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远房亲戚”都如此,身为皇子,可以作主婚姻的空间肯定更小。何况凤天燐那个人早早摆明,身为男子就该三妻四妾,才不会委屈自己,这种男人条件再好,纪芳也只当他是烂苹果。
孟孟叹口气,缓言道:“我想请世子妃助我离开。”
“凤三不让你走?”
孟孟点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因为惩罚不够?还是为着……她想不通的理由?
“你知不知道于文谦托人到皇帝跟前请求,让你离开皇子府?”
“于大哥?”
“对,但是皇帝没有同意。”
“为什么?”孟孟迷糊了,凤天燐的反对已经够奇怪了,连皇上也……皇家人的想法真让人无法理解。
“有小道消息说,皇帝有意让你当凤三的侧妃。”
“怎么可能!”
“你把我问倒了,我只能说,想要光明正大地把你带走,绝对不可能,但如果你坚持离开,我那里有几个人。”
孟孟想了想,反手握住纪芳,说道:“请世子妃助我一臂之力。”
“你得想清楚,凤三手下的人不少,他的势力比我家阿檠大,若你决定离开,就必须放弃过去的生活隐姓埋名,否则以他的能耐,想把你挖出来轻而易举。”孟孟苦笑,“不必的。”
“为什么不必?你别小看他的能耐。”
因为等他找到她时,她已经……不可能成为他的什么人。“只要世子妃把我送回柳叶村,剩下的我会处理。”
纪芳与她对视,孟孟清澈干净的眼底有着笃定。
她点点头,“知道了,准备好之后,我会给你消息。”
第十七章 坦白一切 真相大白(1)
“我要吃面。”凤天燐说。
孟孟望着他的脸,半晌后回答,“好。”
她进厨房花大把功夫做好一碗面,端到他面前,随着这碗面上桌的还是一壶八宝茶。凤天燐把面吃掉后,静静地看着她。
孟孟脸上波澜不兴,但心里不如面上此般淡定,因为她收到纪芳的消息了,就在今晚,她将离去。
“你在生气?”凤天燐直指她的心思。
孟孟抬头,莞尔道:“我没有生气。”
“我命人打你,你不生气?”他不相信。
“也许立场互换,我会做出相同的决定,毕竟遭人背叛不是愉快的经验。”
“你背叛过我吗?”
视线相交接,两人眼里都有着千言万语,只是他说不出,而她无法表明。
须臾,她郑重揺头,“没有。”
“确定?”
“我没有说谎的必要。”
那天,纪芳离去时对凤天燐撂话,“你要证据是吗?可以,我会把真相摊在你眼前。”
她说得那样笃定,笃定到……动摇了他的认定。
难道真的是他错怪孟孟?真是他脑袋坏到分不清真假?
点点头,凤天燐说道:“一个月后,我将迎娶薛蕾。”
不管是不是薛蕾使的计,等把人娶进门后再来秋后算账亦不迟,纪芳说的孟孟的公道总有人得还。
孟孟听完后并没有说话。
纪芳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他还是要迎娶薛蕾?换言之,他依旧相信薛蕾?
算了,她能说什么?对他而言,她和薛蕾都是陌生女子,只不过薛蕾的品性有京城名声做为保证,而她不过是个乡野女子,怎么能相提并论?
无所谓,她已经尽力了。往好处想,他是男子,将来若后悔,总比女人多了几分余地。
“恭喜。”
“我可以娶你为侧妃,即使你输了赌约。”
“我知道爷可以,但是我不愿意。”他说得认真,她也回答得认真。
“你还是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可以坚持的事情不多,在婚姻上头,我不愿意让步。”
“你知不知道,不管你怎样坚持,我想做的事都不会改变。”他也不愿让步,她乐意与否,都注定是他的人。
“请教爷为什么这般坚持?既然心中无爱,为什么非要留下我?”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凤天燐,他问过自己千百次,知道自己确实不爱她,没有非要她不可的执念。
对她,他不会脸红心跳,不会思念成灾,更不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的心淡淡的,不像阿檠那样,换了人便失了心。
可是他就是想要将她留下,原因不明,理由不清,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没有答案,他只好胡说,“是你救了我的命。”
这话让孟孟想起他说过的——如果讲讲故事、说说话,两分讨好、三点巴结就能让我爱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对我做相同的事?那我得娶多少女人?
她盗了他的话,回答道:“如果救人性命后,两分坚持、三点固执就能让我留下,爷知不知道我对多少男人做过相同的事?那我得嫁多少人?”
凤天燐脸庞板起,面容转为严肃,“你在生气。”
孟孟揺头,再度重申,“我没有生气。”
“如果没生气,就不会拒绝这么好的事。”这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爷觉得好的,我未必觉得好。爷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开心喜乐这种事,别人给的不算,要自己觉得好才是好,比如说肚子饿,别人给了枕头,你不会感激,只会嫌弃对方多事,所以……如果爷是我的幸福,我自然会极力争取,不需要爷汲汲营营。”
这话惹毛了凤天燐,他漂亮的丹凤眼翻起白眼,却更魅惑人心。“你哪知眼睛看见我汲汲营营?不要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房。”
孟孟微哂,“爷说错了,有三分颜色,我连布庄都可以开张,染房算什么?爷还是把颜色收妥,免得被我滥用。”她倒了一杯八宝茶,将杯子递到他面前,眼底带着挑衅,似笑非笑。
他接过茶水,问道:“这是你“争取”的手段?”
“是,爷敢喝吗?”目光对望,此刻,孟孟无惧。
这丫头不怕,他反倒怕了?笑话!“有何不敢?”
她敢再下药,他就办了她,到时什么蜜糖砒霜,她都得如数吞下。
但他不相信她有那个胆,更不认为她会蠢到做两次相同的事。
凤天燐信心满满地仰头把八宝茶一口气喝掉,他冲着她笑,而她也回他温柔的微笑。
但是不到半刻钟,凤天燐脸色骤变,直觉不对劲,他垂眉看着自己不利落的双手,感受着逐渐变得沉重的身子,恍然大悟,她的胆子果然很大。
他手一发软,眼皮往下坠,身子像是失去支撑点似的东揺西晃。
孟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拉带背,冒出一身汗才将凤天燐送到床上。
她为他拉上薄被,把他的手脚摆好,想着与纪芳约定的时辰尚早,她坐到床边。
看着他昏昏沉沉的脸,她在笑,笑容里没有得意,只有淡淡的哀伤。“对不起,我要走了,不当你的妾也不当你的枕边人。爷别怪我大,从小我就有这样想法,贫贱夫妻不是百事哀,真正的悲哀是夫妻不齐心,倘若我决定嫁给一个男人,就会把心牢牢地绑在他身上,把他的快乐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我知道爷忘记了,可我曾经告诉过爷,我娘便是这样对待我爹的,所以对不起,谢谢爷的好意,正妃、侧妃我都不要,我想当男人一辈子唯一的妻。”
凤天燐的眼皮黏在一起,身体无法挪动,眼睛看不见孟孟,但他的神智清晰无比,听觉、触感比平时更加敏锐,他把孟孟说的每句话都听得很清楚。
孟孟叹口气,轻抚凤天燐拧起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