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长公主调侃的目光让邵紫兮有些尴尬,凤谣则是大方得很,那模样恨不得让人知道邵紫兮就是他要护着的,谁也碰不得。
「邵姑娘既然没事,本王也就告辞了。」眼见戏看完了,一直未说话的凤润这才起身,对众人说道。
众人这才想到,景王还在呢!
尤其是邵紫兮,听见这话,才明白人家景王似乎也是来帮她的,连忙朝他行了个礼,「紫兮谢过景王。」
凤润笑了笑,「邵姑娘客气了,本王当真是什么忙都没帮上呢。」
虽说如此,可堂堂王爷肯屈尊降贵来替她助阵,她仍该道声谢。「不论如何,景王今日之举,紫兮道谢是应当的。」
她的客气让凤润菀尔,打趣的说:「道谢倒是不必了,据说邵姑娘是天香楼的东家,且厨艺非凡,不知本王有没有口福能品尝品尝邵姑娘的手艺?」
他这一提,叶晓晓第一个道好,「紫兮,你可得算我一份,天香楼的厨子手艺虽然也好,可比起你还是差了些,你要下厨可别忘了我。」她眼珠子转了转,又说:「不如就到我的别庄去吧!我那庄子傍,山峰绵绵,终年云雾缠绕,可好看了,若是有降雪,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听她这么说,邵紫兮也有些心动了,再说,只是下厨煮顿饭,还真不难,且她也爱煮,于是点头,「那好,为了感谢诸位今日的帮忙,紫兮定尽全力满足各位。」
「紫兮你太好了!⊥叶晓晓亲热的挽了她的手臂,回头说:「娘,你去不?」
连月长公主一阵无语,敢情这丫头打一开始就没算她的份?
邵紫兮也是头上三条线,忙说:「连月长公主当然也是紫兮的贵客之一。」
见她一脸紧张,连月长公主倒是笑了,「你的好意本宫心领了,你们未婚男女的聚会,我这妇人就不去凑趣了。」
闻言,邵紫兮又邀请了一番,可连月长公主还是婉拒,邵紫兮无法,只好与叶晓晓和凤润约定了时间。
待他们敲定好时间,连月长公主瞥了眼一旁的凤谣,笑了笑,这才识趣的拉着不甘离去的女儿先行一步。
叶晓晓母女走后,凤润也瞥了眼像尊冰块似、死死瞪着他的侄子,眸光闪了闪,随后也笑着离开,不一会儿,就剩邵紫兮和凤谣两人大眼瞪小眼。
碍眼的人好不容易走个精光,凤谣这才凑到她身旁,低声问:「不邀我?」
「你需要我邀吗?」她柳眉微挑,迈开脚步,往大门走去。
她相信就是她不邀,他也会准时到场。
凤谣对她的特别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她以为,他会对她好仅仅是因为两人儿时的情谊,然而,对他那前后判若两人的模样,她还是有些难以适应。
「当然需要!」他眯起双眸,有些不悦的又说:「若是可以,我希望你单独邀约,至于其他闲杂人等,大可不必参加。」
她的手艺,当然只有他能品尝,其他人算哪根葱。
走远的某两根葱,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他的直接让邵紫兮有些无语,忍不住睨他一眼,「那两人是你的家人!」
经历今日一事后,邵紫兮对凤谣似乎不再拒之千里,下意识的信任他,甚至依赖起他,只不过她似乎还未察觉到自己心态的变化。
她那一眼带着不认同,却又娇媚万分,让凤谣心一荡,不由自主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行,见她不像以往那般与他保持距离,更是心喜,那漂亮的唇划出一抹令人心醉的孤度,「与你相比,家人算什么。」
这话让邵紫兮莫名的脸一红,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啐道:「少胡说!」
幸好此处没人,要是让人听了去,她还怎么做人?
望着那婀娜多姿的背影,他心一软,跟了上去,轻声道:「我送你回去,你那狠毒的继母应该完全忘了你还未归家。」
提到曾萍儿,邵紫兮脸色一沉,冷凝如霜。经过今日一事,她和曾萍儿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她想,也是时候让她爹看清那女人的真面目了……
敛下眼睫,掩去眸中的冷光,她想到了件事。「德妃查不查得出这事有你的手笔?」她能处理曾萍儿,可德妃却是不好对付,凤谣为了她得罪了德妃,若是被查出他算计了她儿子,那么……
「查出又如何?」凤眸闪过一抹杀气,他沉声道:「就是没这件事,她也不会放过我,当然,我更不会放过她……」
他很清楚德妃留着他的理由,正是因为他会赚钱,而德妃蠢就蠢在,她自以为能掌控他,却不知,他早已不是在她欺淩的风谣。
想起温柔的母后,凤谣心一痛,目光更冷。
他,会一点一点的从那对母子身上,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待邵紫兮回到尚书府,天色已黑。
她刚进大门,就被邵铭诤身旁的管事给堵了,「大小姐,老爷请你过去一趟。」邵紫兮勾起了一抹笑,暗忖曾萍儿的手脚倒是挺快,竟是恶人先告状,一状告到她爹那去了。
她点头,跟在管事身后,一路来到大厅。
厅里没有别人,仅有邵铭诤及曾萍儿,邵紫颖倒是不见人影。
一见她的人,曾萍儿那双哭红的双眼便死死的瞪着她,怒斥,「邵紫兮!你枉顾姊妹之情,害惨了颖儿,还不跪下!」
邵紫兮却是不动,直勾勾的看着邵铭诤,不发一语。
邵铭诤也不动,仅是抬起一双沉稳的双目,与她对看,眼中有着抹深沉的伤痛。
曾萍儿见状,心里是恨到不行。同床共枕十多载,她依旧看不清枕边人的心,本以为除掉了白雨绮,这男人就能属于她一个人,谁知一切不过是她的妄想。
邵紫颖也是他的女儿呀!出了这样的事,他听完不是大发雷霾,而是不发语,什么也没表示,任由她不停的哭诉。现在好不容易等到邵紫兮回府,他仍是不出声,她摸不清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父女对视了半晌,邵紫兮才轻启粉唇。「爹爹可是查清了?」望着邵铭诤眼底的沉痛,她心里了然。看样子不用改日,今日就是曾萍儿倒霉的日子。
一句话,让邵铭诤身躯一震,那高大挺拔的身子像是在一瞬间萎靡下来,半晌才从怀里抽出一封信,扔,在曾萍儿面前。
「老爷,这是……」曾萍儿不懂他为何扔了封信给她,却还是把信给打开,这一看,她脸色倏变——
休书!邵铭诤竟给了她一封休书?
她浑身一麻,险些栽倒在地,好一会儿才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咬牙问:「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邵铭诤在扔出休书的刹那,心绪已平复过来,双目冷冷的看着她。沉声说:「曾萍儿,是我瞎了眼,才会让你害我妻女至此,如今给你一封休书已是手下留情,我命你在三日之内,将绮儿留给兮儿的嫁妆还来,否则休怪我下狠手!」
这一切都怪他识人不清,竟迎了个蛇蝎毒妇进门,不仅害了发妻,早先还险些害了紫兮,这一次,这恶妇竟是连自己的亲女儿也不小心害了,他这个父亲,实在是失败得可以……
他眼里的无情让曾萍儿心一慌,忙说:「老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颖儿被邵紫兮所害,至今还神智不清,你别被她给蛊惑了!我——」
蓦然,她止了声,震惊的看着从门外走进的妇人,那模样像是见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