乎隐约猜到他想说什么,她的脸红了,头也低垂下来。他接续的说:“男女友谊中的头号杀手如果是情人,那么只要这对男女成为情人,一切问题不就解决了?我有幸认识了你这样可交心的朋友,更庆幸的是,我喜欢上了你,不必在最好的朋友和情人间做取舍。”
刘福讶异他的率直,感动得红了眼,怕一开口眼泪又会掉个不休,停顿许久之后她才沙哑着声音说:“被王子这么告白,感觉自己像只虚荣的孔雀呢。”仍旧是低着头,深呼吸后她又说:“可是我……我不能喜欢你。”即使再渴望也不行喜欢。
她的拒绝好像早在祁勋丰预想中,他依然沉稳的说:“是‘不能’喜欢?而不是‘不喜欢’?不能的原因是什么?心有所属、身心上的问题,还是‘福星’后遗症?很显然的,第一项不存在,之后的也可以提出讨论,至于最后一项……如果你今天的相亲事件和怕带衰我有关,那我只能说,刘福,你真的很迟钝。”
刘福瞪大了眼,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绯红。
果然又被他猜中!祁勋丰又想叹气了,他这辈子叹的气加起来,只怕都没今天多,毕竟他难得遇上这种无奈、没辙,不能放任不管却又不知道从何管起的事。
相亲这么重要的事,凭他俩的交情,她不可能完全不对他提。最奇怪的事,“伪福星事件”影响她这么深,她连交个异性友人都忧心了,会要去相亲?
前阵子她阴阳怪气的,加上今天又发生相亲事件,他后来仔细推想,这丫头的“怪”是从婚宴那天他差点被车撞之后开始的,她当时歇斯底里的反应让他知道,她对无明的恐惧真的太过了。
而差点被车撞的事,他高度怀疑,自己其实是早被锁定了。
之前勇伯警告过他,董座里有个黑道背景的周董事,因为他所推行的新制度少拿到许多利益,曾扬言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甚至可能会动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为此他本想回国后再找刘福好好谈谈,没想到她动作比他更快。
“相亲认识的异性,你就不怕带衰人家?”他故意这样问。
“我说过,只是想认识新的异性朋友,不是、不是想要相亲啦。”
“万一陈耀东对你一见钟情,展开热烈追求呢?若如你所说的,我以后不就要常到医院找他处理公务,顺道探望他?”
刘福一怔,老实说她没想这么多。“才、才不会!我只是想多认识异性友人,我们两个就不会时不时凑在一块,你、你就比较安全……”
搞了半天,陈耀东原来是被骗来分担他风险的?可怜的大律师,要是知道这场相亲后的“杀机”,不知道会不会打击很大?这女人,是真的很在乎他吧?
“我看得出来,陈律师对你很有好感。”这家伙!小时候同样暗恋他的“小熊”也就算了,长大了还跟他看上同一个女人!不过算了,既然知道是好友喜欢的人,这家伙不会出手。
刘福无辜的眨着眼。“不、不要乱讲。”
“机关算尽就只是保有我这个朋友?刘福,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刘福红着一张脸,心脏跳动声大到自己彷佛可以听到。
这样她还是没办法坦率承认自己的心情吗?祁勋丰说:“你有你的伪福星故事,要不要听听‘真扫把传奇’?”他嘲弄的一笑。“我一出生,爷爷因为太开心,忽然心脏病发,就这样往生了。我的父母,则在我五岁时空难撒手人寰。我祖母听信什么梁神算的说法,因此认定我是败家运的扫把星,国中就把我丢到美国自生自灭,至今我连回家问父母的骨灰放在哪里、想去看看他们也不被允许。”
刘福怔了怔,祁勋丰的际遇和陈耀东说的那个友人几乎吻合,而由他们两人方才的对话和互动,明显是认识的……原来陈耀东说的人就是他。
“想追求你的人全都或轻或重出了事,但至今没人真的闹出人命,情节和我相较,是轻太多了。”他笑笑的说。“知道我为什么从来没提过这些事吗?因为我根本不相信 爷本来就有心脏病,即使不是我出生,他难道就不会因为其他事情情绪太激动而病发?至于我父母的空难,那是乘坐几百人的大飞机出了事,无一幸免,试问其他人家中是不是也有个败家运带衰的家伙?”
“……”
“刘福,你说的那些无明祸事,我一点也不在乎,真的遇上了,也不会认为是和你走得太近所致,是命中注定的话,无论你遇到谁、和谁交往都会如此。”
刘福的眼眶红了,这个男人完全不认为她是灾星,不改其态度,执意地认定喜欢她?
“我的话说完了。刘福,你还没回应我呢?”
她重申的说:“祁勋丰,但我是很多人眼中的灾星,这是真的。你听清楚再回答,免得以后申诉无门。”
“那正好,反正我是扫把星。”
“我真的、真的可能会带衰你喔。”
“很明显的,我的道行更高深了些。”
刘福笑了出来,眼泪也夺眶而出。“祁勋丰,我真的可以喜欢你吗?”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祁勋丰向前一步,轻轻在她额上、鼻尖一吻,最后唇轻覆她唇瓣,见她没拒绝,他加深了这个吻。
好朋友和恋人的角色不同,有时却只是一步之差的距离。他们两人早就处于友达以上的暧昧情况,就只差在谁先开口招认。
长吻后,刘福静静偎在祁勋丰怀里,她好喜欢此刻的温馨幸福。如果可以,老天爷请允许我一辈子都能拥有这份幸福。
祁勋丰的手机很杀风景的在此时响起,他却不想接,毕竟星期假日有公事的机率微乎其微,真有要事也可以留言。可对方似乎不死心,在第一通进入语音信箱后不久,又打了第二通。
“电话呢,你不接?”刘福轻声开口。
祁勋丰不耐烦的由口袋拿出手机,上头显示的来电号码有些陌生,又像在哪儿看过。他接起道:“我是祁勋丰,你哪位?”
“勋丰,我是叔叔。”
祁芳明?还自称叔叔,他们有这么热络吗?“有事?”
“奶奶说,怎么你回来那么久了也不见你回家看看?多年不见,老人家想念你了。”
一番话说得挺有感情,却只是让祁勋丰的眉越皱越紧,俊眸微眯了起来。“是吗?改天我作东,再请老人家吃顿饭。”正如祁芳明说的,他回来近一年,联通总裁改选也过三、四个月了,老人家确实应该知道他的事。
然而一百多个日子都忘了他的存在,有朝一日突然想念他他真是受宠若惊。
“何必这么麻烦?你也知道奶奶今年都八十了,不喜欢舟车劳顿的往外跑,家里就有一流的厨子,明天也是你爸妈的忌日,不如你明天回来吃个饭,陪陪老人家吧。”
祁勋丰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那种鸿门宴他没兴趣,陪陪老人家也免了——那一位可怕他得很,可为了父母忌日,他非走一趟不可。
在他记忆中,奶奶非常忌讳他接近,总说他一靠近,她就犯头疼。她没有抱过他,即使是在他父母双亡、他孤立无援的时候也一样。那一年,他只记得陈耀东的父亲、陈律师叔叔的大手和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