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也很意外,想不到身为皇商的路家竟然想来娶堂妹,一旦结亲,往后路家可就是他们寒家的亲家,这桩婚事若能成,对寒家和杏花村来说可是极为有利。
听完大堂哥的话,寒得福整个人已从适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两只眼睛瞪住路挽风,“你真要向我爹娘求娶咱们招财?”
“没错。”路挽风郑重颔首。
寒得福倒吸一口气,而后手指指着他,再指向自己,“这么说堂堂路家少东家不就要成为我的妹婿,而我将是路家少东家的大舅子?招财,你快捏我一把,看看这是不是真的?”这几天在城里走动,他们自然听到不少关于皇商的事,知道路挽风是许多人眼中的佳婿。
想不到二哥在惊讶过后,会说出这种话来,寒招财好笑的回道:“又不是你要嫁人,捏你做什么,何况你适才说错了,你不是大舅子,而是二舅子。”他忘了自己排行老二了吗?
“这二舅子听起来,怎么同二愣子有点像?”寒得福有些不满,下一瞬,想起一件事,他突然脸色一变,“等等,招财你不能嫁给他!”
“这是为何?”见他这般一惊一乍,寒招财满头雾水。
“我听说这家伙克妻,跟他订亲的姑娘都没好下场,你千万不能嫁给他,万一他把你克死了……”
不等他说完,寒招财便打断他的话,“二哥,你别道听途说。”心里明白自家二哥这么说都是一心为她好,她也不怪他。
路挽风却脸色微僵,想不到他的克妻之名连二舅子都听闻了,还为此想阻止他们的婚事。
为了能顺利迎娶佳人,他语气异常认真的表明,“二舅子请放心,在成亲之前,我定会派人保护好招财,绝不会让她遇上一丝危险。”
寒得全也跟着说好话,“得福,我想路少东家那几次订亲不成,定然是别有原因,怪不得路少东家。他如此诚心诚意想求娶招财,最重要的是咱们招财也与他情投意合,这才是难能可贵的。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咱们可不能做那根棒子,拆散他们这对有情人。”
寒得福挠挠脸,觉得大堂兄的话也颇有道理,“这……”
寒招财走过去换住他的胳臂,笑盈盈道:“哥,听大堂哥的话准错不了,走吧,咱们先住到路家去,路老太太听说你们也来了,想见见你,已经在府里头设了宴,让我务必把你们带过去。”说完,她有些害臊的抿了抿唇,这么说好似她真迫不及待的想嫁给路挽风呢。
见自家妹妹都站路挽风那边了,寒得福也不得不依了她。
第9章(2)
两天后,由寒得福领着路家请的媒人,回了杏村,而寒得全则暂住在路府,陪寒招财继续查探谋害娄竹心的真凶。
路继圣为让儿子能全心帮她找出那幕后恶徒,暂时再接管路家的生意,而为了冋亲家示好,这几日他刻意将寒得全带在身边,有意指点他一番。
借着路挽风的的帮助,寒招财得知在她“死”后,庄子那里上下众口一词的表示,那晚是她自个儿睡不着,独自外出,在池边赏月,才会不慎溺死,就连冬菊、怜翠和惜花她们几个也是这般说词。
冬菊她们三人,事后因没照顾好主子,使她溺死,被杖责了二十板子以示惩罚,庄子里其它的人则未被问责,桂婶在她“死”后,伤心之下离开了娄家。
知晓冬菊她们与庄子里的人一块串供,寒招财倒也不怪她们,因为若不这么说,她们便无法交代她为何会沉尸池塘的事。
她也是直到此时才相明白,那晚那人为何非要活活闷死她,而不是掐死她,因为若掐死她,她颈子上必会留下痕迹,被人发现。但闷死她就不同了,在她死后,只要将她的尸首抛往池子里,如此一来,待人发现她的尸首之后,她的死因就有不同的理由可解释了。
坐在廊下的一张软榻上,寒招财把这事的前后因由想了一遍,轻叹一口气。
娄家为她的死而真正伤心的人,怕是只有那个从小带大娄竹心的奶娘桂婶,对了,还有娄德山,但娄德山的伤心,惜才的成分也许更多一些。
“招财,我已追查到上回你说的那人的身分。”路挽风一从手下口中得知消息,便赶回来将此事告诉她。
“他是什么人?”寒招财连忙追问。
“他是城里的一个地痞,名叫赖川。”
“那他与娄家的人可有关系?”地痞?娄竹心与此人在这以前素未谋面,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潜进庄子里杀她。
“眼下尚不知,我已请杨捕头去抓捕他。”至于捉拿他的理由是,他是杀害娄家四姑娘的凶手。
那杨捕头刚听闻这理由,一时有些错愕,认为这娄家都没出面,他一个路家人是怎么得知这事的?
他当时这么回道:“杨捕头,路某不会随便冤枉人,此人确为杀害娄四姑娘的凶手,但我怀他幕后另有主使之人,所以才想请杨捕头抓住此人,问出那幕后之人是谁。”
为了使杨捕头尽心办好这事,他特意让随从塞了个荷包到他手里,至于知府大人那边,他也已事先知会。
杨捕头拿了荷包,也识趣的没再追问,率人去拿人了。
寒招财思及若是能逮到此人,也就能追查出幕后主谋,忍不住期待起来。
“你猜这幕后真凶会是谁,他又为何要一再谋宁娄竹心?”
路挽风沉吟道:“或许是她无意中得知了什么秘密?”
听他这么一说,寒招财忆起一件都快被她遗忘的事。
“我记得当时在绥城,见到娄梓修和娄梓维时,看到两段残缺不全的回忆……”她把那两幕情景告诉他,“我看不清那两人是谁,但他们都先后来逼问娄竹心看到了什么,难道她真是撞见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所以才被人灭口?”
“依你这么说,恐怕八九不离十,她定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之事,眼下的问题是,那去逼问她的两人究竟是谁?”
“可惜娄竹心的记忆残存下来的不多,否则咱们现在就知道幕后真凶是谁了。”
“你无须着急,等这赖川被捕后,很快我们就能知道,当时买通他去杀害你的幕后主使者是谁了。”说完这事,路挽风轻拥着她,一块在软榻上坐下,提起另一件事,“祖母已开始准备聘礼,昨儿个还找人来给我量身,准备做喜服。”
她的手悄悄滑进他的指缝里,轻轻倚在他肩头,“我还没开始绣嫁裳呢。”
他垂眸凝视着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知道你可能会赶不及,所以祖母让我问问你,要不要顺道连同你的嫁裳一块找人裁了?”
“新嫁娘的嫁衣哪有由夫家来准备的道理,我娘两年前就告诉过我,我的嫁妆她都帮我备好了。至于嫁衣,届时再找村子里几个绣功好的嫂嫂和婶娘们来帮忙,应当赶得及……”说到这儿,她斜睨着他,“这会儿媒人只怕还在路上,还没到杏村呢,别说还未交换庚帖,吉日也都没挑,你这是在急什么,又不是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他低笑一声,在她唇上轻啄一口,承认道:“我是有些等不及了。”上回被她的死吓着,若不是要按婚仪的程序来,他真恨不得现下就将她娶进门。
寒招财得意的自夸了句,“我知道我这人好得没得挑剔,不过你也矜持一点。”下一瞬,她又改口道:“等等,还是别矜持了,我喜欢你这般诚实,有话就说。”最好能再多说甜言蜜语,把她给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