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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两人一个德性?刚见面就手来脚去的!
“我是医生,替病人量体温是天经地义的。你难道会害羞吗?”他的嘴角隐隐牵动。
“用温度计啊!你不会急得连支温度计都没有带吧!”她投给他一个大白眼。
“嗯——”他摇头晃脑地赞同她。“你说得没错!”他立刻打开医疗箱找出一支温度计。
天哪!这家伙真的是医生吗?
她一脸警戒地将温度计含在嘴里,身体尽量离他远一点。
“嗯——”一分钟后他抽出温度计就着光线检查。“三十七度,体温正常。”
“是啊!我早就告诉你已经退烧了嘛!”拜托你赶快走吧!
“为了以防万一并增加你的抵抗力……”怀宇神色严肃地看着她。“我还是帮你打一针吧!”
打针?她脚都软了,连连摇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康复,不用打针了!“
“没关系!”他轻松地说。“打针的药效比较快,我的技术很好,你不会感到痛的!”
技术很好?一个连温度计都忘记拿出来的医生可能技术很好吗?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他不理她,迳自掏出针筒和针药。
紫萤脸色惨白地看着针头上喷出来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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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趣!”怀宇摇头直笑,同大哥描述适才的情景。
鸿宇晃晃杯中的酒液,听得心不在焉。
“我才刚从高雄的医学会议回来,你立刻拉我上山替你的小女朋友看病,我还以为得了什么疟疾、破伤风呢!弄了半天原来是装病。实在太好玩了!”
“很高兴我们两人娱乐了你!”他涩涩地说。
“别这样,大哥。我从来没见过你如此一筹莫展。”
“一筹莫展?”他嗤之以鼻。“我这辈子还没体会过这句话的意义呢!如果我一筹莫展,你现在怎可能坐在这里?”
“那么你在烦恼什么?”挑眉的神情和哥哥一模一样。
“烦我的时间不够用!”他一口喝下仅馀的酒液。“两个星期后我得再回台北一趟。目前我和她的情况尚未明朗,谁知道我离开之后又会杀出哪些程咬金来?”
“这倒是没错!”怀宇若有所思地揉揉下巴。“依我看,这位秦小姐刁钻之至,你最好别放她一个人钻牛角尖——“
“我自然明白!”
“——尤其她现在已经对你恨之入骨。”
鸿宇眯起眼睛,对大弟脸上一派无辜的微笑开始起了疑心。
“为什么她‘现在’恨我入骨?”
“因为,”怀宇笑得好乐。“‘你’为她特地从台北请来的名医在‘你’的授意下让她挨了两针。”
“你替她打针?”鸿宇的声音平静得吓人。
怀宇对他冷冰冰的神情无动于衷,端起酒杯轻啜一口。“葡萄糖,养颜美容。”
“贺怀宇!”暴怒的吼声贯穿梨山寂静的夏夜。“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消失,否则我会亲自把你扔下山!”
一声上达天听的甩门声为这句怒吼划下最震撼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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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杀了他!”同样响亮的怒喊自秦紫萤小姐的闺房内响起。“我要杀了他们!砍了头做成人肉叉烧包喂‘阿成’和‘黑轮’,剁了身体埋在果园当肥料……”
她忿怒地拉扯着被单,抓起枕头猛捶。“割下手脚当鸡腿啃……”
鸿宇站在房门外聆听她充满暴力血腥的诅咒,长叹一声举手轻敲几下。
婉卿适才为他打开大门后,已经很识相地招呼秀勋躲回房里,让小俩口自行解决他们的问题。
“进来!”房内传来一声大吼,按着又是一串细密狠辣的咒骂声。“危害人间,天下第一败类……”
他很小心、很仔细、很缓慢地推开房门。果不其然,三秒钟的沉默后,一只大抱枕当头扔过来。
“你居然敢来?”一个软软的小身体随之扑过来,鼓起粉拳毫不容情地展开攻击。
他右手抬高挡掉临空飞枕,左手一拉关上房门,待她扑进身后,健臂一伸将她自腋下箍住,往上提起来让她双足腾空。
“放开我!”她像只小野猫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对他龋牙咧嘴。“我要谋杀你,不要阻止我!”
“好好好,一定让你谋杀,乖乖不要动!”
他简直在哄小孩,视线找到房内的软椅后,就这样举着她走过去坐下,将她安置在自己膝上。
“掐死你!”她柳眉倒竖,小手直直朝他脖子箍去。
他连忙用右手捉住她两只致命的柔荑,左手按住她的小腿不让她乱踢。
“好了,不准再乱动!”他威严地命令。
她剧烈地喘息,恶狠狠盯住他的俊脸,用眼神杀死他一千次。
“答应我不再乱动,我才放开你。”
她怒不可遏,双眸晶光闪闪死瞪着他,但明白他言出必行后,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她的四肢立刻被松开,她忿忿地揉着手腕,腕上的红印子令他暗骂自己的力道太大。
“疼不疼?”他柔声询问,拂开她半遮面颊的凌乱长发。
“你是指哪里?打针的地方或是手腕?”她气呼呼欲从他膝上站起来,他却环臂抱住她不让她如愿。
“都有。”他轻触她仍然红润的俏脸。
“何必问呢?你根本不关心我。”她嘟起嘴,赌气耍赖的意味更胜于愤怒。双手当胸一抱,脸蛋撇开,气鼓鼓地不肯看他。
看见她使着小性子的娇蛮模样,他一颗心早已化成春水,眼中有着无限的爱怜和宠溺。
可怜的小宝贝,平白无故挨上两针!直比打在他自己身上更难过。
“谁说我不关心?一听说你生病,我立刻打电话叫医生上山,难道还不够关心吗?”
提起那个庸医,她一肚子火立刻又燃烧起来,抬起头和他鼻尖相对,恶狠狠地瞪住他。“那个蒙古大夫从哪里找来的?‘阿成’的兽医院吗?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我两针,没病没痛的不怕扎死人哪?”
他轻笑一阵,惹得她抡起粉拳当胸一记。“别乱动,会跌下去!那家伙是个有牌有照的名医,专治你这种顽皮病人的,可不是什么临时演员、牛医马医。”
“用指甲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是临时演员,你们俩长得这么像。说!他到底是谁?”
“他是我的大弟贺怀宇,只小我十一个月。”
哈!一丘之貉!
“好吧!他那两针打在哪里?我帮你揉揉。”
“不劳你费心。”她继续坐在他腿上运用她专属的耍赖特权。
被他忽略了整整二十四小时,还被一位庸医折腾了三十分钟,外加挨上两针,这口气真是憋得狠了!
“你到底在气些什么?气我、气你母亲的事,或是气怀宇?”
“都气!”被他一算,她这才发现自己竟有这么多题材可以大作文章!
“好吧!”他曲起手指逐一算给她听。“我和你母亲护着你进行协议或许不妥,可是你仍然拥有否决权,而且你并不排斥嫁给我——”他停顿片刻,看她不反驳后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下去。“你只是为了我们‘瞒着你’而气愤。至于我呢!既然我已下定决心非娶你不可,你对我想必也气不上一辈子。所以,目前你只剩下怀宇可气。”她张口欲言,他伸手阻止她。“而怀宇是我的弟弟,他今晚来此是出于我的徵召,如果他‘诊断’得稍嫌过火,我会回去教训他一顿,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