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左晋元还有点孩子气的模样,父子三人都笑了,但旋即左征北又有些忧心的拧紧眉头,怕他一个人在京城无法应付诡谲情势。
左晋阳一看就父亲在想什么,劝慰道:「爹,别担心,有温太傅在,他不会让玉贵妃拿三弟当刀,虽然他常嫌弃三弟笨得可以跟猪结拜,但是带着笑意的眼神瞒不了人。」若不是三弟老和温太傅抢人,他会更中意这个孙女婿。
「是呀!爹,还有能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的温家小丫头,你儿子不会有事,有事的是别人。」左晋开朝兄长一挑眉,意思是老的不如小的,小狐狸一出手,京城倒一半。
「你在胡说啥,什么搅得京城天翻地覆,天子脚下是有王法的,你当京兆尹吃闲饭的不成。」那丫头聪明是聪明,就是被宠坏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也学人买地置产。
左征北并不晓得七万石军粮是出自温千染的庄子,还以为她只是小打小闹的闹着玩,打算等温千染来日入门后,规劝她不要抛头露面,谨守妇德。
不过左征北心里想是这么想,但没有女儿的他,从来也是宠温千染的「信众」之一,到时能不能真规劝得住,还有得说。
第七章 左家军奉命出征(2)
「爹,大哥,二哥,我把东西拿来了,你们快过来瞧瞧。」左晋元兴冲冲的抱了个木盒子进来。
「什么东西?」瞧他笑得脸上都像长朵花似的,左晋开很看不下去弟弟的得意模样。
「你们看。」左晋元打开锁,将木盖往上掀。
「要是没个看头,你就等着被我们打……咦!这是……弩?」似乎小了些,恐怕没什么杀伤力。
「这是臂弩,绑在手臂上,它能连发,也能单发,一次可装十二枝短箭,用完还能再填充,染染说用于近身射击,脱困用,它的射程没弓箭长,但比弓箭快。」
「好像很有趣,我试试。」左晋开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把,绑好了便往墙上一射。
咻的一声,短箭就钉入了木墙,整个筒头没入,扎得很深,只余半截箭身。
「这……好大的威力。」
左晋元的父亲和哥哥们看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很不错吧!爹,我家染染可不做无用之物。」左晋元若有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得意非人。
性格开朗的左晋开朝弟弟嗤笑了声,取笑他的厚脸皮。「还不是你家的,闺女太出色,一家好女百家求。」
「爹,二哥嫉妒我。」他拒听酸言酸语。
「我嫉妒你?」他多大的脸面。
「对,嫉妒我有染染。」左晋元下巴一抬,好不狂妄。
左晋开不怀好意的笑着,「你嫌弃你二嫂?」
一听二哥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左晋元急着把话圆回来,「你挑拨离间,不够堂堂正正,你配二嫂是二嫂亏了。」
「哎呀,长进了,居然会挑拨离间这几个字,温太傅没白教你。」看来还真教出点好成绩。
「他每次都叫我背书,背不会便要打手心,我都被打得不敢不会……」温爷爷胡子一吹,他便知要糟了。
「小三,过来,这黑珠子是什么……」左征北话还没说完,就见三儿子一脸慌色的奔而来,抢下他手中的黑丸子。
「爹,你小心点,这个很危险,会死人的。」他像捧祖宗牌位似的谨慎放回木盒。
「有多危险?」左征北若有所思的拧眉。
「我试过,一颗扔出去,地上能炸开半人高的洞。」当时他脸都白了,好半天说不出话。
「什么?!」半人高的洞?
「染染说了,这叫霹雳弹,取其晴天霹雳的意思,弹丸扔得越远越安全,一离手就赶紧往后跑,弹丸落地时立即伏身趴地,否则会波及自己,还有,这不要在身上放太多颗,最多三颗,用木盒子装,不慎跌倒时切记不要压到木盒,否则一爆开来,肚子就一个洞,肚破肠流……这也是解围用,扔了就跑,不要回头。」
左晋开一听,好笑地回嘴,「怎么又是脱困,又是解围,丫头瞧不起我们左家军吗?认为我们会被打得要跑。」
「染染又不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不在乎马革裹尸,她只想着让你们在危机之际还有一线生机,才做这些让你们保命。」有命在比什么都重要。
听宠左晋元的话,父子三人都沉默了,不约而同的戴起臂弩,温千染的用心,让他们为之动容。
「你怎么来了?」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好像此处已为她所占,闲人莫近。
温千染站在酒楼前,看着刚好从马车来的苏晩蓁,浅笑回应,「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苏晩蓁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寄人篱下,气焰比主人还高。
「你明明说过你不出府,偏又自打耳光的在这里。」分明是和她作对,跟她过不去。
「我不出府呀!我只是来送行。」她也管太多了吧!
「你……温千染,你要不要脸,出了门便是出府,你还强词夺理的狡辩,送行不用出门吗?」她根本睁眼说瞎话。
用「冤家路窄」来形容两人关系一点也不为过,若说重生后的苏晚蓁最痛恨谁,莫过于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女子。
她最不能忍受的是以重生的身分居然处处落了下风,处境不如前一世不说,还失势,不受老夫人所喜,想做的事没一件做得成功,搞得最后自己灰头土脸,而这都是温千染害的。
她一定要翻身,到那时候不可一世的温千染也只是一团泥,被她狠踩在脚下,任她揉捏,任她践踏,她只要忍耐熬过这段日子就好。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苏晚蓁在心里恨恨地念着,脸上面容狰狞了一下,她细白滑嫩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压抑着满腔怒意。
温千染假意讶异的啊了一声,吹弹可破的面庞露出一丝赧然绯红。「原来是我搞错了,我以为送行和出府是两码子的事昵!瞧我这小脑袋瓜子多糊途,要不是有苏家表姊提醒就一错到底了。」
「你再装呀!看你能装多久,我就不相信没人看出你表里不一的真面目。」她迟早为人所唾弃。
苏晚蓁菱也讨厌温千染一再以苏家表姊称呼,表姊就表姊,显得亲近些,为什么要加上苏家,感觉刻意在做区别,「苏家」两个字隐含讽意,让她有种矮人一截的羞辱感。
不过她是多想了,温千染用苏家表姊来称呼是因为温家有很多姻亲,大伯娘的林家,二伯娘的乌家,四婶、五婶的刘家,杨家,再加上堂哥们娶的嫂子们,不添上姓氏容易搞混。
「那又怎样,只要我一日姓温,我祖父、父亲,各位叔叔伯伯仍在朝为官,你认为在这京城里有谁敢为难我?」明媚如花的笑靥在温千染娇俏的面容绽放,浅浅地,让天地间多了一道抹不去的丽色。
苏晚蓁看着她,听见路人的赞叹议论声,妒恨得咬牙切齿。
她真是不明白,老天爷为何如此偏心,温千染有家世、有一切,自己却连引以为傲的貌都比不上。
苏晚蓁的美在于表面上,因为少了温老夫人的偏宠,她在温府过得不如重生前如意,无法随意地出入各家门户,与贵女们攀交,少了给自己扬名、造势的机会,自然脾气暴躁、心中郁闷,少了气质。
而温千染美在那份慧黠从容,现在她的年岁还不足,看不出惊人的美貌,但如画眉目间已展现先天灵气,假以时日风华难掩,将会惊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