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仓皇失措的钻上床榻,一边和凤庆抢着唯一的蔽体之物,一边喊,「怎么会是你?谣哥哥呢?为什么会是你?!怎么会这样……」
见人不是邵紫兮,邵紫菀莫名的松了口气,下一刻却又变了脸。她回忆起不久前凤庆对她说的话,又想到傅莹雪的身分,她怒不可遇,不依不饶闹了起来,「凤庆!你这不要验的家伙,居然为了收这傅莹雪,想出这下三滥的招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子妃?」
一旁的傅莹雪听了,顿时也不哭了,这话里的讯息量太大,加上凤庆这阵子对她猛献殷勤,两个女人的想法不约而同地想到同一块去,让她惨白了脸,恶狠狠的瞪向他,「凤庆!你居然敢算计我?!怪不得会这么好心说要帮我,原来……」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叫嚷,句句都在指责他,凤庆脸色铁青,正欲发作,外头却早他一步传来声怒斥——
「这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德妃面色难看的站在两房中间,而她的身后不是别人,正是这场闹剧中原本的女主角——邵紫兮,她身旁则站着连月长公王及叶晓晓。
她完好无缺的出现,正房内拥着昏迷不醒的女儿的曾萍儿脸色一变,倏地想通了什么,目光怨毒的死瞪着邵紫兮。
邵紫兮却是露出一抹灿笑,粉唇轻启,无声的对她说——
你欠我的,也是时候还回来了。
望着那抹笑,曾萍儿顿时像被寒冷的水淋了头,心沉入了谷底……
啪!
案几上,原本盛着上等大红袍的茶杯被这一掌拍得茶水四溅。
「说!一个个给我说清楚!」德妃怒不可遏,瞪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人,首当其冲的正是凤庆与他身旁的邵紫菀。
蠢妇!当真是蠢妇!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懂得遮掩已经够蠢的了,没想到她还带了一干有头有脸的贵妇前去「观赏」,甚至像泼妇一般的大吼大骂,她朱云裳究竟是犯了什么错,会迎这么个蠢妇入门?
邵紫菀知婆婆气得不轻,不敢怠慢,却还是觉得委屈,低声说:「儿媳、儿媳和众夫人、小姐本在玩行酒令,玩了几轮下来,就着人提议,想去云榭亭赏花,儿媳这才会带着众人一同前往,谁知在半路上……」
在半路上,她们遇见早先带邵紫兮前去更衣的那名宫女,见到人,她眼睛一亮,以为事情办成了,正等着宫女「慌张且大声「」的向她禀告邵紫兮做的「好事」,进知那宫女脸色惨白,非但没照她之前吩咐的做法行事,反而着急的说有要事要禀,接着不等她反应,便凑到她耳畔说——
「太子妃,奴婢已将张公子带到,可张公子进去没多久,太子殿下突然出现,奴婢一时害怕,忙躲了起来,却见殿下四处张望了下,然后、然后就进了房,奴婢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殿下出来,奴婢怕误了太子妃的事,所以赶紧前来禀告……」
邵紫菀一听,脑子顿时嗡了声,直觉认定凤庆定是垂诞邵紫兮,又听到什么风声,这才会摸了过去。
这念头一起,她也顾不得身后还跟着一票的人,不管不顾就冲了过去,之后……便是后来发生的事了。
德妃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那样子,看似恨不得赏邵紫菀一巴掌,方才解恨!
强压下气,她看向她的好儿子,问:「庆儿又为何会出现在哪里?」
「母妃,我……」凤庆哑口无言。他要怎么解释他是被傅莹雪所蛊,这才色欲薰心,听从她的话,想对正在更衣的邵紫兮行不轨之事?
知子莫若母,见他那模样,德妃岂会不知他到那里是想做什么?顿时恨铁不成钢。身为太子,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想要迎那傅莹雪回东宫,得到太子太保的支持,多得是办法,为何非要自降身分,去做这般下三滥的事?
想到傅夫人在接走傅莹雪前摆下的话,她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却又舍不得落了儿子的面子,只能恨恨的瞪他一眼,接着将矛头指向下一人。
「你说!你又为何会在那?」
德妃所指之人正是邵紫颖,她清醒后,再次意识到自己被毁了清白,一直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听见德妃问话,一双无神的眼这才回神,紧接着瞪向站在连月长公主身后的邵紫兮,朝她冲了过去。
「是你!一定是你害了我。邵紫兮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她表情狰狞、披头散发,挥着手,一下就冲到邵紫兮面前,眼看指甲就要从她那绝美的脸蛋划下。
邵紫兮眼一眯,正欲躲开,却听见一声痛呼,就见本欲行凶的邵紫颖捂着手腕,痛得汗涔涔,倒卧在地。
「颖儿!」曾萍儿大惊失色,忙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娘!我的手我的手断了……」邵紫颖捂着手,不停的哭着。
「颖儿!是谁?是谁伤了我女儿?!」曾萍儿气红了双眼,最后将目光定在邵紫兮身上,咬牙切齿的低吼,「是你?!」
邵紫兮当真无辜得很,她连根手指头都没动呢!怎么就伤了邵紫颖了?
「你这女人少胡乱栽赃,紫兮可是碰都没碰到她!」叶晓晓实在不耻这对母女。
见事情未审先闹,德妃一个头两个大,正要发怒,就见凤谣从屋外走来,浑厚的嗓音冰冷无比。
「人是我打的,本王的人你也敢动?要你一只手已经是仁慈了。」
凤谣这一出场,在场的人脸色顿时精采万分。
德妃脸色阴睛不定,凤庆则恼怒不已,要说谁不受影响,那就非邵紫兮莫属了。
「景王、谣儿,你们怎么来了?」看着来者,德妃勉强挤出一抹笑。
她这一开口,众人才发现景王凤润也跟了过来。
凤润笑了笑,道:「本王听说出了事,特意前来瞧瞧,娘娘不必在意本王。」说罢,便退到一旁落坐,仿佛真要当个观众。
「正如皇叔所说,本王也是来瞧瞧有什么能帮得上忙,娘娘自便,别理会我们。」凤谣十分悠哉,找了个离邵紫兮最近的位子坐下,坐的娑势十分随意,就好像在戏园子里看戏一般,就差泡壶茶喝上了。
他们能帮上什么忙?!德妃瞪眼。自家儿子做下的丑事,她遮掩都来不及了,虽说今日过后,想掩也掩不住,可眼下她还是想留点颜面然而见凤润和那贱种非但不懂得退避,还像没事人一般的杵着,她气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们去。
忍着怒火,她将目光又回到痛到不停哀嚎的邵紫颖身上,沉声斤道:「闭嘴!回答本宫的话!」
邵紫颖被这一吼,吓得不敢再嚎,只能忍着痛,颤抖的说:「一、一定是邵紫兮害我!我、我陪她去更我!毁了我的清白!娘、娘吗……我不想活了」
曾萍儿简直心痛如绞,一边安抚着女儿,一边用控诉的眼神看着若无其事的邵紫兮,若不是德妃在,只怕她早已冲上前抓烂她那张脸。
这一个、两个都扯到邵紫兮?德妃一双眉已拧得不能再拧,却不急着问她,而是又问了那玷污邵紫颖的男子。
那男子是中州长史张中之子张伦。是城里有名的纨裤子弟,平时最爱拈花惹草、流连风月场所,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德妃并不意外,可他居然敢在她办的宴会做出这样下作之事,让她失了脸面,她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