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受宠的孙女,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全府的人都宠着她,万事不必她操心。
「真能买到五百亩?!」苏晚蓁讶异的睁大眼。
「问题是,依本朝规矩,父母在,不分产,你买的地要记在谁的名下?你跟我不同,我是过了明路的,祖父点头,父兄无意见,允许我自置私产,但你那个爹……」她停顿了一下。
「没那么开明吧!」
苏晚蓁先是一窒,继而眼神暗了下来,咬着嘴唇挣扎。「没有其他法子了吗?他只会吸干我每口血。」
「银子好藏,换成银票你藏哪儿都成,隐产被查出来是悉数归父亲所有,除非……」律法是男人制定的,有什么好处都归男人的,万恶的父权社会呀!保障不了女权,女子是食物链中最卑微的存在。
「除非什么?」苏晚蓁眼睛一亮,期盼的看着她。
「嫁人。」没有别条路。
「嫁人?」她低喃着。
「嫁了人,你的嫁妆全是你一个人的,就是婆家也不能强行索取,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虽然女子总被教导以夫为天,可女子也得有立身的本钱,只要有子有银子,别人反过来要看你脸色……」
听着细柔的嗓音,苏晚蓁想起前一世,前一世的她就是耳根子太软,太看重丈夫和婆家的人,日子才会过得越来越糟。
姨祖母给她的陪嫁不算少,有地、有铺子、有能干的陪房管着,她只需把日子过好就好,可是她太想讨好每个人人,想做个像温千染一样人见人爱、备受宠爱的女子,因此当婆婆第一次开口向她借首饰给小姑戴着参加灯火会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还帮着搭配衣饰,谁知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的借用,她借出去的首饰从没还回来过。
而后婆婆说帮她代管嫁妆,她也只犹豫了一下便交出钥匙和嫁妆单子,以为每个媳妇都这么做。
只是,又是有去无回,她手边只乘万余两压箱银子。
丈夫说他需要银子打通关节好升官,不问自取的拿走她大半私房,然后领回一名妖娆的歌伎说是上峰所赐,他不得不收。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四名姨娘,三名通房,庶子庶女都生了,而她毫无动静。
后来她才知道婆婆给她下了绝子汤,婆婆嫌她不够大气,出身不好,丧母女晦气,想骋娘家的侄女为媳,可是又贪她丰富的嫁妆,想先娶进门再弄死,给侄女挪位置。
偏她命长,多拖了几年,等不及的侄女只好另嫁,未能如愿的婆婆更加看她不顺眼,找着各种名且刁难她。
「七皇子何时登基?」
「五年后……」顺口一说的苏晚蓁蓦地一僵,接着双目越睁越大。「你……你套我话?」
温千染装傻的一眨无邪又天真的翦翦水瞳,笑得人蓄无害。
「苏家表姊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我只是问七蝗村的地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先帮你买下,记在我祖母名下,等你出阁时再还给你当陪嫁,自个儿的姨祖母总不会坑你吧!」
「莫非我听错了?」她最近神智有些恍惚。
「苏家表姊,你的意思呢?」她佩服自己的机智。
苏晚蓁迟疑了一下才回笞,「我再想一下。」
「好吧!过两天我再让头过来问一声,成不成一句话,我就不来了,要给左三哥缝冬衣。」那傻子肯定舍不得穿,整天抱在怀里,傻乎乎的笑。
她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向笑得甜蜜室的温千染。「现在刚入夏。」
左晋元才走了三个月,搞不好刚到边关不久。
「我手脚慢嘛!早做好还能添个围脖或袖套。」
「他是去打仗的,不用围脖和袖套。」戴上那些东西要怎么打仗,连这都不懂,看来她的聪慧全是骗人的,虚有其表。
苏晚蓁忽然觉得舒服多了,原来温千染也不是无所不知。
「那好吧,我回去想想要做什么?」挺麻烦的,还不如送棉食、送药材来得实际。
走出苏晚蓁的芳华院,温千染回到暮色居,一入屋,头春露迎面而来,说老太爷有事找她,所以还没喘口气呢,她又赶到温赋的书房。
一入内,劈头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是不是你干的?」
「嗄?」她干了什么?
「太子中毒了。」
喔,太子中毒……等等,太子中毒关她什么事,她哪有能耐跑到宫中下毒。
「祖父,你太抬举你孙女了。」
「真的不是你?」这丫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祖父,你真的希望被抄家灭族喔?」别人不怀疑,偏偏指向她,她长了一张作奸犯科的脸吗?
温赋气呼呼的一蹬眼。「胡说什么,我是先推除你的嫌疑,虽然你的嫌疑很大。」
「何以见得?」她脸长歪了,还是鼻头开了一朵花。
「因为你最近和七皇子的人走得很近,而且私底下和他见过几次面。」太子一死,其它皇子就有机会上位。
她哼笑。「我在盯着左三哥的粮草,皇上将军需用品交给七皇子负责,所以我总是盯着,要他别耽搁。」
「是这样?」好像在情理之中,但是……
「太子救回来了没?」在皇后的眼皮底下还出事,当母仪天下的国母也没用了,连自个儿的儿子也护不住。
「及时发现挽回一命。」万幸。
温千染找了个顺眼的位子坐下,掏出怀中的肉干嚼着。「祖父,若是我下手,太子绝对救不回来,我会用食材相生相克的方式做文章,吃一样无毒,两样混在一起成了微毒,日积月累的服食,毒入骨髓,等毒发身亡才知中毒了。」
「你……」不愧是他温赋的孙女,聪明绝顶……啊!不对,他们说的是下毒呀!
温千染神色担忧,「祖父我看你辞官隐退好了,宫里太危险了,想想你常在太子的身边,要是人家再下毒……你老人家年纪大了,禁不起一次意外。」首当其的他不是陪太子死,便是成了代罪羔羊,一样得死。
温赋想了想,有些害怕,当时他不在东宫,刚好是王太保当值,他被打了五士大板,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温赋点点头,叹气,接着又说:「染染,左家那小子可能几年内回不了京城,仗打完后要驻守边关。」那小子倒霉遇到了此事,受到池鱼之殃。
「为什么?」她怔。
「因为太子的毒虽解了,但身子变得非常孱弱,太医说撑不过三年……」所以左晋元不能回京,他代表七皇子的势力,而他拥兵数十万。
第十一章 久别重逢诉衷情(1)
三年后。
「姊姊,姊姊,等等我,你走太快了,我要喘不过气了……」不是天生惫懒吗?祖父常说这句话,怎么如今走得比飞还快,拐个变就要瞧不见人,要不是他跟得紧就要跟丢了。
「喘什么,你的毛病好多了,根本不喘,要不让你夏露姊姊给你扎几针。」有个会医的丫头在府里,大病、小病,通通没病,她真是太有远见了,睿智,挑对了人,
「姊姊,我不扎针。」好不容易追上她,他却愁眉苦脸,一副吞了三斤黄连的苦样子。
「哼!不扎针就别装,你眉毛有几根我都数得出来。」祖父还说他像她,哪里像了,除了吃货本性。
小胖子温千句一听,赶紧用手捂住眉毛。「数不出来,我遮住了。」
温千染在弟弟这个年岁,她的个头已经慢慢在抽长了,圆润的身开也瘦了不少,除了少许的婴儿肥外,不再发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