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吃完绵糖,他递给她一条鱿,烤过的鱿干香味迷人,口感扎实,一条可以嚼很久。
福佑眸光仍带迷蒙,时时会察看周遭,大抵是梦境后遗,尚未能很清楚辨别虚实,怕自已太较真,待会儿又跌入另一段梦中梦。
两人围着小炉炭,花了半时辰解决一尾鱿干,还在讨论要不要再烤些肉片呀鸡翅什么的,不速之客却率先上门。
“幸好鱿鱼干吃光了,不用分给他。”梅无尽凑到她耳边说。
“……被你抢先说出来了。”她的心声亦然。
喂,这对师徒,我全都听到了!不速之客一一武罗默默抽了抽额际青筋,满屋子鱿鱼香味,当他鼻废了吗?再说,他也不是来吃烤鱿干,并不稀罕,要烤,办完正事,他回家搂爱妻烤去!
“我们师徒正忙着,你自备茶水,坐那边等会儿。”梅无尽没想认真待客,也不要爱徒起身奉茶,只好请客人自己款待自己。
所谓正忙着,也不过是谄笑问徒儿,鸡翅要几支,再来串香菇好不好……
“我话问完就走。”武罗绷着脸,冷声回。
“不是很急的话……你过两天再来更好。”梅无尽提议。
“……”武罗当作没听见,冷嗓迳自吐来此次来意:“我奉命探查数月前,人界姻缘线断裂一事一一”
“哦,是我做的。”梅无尽坦承得很痛快,让前来兴师问罪的武罗,顿时无言。
像是“大刑伺候”四字准备响亮喝出,正欲祭出整排刑具,吓唬吓唬嫌疑犯,好好同他周旋斗智,结果嫌疑犯好直白,刑也未刑,立马自首,灭了武罗一腔热血。
“我只不过想试试,那句话,杀伤力有多大,果真‘祸从口出’这话不假,应当谨言慎行。”梅无尽很满足这次的验证,男人有所说,有所不能说,说了必死,切记!切记!
“……”犯人已确定,武罗无话可说,回想自己数月奔波辛苦,再至这一两个月线紊全断的无奈,好不容易凭借最后一丝征兆,查到梅无尽头上来——结、果!人家轻轻松松一句:只想试试,那句话杀伤力有多大一一彼娘之!
“你自行去向月老请罪。”武罗不想管了!掉头便走,怕再多留半刻,会直接赏梅无尽一刀!
待武罗离开,梅无尽忙于备料,福佑手捧他倒来的热茶,稍稍吹凉时问:“哪一句话?”
他停下动作,抬眸觑她,她静静等他回复,梅无尽再度低首,将小炉炭变大一些,摆上食材慢慢烤,那副宛如低头认错的丧气样,她很不习惯。
在她以为他没打算回答她,想假借忙碌,蒙混过去时,他似乎闷声,含糊回了她:“不知该如何待你……”
福佑对这句话熟悉无比,即便他说得再不清晰,她也听得明白。
这是一句她连在梦里,都不敢梦见的话。
正因她未曾梦过,梅无尽也未能向她解释,此刻再听见,她察觉胸口一窒,本能想逃。
梅无尽快她一步,擒住她的臂膀,将她留在原地。
“我现在已经知道该怎么待你,那一句混帐话,我和着鸡翅咽回去,可以吗?”语调很软,很讨好。
“……鸡翅骨头那么多,咽回去不怕鲠住。”她嘀咕。
“你怎不问我,打算如何待你?居然只担心我被鸡骨鲠住?”
“……”何必问?您大爷梦里做的亲身示范,还少吗?
恍惚梦境如真似虚,本是意识、心愿或遗憾之衍生,于现实生活中,不具实质影响,可梦中太多征兆,件件让她感觉……她的梦,并非单纯之梦。
她以前也凭借他的术力,入翎花梦境,将人带出,不让翎花沉睡于美梦中,不肯醒来。
若梅无尽有心涉足她的梦,轻而易举,像烤条鱿干一样。
否则有太多次的梦,梅无尽介入得太突兀,不该他出现的情况,他就稳稳霸占在那位置上。
这不打紧,有更多回,梦境超出她的羞耻度,她想掀书般地轻巧揭过,直接跳往天黑熄灯下一页,偏偏他都会用呃……手段,阻止她,非要她认认分分,将梦境完整做完一一
巨细靡遗,每一步骤、每一过程、每动作,全部牢牢谨记!
要说梅无尽没从中作手脚,她死也不信!
“脸红了?看来是清楚记起了嘛。”梅无尽不反省自己侵入她梦境的行径,还噙笑地望向她。
这神……还能多无耻?!
终章 初心(2)
他当然能更无耻,轻扯手臂,害她跌回他怀里,方便他抱得扎实。
唇,就贴在她耳边,笑着,也吐着热息,说:
“没错,梦境种种,就是我最真实的渴望,我想那样待你,想尽兴吻你,想痛快抱你,想让你在我怀中敞开娇媚,想听你嘤咛喊我的名字,想如你梦中一般,无论哪处景致,有我便有你。”
“……”她闭口不言,连默默腹诽也没,脑袋昏沉沉的,被他拂在鬓发及肤上的热烫给煨的。
他的渴望,梦里的她,一清二楚,他毫无掩饰、坦诚直接,在梦境中,做尽了一切。
“什么都害羞不说,起码回我个‘好’字。”唇已贴在她鬓边,自然顺势也在那儿,啄上几个浅吻,见她不挣不动,乖巧得让人想使坏,一把将人翻过来,唇落向她鼻尖,啄一啄,又挪到她唇心,再啄一啄,附带舔一舔,依旧不餍满,直接重重吮进她唇间,与她纠缠嬉戏。
无论梦里吻过多少回,远远不及真真实实的唇舌相依,那么烫人、那么酥骨、那么无法浅尝辄止。
窗外雪纷纷,落着料峭寒意,可屋里好暖,甚至是热,由他触及的每一寸,全慢慢炙燃起来,逼出她渐促喘息,十指不自觉绞紧他的衣裳……
吞噬她的浅吟,哺渡他的气息,指腹磨蹭她敏感颈侧,又不容她缩肩躲避,他吻法好煽惑,已不满足于轻啄浅探,舌尖仿着男欢女爱之姿,在她口中迸出逗弄。
她被吻到发软,像块烤得正好的绵糖,蓬松柔软,甜美诱人,散发香息。
而他,意图明显,对她这块糖虎视眈眈,咬在嘴里,细细咀嚼,让她又痛又麻,又痒入骨髋深处,泛起一股急迫的酸甜。
十指微蜷,迷迷糊糊想更抓紧他衣料,拳儿收了收拢,却只摸到一片光裸胸膛——
……这神,脱衣要不要这么麻利呀!
神速神速,神一般的速度,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吧?!
探知她的惊叹,梅无尽只是沉沉一笑,将“神速”也用在剥她衣裳这一项,弹指之间,累赘物料灰飞烟灭,又一弹指,两人已身处床榻间。
冬季飘雪的冷,仅止一瞬,随他覆盖而上的体温,很快消融了它。
他的长发,披垂她面颊两边,混着她的青丝,缠叠床畔,铺成一片柔腻黑绸,几绺落在她白皙身躯,宛若一抹顽皮墨笔勾勒,增添妩媚风情。
他作势撩起一绺发丝亲吻,手背顺理成章滑过她肌肤,发丝落到哪,他便摸到哪,醉翁之意不在酒,霉神之意也不在发。
手背炙烫,肌肤微凉,不过轻轻一碰,竟教她一阵颤抖。
凸起的指节擦过她粉嫩尖端,她忍不住屏息,怕一个吐纳,胸口起伏太剧烈,会将ru//尖更送向他的碰触。
长发蜿蜓了半圆,裹在左胸下缘,至腰际间垂下被褥,梅无尽也确确实实摸完那泓墨发,摸完还不停手,掌心一翻,手心手背位置互换,
抚触得更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