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羽箭接近的同时,他顺势抱着冉莘缩进甬道侧,但还是慢了,一支箭擦过他的脸频颊,留下一道血痕?
箭还在持续射着,至少有上百支。
冉莘胸口紧贴着他,柔软的身子在怀,惹得他呼吸紊乱,血液直往身下冲。
他可不是洁身自好的家伙,城里的青楼妓院他没少去过,该玩的、能玩的,他都尝试过,是后来……后来经过那件事……他再也不碰女人。
是不行还是不能?他不想追究。
之后在外带兵打仗,军中有军妓,是男人总要有消耗的地方,可是他没有丝毫欲望,大皇兄说他罪恶感太深,但他反驳是因为索然无味。
总之,他和霍骥成了同袍间的异类。
可霍骥这么做是为妻子守身如玉,他呢?后来传出小道消息,说他好男风,好的还是霍骥那场风。
真是见鬼,如果他好男风,身下逐渐耸立的东西是什么?暗藏凶器吗?
那么……他是真的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如果不喜欢,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终于,箭雨停止,冉莘抬起头对上他的眼。“对不起。”
“关你什么事?”
“我忘记先转动圆盘,让干位落在下方。”若手法正确就不会有那么多箭射出。
冉莘抚上他的伤口,他直觉说:“干什么?非礼啊。”
瞪他一眼,她将沾血的手指漆到鼻间嗅。
他又说:“不会吧?你有这么喜欢我?”
口气是质疑,心却酿出甜蜜,突然觉得……喜欢她、被她喜欢……挺好。
无聊!冉莘连瞪他都懒,伸出舌头舔指间鲜血。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燕历钧的心脏彷佛被大力撞击,砰地狠狠一下,然后一大堆和喜欢有关的情绪被撞出来。
她真的很喜欢他,如果不是喜欢,怎么会做出这个动作?
之前的话是违心之论吧,她分明就喜欢他喜欢到不行,要不……被他那个了,怎么还会觉得是善缘,而不是孽缘?
“放心,箭头没有毒。”冉莘说。
一句话,她把他的“推论”推进地狱,竟然……不是喜欢。
“毁容了,你能帮我缝吗?”
“我的手是用来缝尸体的。”
她的嘴很讨厌,拒绝得让人火大,燕历钧不乐意了,却找不到方法发泄,怎么小时候欺负她欺负那么顺手,长大却……超不满的,突地,他用力抱紧她,抱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再皱眉,就算缝尸体那话不好听,也不能杀人呐。“你在干什么?放开我。”
“不放!”他幼稚起来。
“还没找到金山银山,就想谋财害命?”
“我是谁?那点小财,能看在眼里。”他轻哼一声。
“所以,你打算把我压死、闷死,丢在密室里吗?”
她的话提醒了他,他们正在办正事,不甘不愿松开,燕历钧顺势抓起她的手,继续朝里头走。
石门后方是一间密室,天花板镶着水晶,一群游鱼悠闲地从头顶上游过,阳光由水里投射下来,密室光亮无比。
两人对视,燕历钧沉吟道:“依方位看来,应该是宅子前的河。”
她没有反对,转头看着密室。
水晶上方虽然是河川,密室里却异常干爽,不但没有腐霉味,还有着淡淡的清香,冉莘认得这个味道,是师父最喜欢的桂花香,沿着宅子外头,师父种了一圈,现在已经比人还高。
问题是……现在并不是桂花盛开的季节,就算是,香味怎么能够传到这里?
密室空间不小,四面墙都摆着架子,俨然是个储藏室,东面墙边摆的全是书册,有数百本,医书、毒经、易经、玄学……竟还有治国方略?师父什么时侯对政治感兴趣?
比起书册,燕历钧对那些排放整齐的木箱更感兴觑,他逐一打开翻看,多数是珠宝玉器、金锭银锭,还有几匣子银票,冉莘的师父果然很有财。
他看见一只黑得发亮、雕满海棠的木箱,走上前打开,一股浓郁的花昋袭鼻而来,他忍不住打两个喷嚏,连忙把木箱关上。
桂花昋?冉莘走到他身旁,拉出木箱放在地上,打开,里头铺满干燥桂花,花不新鲜了,却维持着浓郁香气。
冉莘把桂花拨开,木箱不大,她在里头找到一幅画,上头有着繁复绳结,她小心地解开。
燕历钧把桂花往外倒,细细端详,掂掂重量,再测测里头和外面的深度,笑了,木箱有玄机,里面的深度至少比外面少了三寸。
拿起木箱对着光线,他看见箱壁内也有一个八卦图,果然干位和坤位调换,他把干位转到下方,再压住阴爻的中间,喀地,箱底的木片弹开,一块厚约半寸的黑色柳叶状铁片出现。
这……会不会是黑衣人口的“三泉日央”?
冉莘把画轴打开后,看见手持鲜荷、回眸一笑的女子时,怔愣住了。
燕历钧本想叫她看看自己的发现,回头却发现她……什么表情啊,如丧考妣?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画中美人,无语凝噎。
视线瞽在她手中画轴,燕历钧讶然,是她?
第八章 疑团重重(1)
她没听见他的声音,维挂着同样的动作和表情,久到燕历钧怀疑,她是不是被人隔空点穴了。
扯扯她的头发,没反应?戳戳她的脸颊,没反应?拉拉她的耳垂,没反应?
在他一连串的动作,而她一连串的没反应之后,他慌了。
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近,近到能够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他见过仵作,他杀过人,他认识不少军医……总之,他对死亡的认识不会比她少,所以他很清楚,经常和死人在一起的人,身上会有什么味道。
但是她身上没有,她有一种干净的清甜香气,没有被桂香掩去,很淡,萦绕在鼻息间,久久不散。
冉莘终于回神,目光在眼前那张俊脸时,心脏漏跳两拍,直觉将他推开,她皱眉。“你吓着我了,你知道自己多么没动了吗?要不是靠得这么近,确定你有呼吸,我还以为你没气了。”燕历钧发觉她回过神了,反应迅速说道。
他只是想确定她有没有呼吸?她当然有,只是被吓得太严重。
“你认识冉国公主?”燕历钧问。
“冉国公主?”
“画像上的女子。”
“你是说……你确定吗?!
“我确定,她就是冉国公主。”
“会不会只是样貌相似?”
“不可能,冉国的服饰和大燕不同,他们不管男女都是身穿长衫,再说了,袖口的盘旋纹路是冉国王族特有的装饰,一般百姓不能在衣服上绣这种图样,并且,同一幅画,我曾经在父皇那里见过,要不是出了那件事,冉国公主也许早就成了父皇后宫的嫔妃。”
燕历钧自诩有过目不忘的事,不过是一幅画,怎么可能认不出,何况容玥公主身后成串的紫色小花在大燕很少见,听说是冉国的国花,遍植冉国宫廷。
“出了什么事?”
“我先说说冉国,冉国土地不大,人口不多,约莫是一个州大小,位置在东方,与我朝只隔一座山,原本他们的国土没有这么小,但北辽逐年蚕蚀鲸吞,慢慢地变成后来的版图。
“虽然国小百姓少,但冉国人擅长营商、医毒,因此国家称得上富有,只是文风盛,百姓不喜武,因此军队不堪击,只能任由北辽予取予求。
便透过使着后示年前冉国皇帝体弱多病,北辽又虎视眈眈,冉帝膝下“十二、三年前,冉国皇帝体弱多病,北辽又虎视眈眈,冉帝膝下只有一女容玥公主,年十八,样貌美艳,冉帝想为女儿找个依靠,便透过使者向父皇透露,希望与大燕并国,让百姓能在大燕王朝的治理个得保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