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会有默契吧?」她似开玩笑的问起。
「妳放心,我不会松开妳的手。」抬手,他牵住她的手。
「那好。」她抬起头往前行。
宝藏堆前方的石壁,有个像狼头的石雕像,看来只是一般石雕,但当风紫衣一行人走近它约十步距离时,突地,它的眼睛闪了一下。
这一闪,走在前头的两人立即身子一蹲,感觉有道风从两人头上划过,不等思考,两人随即曲着身往横走,走了三步后退了一步,又随即转身。
当下,祁天昊双臂一伸,环住前行的人儿,两人如滚动的圆木滚向石室一角,一道银色光芒倏地划过他们刚站立的位置,凄厉的惨叫声随即扬起。
等两个人回过神,在转向刚刚曹惮承站着的位置时,笑了……没办法,他们本就不是良善之人,见到恶有恶报,自是开心喜悦。
「……救……救、救我……」凄厉的惨叫声来自于曹惮承。
风紫衣研究了一会,才开口,「我猜,兽目射出两支箭,就是他肩上那两支,把他固定在石壁上,嗯,这箭的材质不错喔。」祁天昊也不遑多让,「贯穿他右腿那两支,应该是我们横着走的时候,从我们身后过去的那阵风,往后退的那一步……嗯,这角度是斜的耶,算得很高明,正好刺穿他的右脚掌。」
「不,我觉得迥身这一箭才厉害,正中肚子……不过我个人更欣赏学木滚这招,你看他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针多准确啊,看起来像是专为他设计的,身高跟脸型大小都符合。」老天爷都在暗示他们没整错人。
曹惮承还当自己是掌控大局的人,气急败坏的怒吼,「你们……还在聊、聊什么!还……不快来救我……」
虽然他身上插满箭跟针,但一时之间还死不了,只是他痛得要死,再不救治他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他生气了。」风紫衣一耸肩,状似无奈,「那好吧,我们回家吧。」
闻言,祁天昊连忙跟上前,「好。」他很听话。
「那、那……我呢?」这次曹惮承吓傻了。
「你不是很喜欢金银珠宝吗?那你就自己一个人看到天荒地老吧,不过可惜了,咫尺天涯,你永远看得到摸不到,但你放心,你的永远也没多长。」她本来就有意整他,但她还真不知道,这机关设计者这么得她的缘。看这琳琅满目的珍珠、玛瑙、翡翠,玉石铺满地,排列整齐如人高的金元宝、银锭子多到眼花撩乱,不知该从何数起,但她一点都不感兴趣,拍拍手便打算走人。
「妳不想要?」临走前,祁天昊问了一句。
「不要,那上面不晓得沾了多少人的血,脏死了,我不要。」况且那是红月皇朝留给皇室的财产,她只有在离开时,把墙上的金锁片拿下,这是娘留给她的遗物,她只要这个。
金锁片一拿下,石门随即缓缓关上,凄厉的哀号声萦绕地底良久不散……
尾声
祁府的书房,这会儿,竟比祁府贴满喜字的厅堂还热闹——
「紫衣呀!老太爷的宝贝儿,妳真的又活过来了,我碎掉的心、肝、肺全一块块又拼凑回来了,妳呀!一定要先跟阎王老爷打好商量,老太爷没死前,妳绝对不能两脚一伸,就这么走了,要长命百岁,将天昊踩在脚底,让他跟我的老乌龟一样翻不了身……」祁老太爷哀哀叫着,演得颇为激动。
她谁呀!未免太瞧得起她了吧!居然能跟阎王爷攀上交情,真当她死了一回不成?
风紫衣当作没听见耳边的鸡猫子狗叫,专心的下着棋,丝毫不受周遭兵荒马乱的影响,安然闲适地手持黑子,轻放落子。
「紫衣,我的『和尚茶』呢?我这张嘴馋得很,想喝口茶解解馋,妳帮我准备三、五斤茶叶就好,我不贪心。」祁老爷像小孩子一样涎着脸问。
「和尚死了,没茶喝。」虽说和尚是她多年好友,但她说的冷静。
明空大师替她办完大事后数日,便在禅房内坐化圆寂,光滑面皮一如生前,双目半垂微带笑意,手心向上捧着一朵折梗荷花,似乎非常满意死前见到想见的人,他走得了无牵挂。
而后,少华寺因「某人」赞助,大肆整修一番,香火更加鼎盛,络绎不绝的香客来来往往向高僧金身膜拜,只不过「和尚茶」从此绝迹……但这阵子,祁家独卖的「云雾茶」倒是颇受好评,数量不多,价格昂贵。
「紫衣,妳不会真那么狠心吧!居然把我交给嗜财如命的江小鱼看管,妳知道她一口气扣了我多少月银,让我想找红粉知己谈谈心都不行吗?」祁天欢一脸哀戚,他已经成为青楼妓院的拒绝往来户,因为他拿不出一两银子。
「滚开,天欢。」她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有远见的事——把祁天欢丢给江小鱼。她让江小鱼如愿进祁府当丫鬟,为了杜绝江小鱼偷东西去卖,她订出赚钱的好方法,就是只要举报祁天欢混花楼花的风流帐,那她就给江小鱼同等的银子,当然,银子从祁天欢下月的月银扣下。
这下这一对欢喜冤家,就能演更多好笑戏码娱乐她了。
「……呜……紫衣,不要……不要嫁……我不要……妳说要陪我……呜……不能反悔啦!不要……不要嫁……」祁天喜哭得泣不成声,像是发生什么大事。
一旁有个面色铁青的男子,瞪着哭得不能自己,梨花带泪的小妹,他双手握拳,颈边青筋浮动,似乎要将所有碍眼的「杂物」清除,只留下一脸「事不关己」的小女人。
「放心,今天不是妳的大喜之日,妳不想嫁就不要嫁,我会知会金家一声,婚期延后。」反正气炸的人不是她,她大可高枕无忧。
至于她之前从金准之那搜括来的聘金用不上,大不了就继续当天喜的「救济金」,反正她看天喜似乎对那些乞丐还更有兴趣。
「什么,婚期延后?」刚和祁天喜定下婚约的金准之,又是一阵哇哇叫。
他要哭了,要不是按照古例,一门喜庆不能在半年内举行两场,他又斗不过两只狐狸,只好将婚期定在明年春天……没想到,他又中招了啦!
而且,他不只给了很多很多聘金,他还一口应下假扮佟忌仇的任务,不会到最后两头空吧?
站在门口的祁大夫人梅瑛妩跟二夫人方涓心相视一笑,方涓心率先开口,「姊姊,我看还得再等等呢,上我那喝茶可好?」
自从那回被紫衣一吓,由着小女儿陪在身边好些天,她反倒想通了,那些财产本来就是想替天欢、天喜留下,但其实大房的对她一双儿女照顾有加,又帮天喜找了好归宿,天欢开始在商铺里帮忙了,她还有什么好争的?
梅瑛妩点点头,「好吧,咱们泡壶云雾茶来喝,就让那些宾客等等了。」
要说错愕,应属祁府厅堂那些宾客,那些列席准备喝喜酒的亲友,大概还在猜想新娘新郎哪去了,殊不知,新娘正忙着——
只见纤纤素腕一抬,黑子落下,身着红衣红鞋的风紫衣似没事人一般,悠然自得的下着棋,急坏了身后想为她被霞戴冠的丫鬟们。而脸色难看的男子便是今日的新郎倌,祁天昊。
「丫头呀!老太爷说的话妳听见没,待会陪我去溜乌龟,我教了牠几招乌龟翻身,妳一定要来瞧瞧……」