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察觉到身后出现另一道气息时,丁乐乐心中已有决定,下一瞬,她嘴巴被一块气味难闻的布料给捣住,但她早已闭住气,再假装身子一软,昏厥倒地。
一个高大身影趋近,将她双手双脚以绳绑紧,再将她嘴巴绑了布条,并把她整个人塞入一个大麻袋内,扛在肩上飞掠而去。
有没有搞错,以迷药弄昏她还不够,又是蒙嘴又绑手脚,是怕她突然醒来反抗或呼救吗?!
丁乐乐才想着,扛着她的人突然摔了一下,但她仍被牢牢的禁锢着,接下来,似有掌风来回,扛她的人跟人打了起来,她被扛来扛去,头下脚上,颠得都吐了。
蓦地,她被放下,但腰间旋即被人狠踢了一记,她的痛呼声消失在嘴上的布条,接着她倏然落水,冰凉的水渗进麻布袋,她立刻闭气,却不知撑得了多久。
不好!这王府除了几口井外,就是那一大片的荷花池了,她该不会是被扔进池里了吧?!
她是懂水性的,可是眼前这状况,叫她如何自救?她尝试着往上游,但手脚被绑,湿透的麻布袋迫使她一直往池底沉,隐约间,她还可以听到水面上方的刀剑交击声,但随着身子逐渐下沉,她的意识也愈发模糊。
怎么办?她挣脱不了麻布袋,气也就要不足,最终,黑暗袭来……
第5章(2)
此时“砰”地一声,水花四起,一个高大身影跳入荷花池,一路往水底潜去,仔细寻找,终于看到一只坠在水底的麻袋,他游过去,一手解开麻袋,在看到昏过去的是丁乐乐时,他脸色大变,急急解开她口中的布条,先渡口气给她,一边抱着她泅水上岸。
“王爷,王爷——”
“天啊,是丁大夫!”
池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惊喊,于此同时,另一边还有打斗声。
朱晋棠已无心多管其他,只快迅的将丁乐乐轻放在地上,俯身再渡气给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吐了水,猛咳了几声,恢复呼吸,但仍是昏迷不醒。夜晚风凉,引得丁乐乐瑟瑟发抖,他立刻将她抱起,将一双温厚大手轻置于她背上,潜运内力,让热流穿透她的身子,暂时祛寒。
一旁的杜嬷嬷、何总管及多名奴仆原本屏气凝神的襟声看着,见状,也立刻机警的要递上保暖的披风,但见王爷又要提气运功,他们也不敢上前,偏偏另一边的打斗声有愈来愈激烈的态势,他们只能将王爷跟丁乐乐围了个圈,就怕那些刺客杀到这里来。
“王爷,你没事吧?有人去叫梁老太医了,聿宽跟府里的人还在跟几个黑衣人缠斗,丁大夫怎么样了?”孟均一脸紧张的飞掠过来,担心的跪在主子旁边,再看着脸色苍白的丁乐乐。
朱晋棠没说话,只是先抓过何总管手上的黑色披风包住脸色发白的丁乐乐,将她打横抱起,才说了句,“全杀了。”
“是,”孟均明白,这指的是那些黑衣人一个都不许留,可是——他还想说什么,但一看主子脸上那沸腾的怒火在冷酷黑眸中闪动时,孟均愣住了,即使在主子身边多年,见多了主子的情绪起伏,也不曾看过他这么外放的情绪,这哪还是以冷峻出名的晋王爷?!
皎洁月光下,朱晋棠抱着丁乐乐,一路飞掠进到冠柏院。
他对此时心里的不安与心疼感到既强烈又陌生,很害怕她会就此昏迷不醒。
朱晋棠快步的走进寝卧,奔至床榻前,小心的将全身湿漉漉的丁乐乐放在床上,见她冷得直发抖,想也没想就将她身上半湿的披风扯开,甩到地上,接着褪掉她一身湿透的衣裙、肚兜、鞋袜……
此时,屋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有晓研焦急的大叫声,“小姐,小姐,我来了!魏太医也来了!”
接着是魏渔向边跑边喘的叫声,“王爷,恩师急着过来却扭伤了脚,由我来看丁大夫。”
“不淮进来!”朱晋棠头也没回的冷声怒吼。
奉命严守冠柏院的侍卫知道来者的身分,也清楚他们为何而来,这才放行的,听见朱晋棠一吼,侍卫们吓得连忙追上前阻拦,但晓研一颗心全都系在主子身上,不管不顾的还是冲了进去。
此刻,朱晋棠正迅速且专注的在检查丁乐乐的身体,就怕她身上有其他伤口,在看到她腰间有块瘀紫时,他不禁浓眉一蹙。
“小姐!”
该死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做了什么,急得大吼,“出去!”
这一次,雷吼震天,晓研急急止步,转身就要跑出去,但一冲出门外,她又紧急停下脚步。
不对,她刚刚好像看到床铺下有一大堆原本穿在主子身上的衣服……
主、主子还是姑娘,王爷怎么可以将主子剥得光溜溜的?!她虽然害怕冷峻的晋王,但还是鼓起勇气,转身又要闯进去,可一道黑影陡地落在身前,“王爷没有召唤,谁也不淮进去。”
这是聿宽,她识得的,他身上还沾染了不少鲜血,看来比平常还吓人,“可、可是我家小姐她——”
“王爷在,她不会有事。”他冷冷的道。
“就是有王爷在才有事啊!”她说着又要进去,可没有武功的她即便有胆子硬闯,只消聿宽伸手一点,她立即动也不能动,只能恨恨的瞪着这名跟晋王一样冷冰冰的侍卫。
屋内,一片静悄悄。
朱晋棠怔怔的看着床上的丁乐乐,生平第一次,他的情绪完全失控,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慌乱中,担心她身上是否有其他伤口,便几个动作就将她剥光了?
昏迷中的她,容貌清丽,长长睫毛盖在眼上,略白的唇瓣仍引人遐想,令他回想起方才一次次嘴对嘴渡气时,她冰凉的唇是那么柔软。
他的气息隐隐变得不稳,视线像被蛊惑般,继续顺着她一头湿润的长发而下,一路看过她滑腻白皙的美丽胴体,他俊美的脸庞涨红发烫,呼吸愈发急促。
多少女子想尽办法爬上他的床,可他的心从未波动,而今竟因丁乐乐而激狂,让他感受到心与欲的骚动。
不敢再看,朱晋棠飞快的抓了被褥盖住她的柔软娇躯,转身快步走出寝卧外,没想到才刚开房门就见聿宽,而晓研动也不动的瞪着像座山矗立在门前的聿宽。
他沉沉的吸口气,与旋过身的聿宽交换了个眼神,聿宽立即伸手解开晓研的穴道。
朱晋棠又道:“聿宽,你让人叫两个嬷嬷送热水跟毛巾进去,晓研你进去侍候,替你主子暖身,换妥干净衣服后,再让魏太医进去看。”
“唉——是。”晓研很想再瞪聿宽两眼,但主子重要,她还是先跑进去了。
朱晋棠的目光再落到站在更后方的魏渔向。
他连忙行礼,“是,王爷,你也全身湿了。”
“多事。”朱晋棠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便大步的越过几人,转往书斋。
魏渔向觉得自己好委屈,他关心王爷有错吗?
一旁的聿宽看着早已奔进屋内的晓研,一边唤来小厮,转述主子的吩咐。没多久,就见孟均全身浴血的冲了过来,“王爷呢?丁大夫呢?”他边说边要进去,让聿宽一把拉住,并附耳说了些话。
听完,孟均惊愕的瞪大眼睛,“你看到了?”
聿宽淡漠俊逸的脸上有抹可疑的红,“没有,只是看到床榻旁一堆女子湿衣就——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