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不害臊,路挽风又喜又爱,“我真想见见你爹娘,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姑娘来?”
“我生来就天赋异禀,人见人爱。你说你是不是在第一眼见到我时,就悄悄对我动了心?”
他否认,“那晚才刚遭了船难,我可没瞧清你长得什么模样。”
“那第二天你总看清楚了。”
“我只认出你是娄竹心。”
“那你背着我时呢?软玉温香靠在背后,有没有心猿意马?”她执意想问出点什么来。
路挽风被她问得头疼,反问她,“你当时一个大姑娘被我背着,肌肤相亲,又是何感觉”可有芳心暗许,觉得此生非君不嫁?》
“我那时候啊,只觉得你这人虽然老是冷着张脸,像个讨债鬼,可是人还不差,见我脚底起泡,还知道要背我一程。”她说出当时对他的感觉,“那时被你背在背上,一颠一颠的走着,让我觉得好像小时候被我爹背着似的,很安全,很可靠,仿佛天塌下来,也用不着害怕。还有啊,有几次你被我的话惹得不太高兴,却也没有骂我凶我,那时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想起那段回忆,寒招财边说边笑。“我那时虽顶着娄竹心的身躯,不过我毕竟并不是她,一只想着快点回自个儿家乡去,但你却偏要与我同行,我一时摆脱不了你,可着实恼了你一阵。后来在我生病时,你明明赶着回去,却又留下来陪我,说真的,我确实有几分感动。”她想她可能就是在那时,对他芳心暗动。
“你一路上都精神奕奕,不曾叫过一声苦,突然病恹恹的模样,让我放心不下。”或许就是在那时,他对她动了情。
他很庆幸当时他留下来陪着她,若是那时他丢下她自己独自一人回苏云城,即使两人日后还能再相见,只怕也不会有所牵绊。
那场船难淹死许多人,虽然不幸,却是他们两人结缘的开始,这正是所谓的福祸相倚吧。
寒招财也想起那场令两人结下不解之缘的灾劫,提议道:“以后有空我教你凫水吧。”当时救下的人,在不久之后即将成为自己的丈夫,她为死去的那些人哀悼之余,不免也为自己的幸运而感恩。
插在墙上的火把,照亮这充满着阴晦之气的监牢。
被抓来的赖川被绑在木桩上,因为愤怒,带着刀疤的脸上扭曲狰狞,他破口大骂,“杨捕头,老子犯了何罪,你无故派人将我抓进牢里,这是何道理?”
“抓你来自是有道理,你涉及了一桩命案,有人向我举发你,我抓你来就是为了查清此案。”
赖川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老子乃是良民,向来奉公守法,怎么会涉及什么命案?你可莫要诬陷我,将我屈打成招!”
见这地痞竟有脸自称是良民,还奉公守法,杨捕头都忍不住想往他脸上吐一口痰,接着朝他甩去一鞭。
“赖川,你少在我跟前睁着眼睛说瞎话,你领着几个混子,在苏云城里可没少欺男霸女,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良民。”他接着厉色一喝,“接下来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你若不从实招来,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老实招供!”依路挽风的身分,既然指控他杀了娄家四姑娘,想必是有所根据,他不信在他拷问之下,问不出真相来。
被鞭子一甩,赖川身上火辣辣的一痛,心中口有了丝惧意,不敢再耍横,“你想问什么?”
杨捕头望着他,一字一句问:“那娄家四姑娘是不是被你所杀?”
冷不防听他问起这件事,赖川心头一震,但下一瞬,他便矢口否认,“人人皆知那娄家四姑娘是淹死在他们娄家庄子里的,与我何干?”
杨捕头问过无数犯人,也抓捕过数不清的罪犯,目光何等毒辣,一眼就捉住他脸上的异样,他不容他狡辩,紧接着再道:“那娄家四姑娘并非是淹死,”他双眼紧盯着他,说出他的作案手法,“她是先被人捂住口鼻闷死,之后才被人将尸首弃在池塘里,佯作是淹死。”这些是路挽风告诉他的。
说完,瞥见那赖川脸上闪过一抹震惊,他一声大喝,“这件事就是你干的,你还不给我老实招来?”
“不、不是我,我没做这件事,你别想把这事栽到我头上!”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晚的事,杨捕头竟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但即使心中再震惊,他嘴上仍是咬死不认,因为一旦认了,他就是死罪难逃。
从他适才的神情,杨捕头已认定此事是他所为,“你瞒不过我这双眼睛,这件事就是你干的!你若肯承认,还能少吃点苦头,你若抵赖不认,那就别怨我用大刑伺候你了。”
赖川仍不肯松口,“这件事不是我干的,你让我认什么?”
杨捕头正要叫人来给他上刑具时,一个狱卒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颔首表示知道,而后脸上露出怜悯的眼神,看着赖川。
赖川被他那眼神看得心底发慌,叫了句,“你这么看着老子做什么?”
杨捕头拿着鞭柄,拍了拍他的脸,“我是在可怜你,替人杀了人,又被当成弃子,推出来当替死鬼。”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你犯案的手法?自然是有人向我透露,而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你,还有谁,你自个儿心里应当有数。”
杨捕头这话一出口,就见赖川脸色变,愤怒之下一句话脱口而出,“不可能,二少爷怎可能会说?”
杨捕头心中一愣,这二少爷是谁?但脸上却老道的没露出痕迹来,嘲笑道:“呵,你都被人卖了,还傻傻的替那人说话。”
不知杨捕头是在诈他,闻言,赖川大怒的诘问,“二少爷为什么要出卖我?”
杨捕头不知这位二少爷究竟是谁,但默然伫足在暗处,看着杨捕头审问赖川的路挽风一思量,却是已想到此人是谁,心中有几分惊讶,再使唤狱卒,带几句话给杨捕头。
杨捕头听完,眼底露出一抹诧异,原来这位二少爷竟是……他看向赖川,试探的问:“你老实说,娄家二少爷当初为何要指使你去杀害自个的妹妹?”
“这种事我哪知道,当初他派人找上我,给我一千两,让我替他去杀一个人。”那可是一千两呀,这些年来他手上没少沾染人命,所以毫不犹豫的接下这桩买卖,潜进庄子里,依娄梓纲所交代的方法,活活闷死那位娄家四姑娘,再带去池子里抛尸。
他替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办好这事,他竟然向官府告发他,他就不怕他也反咬出他来吗?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赖川接着满脸愤恨的想到一个理由,“他是不是怕我泄露出这件事,所以才想借着你的手,来杀我灭口?”
杨捕头没料到他竟会这么想,冷笑了声,“我可是捕头,这里是官府的监牢,我岂能做出这种事来。”
既然他都招了,杨捕头让他画了押,准备将此事呈禀知府大人,请他裁决,那幕后主使娄梓纲可是娄家二少爷,娄家有皇商的身分,他不敢擅自去抓人。
第10章(1)
一见到路挽风回来,寒招财迫不及待的问:“杨捕头可有从赖川嘴里问出真凶来?”
先前他接到杨捕头逮到人的消息,便赶去听审,如今回来应是有了结果。
路挽风颔首,“真凶如我们先前所猜测,确实就是娄家人。”在此之前,他着实没想到主谋竟会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